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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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楠秋刚刚答应的爽快，但真到衣帽间，看到眼前黑色旗袍时，就彻底抓马了。
只能说不愧是专业的，商家这里各个码数的衣服都有，方楠秋175，给他找件适合的旗袍不算难事，但方楠秋还是犹豫地拿起又放下，明明是第一个进衣帽间的，却半天不出来。
衣帽间就设在化妆间里面，用一道布帘遮挡，化妆师等在布帘外，已经催了三轮，方楠秋还是下不去手。
普通女装就算了，怎么还是旗袍啊！而且这旗袍胸口处开了一个菱形的口，方楠秋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屋外响起有序的敲门声，方楠秋不耐烦道：“别催了。”
但这次说话的不是化妆师妹妹，而是熟悉又好听的男声：“夫人，您换好了没？”
即使隔着布帘，声音有些失真，方楠秋仍被那声夫人叫得后背一麻，这时化妆师妹妹也跟着调笑道：“夫人，外面老爷催您了，再不换好，就来不及化妆了。”
谁想化妆啊！
方楠秋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光速脱光自己，穿上旗袍，好在这件旗袍更偏向现代的衣服，他穿的过程除了系纽扣折腾了会儿，其他都很方便。
然后他拉开布帘，假装没看见化妆师揶揄的神情，淡定地让她上妆。
化妆师的手很轻，扫得方楠秋昏昏欲睡，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好了”，他才迷迷糊糊睁眼。
他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齐肩短发，右边罩着黑色面纱，他的脸隐在朦胧的面纱下，眼尾是嫣然的红，因为刚睡醒，眼光潋滟，乍一看，真像民国时期风情万种的姨太太，方楠秋差点没认出这是他自己。
军靴走在地板上，发出有序的敲击声，方楠秋抬起眼，同时在镜子里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顾絮寒。
他一身军装，肩宽窄腰，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军靴中，气息冷峻，上挑的双眼更让他增添几分威压，在见到方楠秋时，里面的冰柔柔化开。
穿军装的顾絮寒看起来更加禁欲矜贵，方楠秋想起刚刚顾絮寒在外面喊的那声夫人，有一种诡异又满足的代入感，但嘴上还是不好意思道：“你别看了，丑死了。”
顾絮寒却轻笑一声，“很好看。”
他没说谎，方楠秋骨架不大，除了前面一马平川外，其他都和合适，旗袍更是衬得他腿长，而他脸蛋在上完妆后，更不觉突兀，用漂亮形容都不为过。
没有人不想被心上人承认，方楠秋拽了拽旗袍，“真的吗？”
“真的。”
旁边的化妆师妹妹也笑道：“真的，你是我见过反串最好看的男生，你们两个出去，一定会是最靓的仔。”
行，他这次女装值了，方楠秋扫了一眼顾絮寒这身军装，不禁乐津津地想到，他也觉得自己和顾絮寒挺配的。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又有了几分把握。
客厅里，其他两对都已经到齐。
赵翼和女朋友是知名学府的老师夫妇，柳清涵和她的同学则是留洋归来的小姐，以及小姐青梅竹马的恋人。
四人甫一看到方楠秋和顾絮寒的出场，都被惊艳到了。
柳清涵自来熟又爱热闹，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哇哦，真养眼啊。”
她看向方楠秋：“本以为你的女装会很奇怪，没想到还挺漂亮的，不愧是专业的。”
赵翼喝茶的手一抖，小心又担忧地瞥了一眼楠哥，却看到方楠秋一反常态，笑得像个妖精一样，挽上顾絮寒的手臂。
“谢谢，你也别太羡慕了，不漂亮怎么能成老爷的三姨太呢？”
赵翼：“......”
