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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78章 ...

  •   第78章

      当殷郊收到消息,小青山巫庙遭遇妖兽袭击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但他并没有耽误救援。他人在质子营,今日姬发和崇应鸾在质子营,姜文焕和鄂顺在山宫。于是姬发带着西方阵营的质子们一起冲去了小青山。

      小青山脚下就已经有那些陌生的亲卫在守着了。送母亲上山的那一天,虽然是父亲派的人手,但殷郊也是亲自来送的。他当时就很疑惑,为什么都是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但他回去之后询问父亲,得到的是冷漠的敷衍。

      今天山脚下这群人只是看着半山腰巫庙的方向,完全没有人冲上去,殷郊就觉得从脖子后面开始冒凉气。那种恐怖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他不相信父亲派来保护母亲的人会这样无动于衷,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不知道如何为父亲辩解。

      但他们谁都没有耽误时间上山。等冲到巫庙的时候,院墙都已经被妖兽破坏了。那个巨大的妖兽几乎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巫庙本就不大,如今这巨大妖兽一半在墙外,一半在院中,它踩着坍塌的墙石,嘴里咬着人的残肢。这一幕把刚刚到来的殷郊和姬发吓得手脚冰凉。

      姬发带着吕公望他们去对付妖兽,他对殷郊说:“你快去看看王妃!这里交给我!”说完他立刻抽弓搭箭,朝着那妖兽的眼睛射去。

      其实姬发想过用哥哥给自己的符咒。但在山脚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头两天殷郊说他送王妃到小青山的时候,就发现护送和保护王妃的亲卫都是完全陌生的人。而们这帮人跟那些亲卫一起出征过两次。而且每一次二殿下训练新的亲卫,都有让他们两个人去协助。殷郊说没见过,那大概率就不是二殿下的人。

      当时他虽然也疑惑,但并没有多想。但刚刚那一幕让他不能不多考虑。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再连累西岐,他还是选择了弓箭。

      ————

      殷郊冲进屋中的时候,姜王妃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人还有呼吸,却已经失去了意识。看着母亲肩头和腿上被撕咬的伤口,他心疼得要命。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母亲带回朝歌医治。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个人是殷郊自己培养的亲卫。两个人都是东鲁过来的,甚至都是姜家族人,他们护着殷郊将王妃抱起,然后离开了巫庙的偏殿。

      院中的妖兽左眼中箭,嘶吼着摇晃巨大的头颅,甩着树干一样粗壮的尾巴。直把巫庙的主殿墙都给撞塌了。见势不好,殷郊一边跑一边喊:“姬发!快跑!”

      姬发也不傻,那妖兽这么折腾,他就已经有了要跑的架势。现在见巫庙都要塌了,他还不赶紧的?但他逃归逃,还是转身时搭上第二支箭射了出去。他的箭法准得很,这第二支箭也照样射中了妖兽的眼睛。

      双目失明的妖兽终于感受到了生命收到威胁。它开始往后倒退,随着巫庙的顶塌下来,石块掉落到妖兽的身上,姬发就看到妖兽转身朝着小青山的顶峰跑去。

      姬发迅速去追。但此时他听到了大司命的呼喊声:“快护着王妃回朝歌治疗!快!”

      听到大司命的声音他就有些吃惊。他们几个人是骑马赶来的。大司命如果是跟他们同时接到的消息,有可能这么快就乘马车赶到吗?但声音这样的急切,他就知道王妃情况不好。王妃也是他的母亲。他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这一迟愣,妖兽就消失在突然出现的灰雾之中。他再想追都已经不知道去哪里追了。

      ————

      姜王妃在小青山遭遇妖兽袭击。这件事当天就在朝歌城传开。百姓们人心惶惶,头阵子那种终日提心吊胆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们甚至更加害怕。毕竟这次受重伤的可是有重重护卫保护的二王妃啊!那样的人都会受到生命威胁,何况是他们?那不是碰到就死?

      这件事自然也让帝乙震惊。他甚至派人去山宫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知山宫里的上师们也一头雾水之后,就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的长子殷启。

      但殷启的情况更加糟糕。他几乎是终日不能起身。虽然神志清醒,可显然也没有那个力气去搞这么大的一件事。

      于是帝乙又看向了同样病恹恹的次子殷寿。可殷寿与姜氏夫妻恩爱,这么多年殷寿连个侧妃都没纳。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件事是次子所为。更何况他做这件事毫无意义。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只剩下一个解释。朝歌附近果然出现了妖兽。而且这妖兽还跟那些上师无关。

