22、第21章 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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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卫肖暖正坐姿高位下拉，听到这话上举的手臂停滞在半空，没有转身，说：“我、习惯晨跑，所以不需要跑步机，还是早上的空气新鲜，呵呵。”
“哦，也是。习惯不错。”
两个人各练各的，卫肖暖被刚才的对话弄得心不在焉，锻炼时几次走神，差点受伤。索性回家不练了。
卫肖暖早上晨跑的时候总要拽着小鬼一起，而且要求他只能用腿跑，不能飘，这不是为难一只鬼吗？
小鬼胆小，不敢反驳，只得忍辱负重，蔫头耷脑地陪着。
既然有跑步机，干吗不用？小鬼也想知道。
他和卫肖暖处成了好朋友，卫肖暖鼓励他心里有想法就要说出来，所以即便他此刻感知到卫肖暖的情绪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也还是问出来了。
这个问题卫肖暖有些回避，支支吾吾的，说话也没像平时那般敞亮。小鬼更觉得奇怪，好奇心爆棚，非要问出个究竟。
卫肖暖耐心用尽，张口斥道：“什么事也没有，不该问的别瞎问，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
小鬼才不怕：“我已经死了，又不会死第二遍。”
“啧，你个……”
不等他骂，小鬼又接着说：“而且，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
卫肖暖一惊：“你感觉到什么了？”
小鬼也斜了他一眼，撇撇嘴：“不告诉你。”
小鬼无法探知他的思想，只能感知他的情绪，卫肖暖很清楚，可心慌撩乱中却忘记了这一点，待他反应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你敢诈我？”
难得有一件事被小鬼拿捏住了，看着一只鬼笑得如此灿烂，卫肖暖竟无端体会到一丝忧伤。
初见时阴郁的一张脸如今变得生动鲜活，性格也愈加活泼，卫肖暖是欣慰的，这是一个特殊的朋友，是他改变了他，可欣慰之余心头竟萦绕着淡淡的惆怅。
生时不得长欢乐，死后方为快活人。
卫肖暖自忖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伤春悲秋不适合他。
罢了，糗事而已，就当小爷日行一善，说出来逗鬼一笑。
他叹了口气：“也没什么，都怪陆冲那个家庭暴力实施者……”
这事还得从陆冲回到上康镇接陆小暖的时候说起。
当时陆冲事业开始起步，成立了自己的汽车配件公司。公司走上正轨后，陆冲就回到了孤儿院要接陆小暖一起回北城居住。
两人多年未见，甫一见面，陆小暖冲上来就给了陆冲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不停地喊着“哥，你可回来了”。可陆冲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僵硬地回抱住他。
要不是耳边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喊着哥，陆冲第一时间是真没认出他来。
陆冲离开上康镇的时候陆小暖才9岁，彼时还是个小孩子，样貌没有长开。回来时却已经是个15岁的大小伙子了，变高了，也变壮了。
两个人分开的这几年通过电话，即使变声了，陆冲也听得出他的声音，但是样子嘛……
陆小暖当时的形象真是一言难尽。
他从小就只听陆冲一个人的话，陆冲在时，他狐假虎威；陆冲不在，就成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孤儿院里没有一个人能管得了他。
上了中学，正是叛逆期，自我意识增强，陆小暖追求独立性和与众不同。
他脑子活泛又爱玩，人缘也好，和镇上那些标榜个性的年轻人走到一起，整天把自己捯饬得“时尚”又“前卫”——黄绿色混杂的长毛；又短又紧身的小皮衣，领子都掉了皮；低腰露脐的破洞牛仔裤；耳朵上三五个耳洞，戴着一串耳坠随着头部的摆动摇摇晃晃叮铃当啷。
陆小暖自认为这是个性、时尚，自我感觉非常好，还一个劲地问陆冲帅不帅。陆冲对他的装扮实在接受不能，辣眼睛，只是碍于他俩分别多年，不忍心一见面就斥责孩子，只能一忍再忍。
等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北城，陆冲才开始对陆小暖进行严格的管教。
陆冲发现，他离开的这几年，陆小暖没人管，直接放飞自我，性子野得很。
小时候调皮可以说是可爱，长大了再调皮就让人忍不住想抽他了。何况陆冲从小就舍得打陆小暖。
可打了几顿才发现，屁用没有。
小的时候打一顿能老实三天，可上了高中的陆小暖，陆冲说一句他顶十句；陆冲打一顿他梗着脖子不服气，虽然力气比不过陆冲，但回头就在别的地方报复回来。
叛逆期没过的男孩子，光是打怎么能行呢？
陆冲改变了策略。
一方面制定家规，严格规范陆小暖的行为；一方面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伴，讲课也好，讲道理也罢，尽量以沟通为主。但要是陆小暖明知故犯，就狠狠地教训一顿，让他记忆深刻。