柳清涵：“？？？”她羡慕什么了？？哪来的男绿茶？？？
顾絮寒抽了抽嘴角，默默地抽回手臂。
本以为方楠秋只是间歇性抽风，但接下来所有游戏里，方楠秋仿佛都把自己代入千娇百媚的姨太太的角色，动不动就没骨头靠向顾絮寒，熟练地吃吃豆腐。
说话也阴阳怪气的，特别是在和柳清涵说话，总是夹枪带棍讽一两句，毫无绅士风度。
柳清涵一头雾水，就算剧情需要，方楠秋也没必要这么投入吧，而且她明明感觉方楠秋乐在其中。
整天游戏下来，她对方楠秋男绿茶的印象更深一层，同时，对方楠秋搭档的帅哥投去同情的目光。
真惨，要忍受这个自恋狂妖精。
时间就在一下午的任务和游戏中度过，很快来到夜晚。
虽然剧本里是三对情侣，但工作人员还是分了六间房。
进房前，方楠秋和赵翼对了下眼神，看到他的OK手势，才安心回去。
半夜，方楠秋的房门被敲响，工作人员给他交代杀NPC的任务，目标就是这间宅邸的主人。
方楠秋毫不意外，虽然是情感本，但原始的杀人破案的流程还有的，只是这次变成玩家亲自动手，而不是看书中剧本已经写好的文字。
“都布置好了吗？”方楠秋问。
工作人员点点头，将道具递给他。
方楠秋挑了一瓶毒药，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前往后山，等待宅邸主人的赴约。
大概五分钟后，方楠秋听到些动静，他没急着现身，借着树木看向声音的方向，却发现来的人是同样在做任务的顾絮寒。
方楠器心下了然，他小心地藏好身体，本想借着夜幕吓一吓顾絮寒，但一抬头，就发现顾絮寒盯着他这边看。
“出来吧，你的粉睡衣很明显。”
方楠秋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衣，工作人员虽然没有准备女式睡衣给他，但为了贴合人设，睡衣还是粉色的。
方楠秋可惜地耸耸肩，坦然地走了出来，“老爷这么晚不睡觉，是出来幽会第四房姨太太呢？”
顾絮寒：“......”这家伙不当演员真是浪费了。
方楠秋仍然不依不饶道：“怎么不说话了？是我不能满足你了吗，老爷——”
他捏着嗓子，老爷两个字拉得很长，深夜里，颇有怨妇的感觉，顾絮寒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
朦胧的月光照在顾絮寒身上，他披了一件防寒的风衣，衣尾随着山间的微风摇摆，看起来更加缥缈遥远，就像水中的月一般，哪怕就在眼前也捞不着。
方楠秋心中突然多了几分不服气，他偏偏就要捞到眼前的月。
他也懒得演了，难得正经道：“顾絮寒，你明明就喜欢我，你之前说，有人在偷偷关注我，就是你吧？”
顾絮寒不禁紧了紧风衣，满脸戒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方楠秋冷哼一声，掰着手指和他一件件数：“那你为什么知道昨天那辆跑车是我的，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开过。还有我喝醉那天，你一直在找我对不对？”
他这两天，连酒吧都没怎么去，得空就在琢磨顾絮寒，那些相处片段在脑海里来来复复咀嚼无数次，他总觉得，顾絮寒对他不是没感觉。
虽然经常有人说，人生最大错觉，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但方楠秋才不信邪，他每次琢磨，都能琢磨出顾絮寒对他不一样的地方。
他趁机瞄了一眼身后的断崖，才继续说：“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
“说完了吗？”顾絮寒抬起头时，他冷声道，“说完我先回去了。”
“草！你这是逃避！”方楠秋气得肺都炸了，望着顾絮寒离开的背影，他急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顾絮寒脚步一顿，只有一秒的时间，最后还是向前走去，他需要犹豫的太多，家世、未来、最重要的还是方楠秋的态度。
他不知道方楠秋为什么会心血来潮要和他在一起，但是有钱有势的大少爷有足够的试错成本，这在他的眼里，或许又是一次金钱游戏，但顾絮寒没有心力陪他玩这场游戏。
他更相信真心换真心。
他不想再经历离别。
如果在一起的结果早晚会成陌路人，那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了顾絮寒的思考，那道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他心猛地一紧，连忙朝身后看去，那里哪还有方楠秋的影子。
围在半山腰的木制围栏却出现明显的裂痕，狰狞的断痕在黑暗中犹如凶兽的牙齿，张牙舞爪地暗示着一切。
顾絮寒犹坠冰窟，他冲过去，站在围栏边朝山下看去，黑暗笼罩在山下，什么也看不清。
“方楠秋？”顾絮寒喊道，“方楠秋，方楠秋！”
一遍一遍，得不到回应的他越喊越急，“方楠秋，楠楠，都是我的错，你别吓我。”
空荡的山腰只有他的声音，顾絮寒身体越来越冷，他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又因为手抖几次解不开锁。
“该死！”他气得冒出一句脏话。
就在这时，另一边又响起一道声音，“这么紧张我，还说不喜欢我。”
方楠秋让工作人员退走，悠哉悠哉从树林里走出来，顾絮寒的反应他全程看在眼里，更加确信顾絮寒的感情，他现在别提有多快活了，脸上都不自觉带着笑。
然而这一切得意，在看到顾絮寒的眼泪时戛然而止。
那滴泪刚刚流过脸颊，顾絮寒的眼里还带着茫然及绝望，仿佛生命力都被夺走了一般，空空地看向他。
“......”糟了，玩笑开大了。
意识到被耍了，顾絮寒才重新回过神，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放下手机，转身就走。
方楠秋赶紧拉住他，心虚道：“哎，你怎么哭了，我就开个玩笑......”
顾絮寒睨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
“别走！”方楠秋急得团团转，在看到破碎的栅栏后，他灵机一动，跑到栅栏旁喊道，“你再走我可真跳了啊。”
这话成功逼停了顾絮寒，他转过身，脸上冷得结冰，只有通红的眼角证明了刚刚的情绪。“你有病？”
被骂后，方楠秋不怒反笑，“是啊，谁让你不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没空陪你玩。”
“谁玩了啊？”方楠秋嗓音提高了好几度，“我是喜欢你才要和你在一起的。”
他也是着急，这话想也没想的说出口，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对，周遭顿时陷入寂静，连树叶声都凝结了。
方楠秋的心再次玄起，完了，不会又说错话了吧？
他抬头看向顾絮寒，却发现顾絮寒平静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嘴唇微张，半晌才回过神。“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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