有一次，陆小暖在学校打架，老师让叫家长。那是高中第一次叫家长。陆小暖怕回去又被他哥打，干脆花钱雇了一个人冒充他爸，代替陆冲去见老师。
老师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找出陆小暖的紧急联系人给陆冲打去了电话。
这次，他把陆冲惹火了。
陆小暖拖到很晚才回家。一进门，他哥就在客厅等着他。
有乐辰给他通风报信，陆小暖早就编好了自认为有说服力的借口。陆冲抱胸听他狡辩完，就把人拎到了健身室。
进去以后，陆冲就把陆小暖拽到跑步机上，拿早以准备好的绳子把陆小暖的双手反向绑了起来，又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到跑步机两边的扶手上，打了个水手结，任凭陆小暖怎么用力也挣不开。
陆小暖不知道他哥想干吗，心里咯噔一下，张嘴就要喊乐辰来救命。
陆冲防着他这一点，早就让乐辰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在外面锁上了门，乐辰想求情也出不来。
陆冲开启了跑步机，陆小暖只得跟着跑。此时他还在心里嘲笑陆冲：跑个步而已，小爷最擅长的就是跑步。
不只心里想，他还言语挑衅：“陆冲，你这个暴君，就会欺负我。我花钱雇人怎么了？小爷体谅你工作辛苦，不让你来回折腾，瞎耽误时间，我有什么错？不就是打个架嘛，你小时候没打过？”
陆冲好心劝他不着急，收着点力气，调整了运行速度，陆小暖又气又急，嘴里还不断输出，力气消耗得快，不多时声音就弱了下来。
陆冲只将速度调整到慢跑状态，但陆小暖双手被绑在身后，跑动的姿势很不舒服。
他狠狠瞪着，可陆冲看也不看他一眼，在旁边一坐，心无旁骛地工作起来。
一个小时过后，陆冲再次走到跑步机前，陆小暖微喘着，心里一讪：你也就这点本事，看小爷怎么报复回来。
没想到的是，陆冲这次微微调整坡度，只是速度依然不快，神情轻松地看他一眼，然后又回去继续工作。
陆小暖这才有点慌了。
他虚张声势地吼：“有本事你把小爷放下来，咱俩单挑。”
陆冲身体力行地给他做榜样，表示打架不好，能动嘴就不动手，能智斗就绝不武斗。
陆小暖气急败坏：“陆冲，你这是家暴，懂吗？家暴是违法的，我要告你，让你吃牢饭。”
陆冲却是一派云淡风轻：“铁不练不成钢，人不练不健康。哥是为你好，以后，你会明白哥的苦心。”
“我明白你个王八犊子！陆冲，你这个浑蛋，再不把我放了，小爷和你绝交！”
“不许骂人。”陆冲依旧心平气和。
做事要稳，改错要狠，心软不治事，面软不治家。任凭陆小暖怎么骂，陆冲也无动于衷。
心里慌，脚下就容易乱，气也短，半个小时不到，陆小暖就气喘吁吁，口干舌燥，脸也涨得通红，浑身都是汗。
他见势不好，放下面子，开始说软话。
“哥，教育孩子得讲道理，家暴只会适得其反。”
“哥，你把我放下来，咱俩聊聊，好不好？”
“哥，我不该打架，不该撒谎，你好好和我说，我会听话的。”
可无论他好说歹说，都像棉花掉进水里——弹不成。
又半个小时，陆冲终于再次走到他面前。
路小暖脸上都是汗，眼睛湿乎乎亮闪闪的，带着期望的眼神凝望着陆冲：“哥，快给我解开，可累死小爷了。”
陆冲淡然一笑，只把坡度和难度调高，把跑步机调到了登山模式。然后，继续工作。
陆小暖彻底慌了神。他哥要跟他死磕到底，他可磕不过。
他心知自己就是个纸老虎，陆冲才是真正的山中之王，至少在家里还轮不到他做主。
脸面这东西，他并不强求，能要就要，不该要就赶紧扔了，保命要紧。于是——
“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哥，我不该打架，不该找人冒充我爸，我该死，错得太离谱了。”
“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老师找家长我一定让你去，你才是我爸。爸爸，你就放我下来吧，啊——”
陆小暖边求饶边痛哭流涕，演得和真的似的，似在真心悔过，以后绝不敢再犯。
“最后你哥把你放下来了吗？”小鬼关心地问。
卫肖暖白他一眼：“不放下来让我跑死在上面吗？”
小鬼垂眼看看他的腿：“很累很累吧？”
卫肖暖一口水喷出来：“很累？我跑了仨小时，还是登山跑，腿都快废了。”
“你哥太狠了。”
可不是嘛，陆小暖哭天号地，承诺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悔过自新重新做人，爸爸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才让陆冲放了他。
关掉跑步机的那一刻，陆小暖直接跪了下去，绳子还没解开，双手被缚在身后，半吊着身子。
陆冲接住了他，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陆小暖没力气再骂人，用眼睛狠狠地瞪着，恨不得眼神变成激光将他哥射穿。
陆冲太可恶了，用陆小暖最擅长的跑步来惩罚他，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 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