      于是帝乙找来了大司命。让他为国运占卦。

      比干等的就是这个。他假做占卜,其实“结果”早就已经拟定好了。做足了功夫,他最后告诉帝乙。有这种妖孽降临,一定是有人做了欺瞒天地的恶孽,才会引发天谴。而这天谴已经绵延三年之久,四方各地的种种祸事就是天谴的征兆。之前还只是灾难恶象,如今却是滋生出天地间的恶兽了。而恶兽攻击王族中人,则表示这个做下恶孽,让天地不容的人,来自王族。”

      帝乙听后勃然大怒。因为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他吃下的第一枚延寿丹是怎么炼的他一清二楚。之所以当初吃吃没有入口,就是因为他有过迟疑。但他又不想承认。而且比干说了,天谴已经绵延了三年,他三年前可没做什么。那么他就自然不能让这件事的罪名落到自己头上。

      “你身为大司命,又是主宗祠之人,这件事孤交给你去查!一定要将引发天谴的罪人给孤查出来!”

      ————

      西岐收到讣闻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姬发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

      文武百官都知道姜王妃被妖兽袭击,重伤不治身亡。不管姜王妃是不是他们西伯侯的姻亲,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震撼了。

      但崇应彪知道,义母没有死。这是父亲告诉他的。可即便这样他也一样很担忧。这说明朝歌那边已经没办法让义母居住了。那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将面临危险。

      那么姬发和殷郊呢?义父呢?他们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局面?

      姬发的密信十分简短。他看过之后父亲就放在泥炉中烧成了灰烬。他想去一趟朝歌,以他现在的能力,比之前用缩地符时会更快。而且他的息灵术也有了进展。他可以将自己的容貌进行一些细微的改变了。到时候只要再做一些乔装,他相信没有人可以认得出自己。

      但他又没敢提这件事。他不能让父母为了哥哥和姬发他们担心之余,还要多担心自己。与其那样,他还不如好好帮父亲打理西岐的事,操练更多兵马。既然将来天下共主出自西岐,那么他现在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将来在努力。

      有目标自然是好的。崇应彪重新振奋了自己的精神,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忙碌。

      虽然之前他也是这样需要做很多事,但现在他暂时不去朝会了。一大早练功之后就直接去军营参与操练。晚上基本都是草草吃些东西,也不计较什么味道,吃下去保证体力就行。吃过之后就开始修炼。没用一个月,他整个人就瘦了下来。

      ————

      伯邑考回到世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他先将王妃和傀儡送去了早就安排好的宅子里,然后才回了自家。

      离开家这近三个月的时间,他虽然一直在紧张的忙碌着。可偶有喘息的时间,也都是在想念自己的妻子。

      如今回到家中,进了卧室,却见崇应彪根本没睡觉,而是在那里打坐,并且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眼中有惊讶还有迷茫。显然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回来了。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小彪。我回来了!”

      感受到温暖的拥抱,崇应彪这么长时间的担忧和思念就都变成了委屈。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伸出胳膊回抱住自家夫君。“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听出爱人声音里的颤抖。伯邑考心疼坏了。拍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是我不好。没能给你送消息。”

      崇应彪的脸就贴在伯邑考的胸膛,他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朝歌局势凶险。很多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明白你有多难办。不是你不好,是咱们都没有办法。”

      伯邑考抚摸着崇应彪的后颈,叹息:“我把义母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过两日再带你去见她。”

      崇应彪问:“那义父呢?姬发和殷郊呢?”

      “除了悲痛,殷郊有姬发陪着,也有责任在身,他不会有危险。姬发也没事。”

      “那妖兽是怎么回事?杀掉了吗?”

      伯邑考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小彪实情。“妖兽是障眼法。我做的。义母也没有受伤。那只是我把她带离朝歌的手段。日后朝歌就不会再有二王子妃了。只是这一切殷郊和姬发都不知道。”

      “是义父跟你商量的?”崇应彪知道王妃不会死,却不知道这居然是哥哥做的障眼法。父亲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占卜出了王妃的灾难,哥哥是去救王妃性命的。

      虽然并不想说这些。但掌心抚摸到的后颈凸起的骨节,他就知道心爱之人这么长时间该有多难受。他舍不得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决定将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告诉他。

      ————

      伯邑考换掉衣衫,夫妻二人相拥坐在榻上。崇应彪手中握着茶盏,靠在夫君身上听他说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将茶盏递到哥哥手里,听完这些事,崇应彪心情自然沉重。“也就是说,义父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让你帮忙制作了傀儡和移形丹。难怪他要让殷郊快些成长。原来是真的没有时间了啊。”

      伯邑考没有说那些“噩梦”和命运之中的发展。他只是告诉崇应彪殷寿是因为预知到自己一家都会死,所以才跟他联手,要挽救殷家的血脉,也要保护住他的妻儿。

      但只有这样,崇应彪就已经觉得义父很不容易了。“那义父知道将来的天下,会是姬家人的吗?”

      伯邑考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不觉得父亲会无缘无故告诉崇应彪这些事。

      于是崇应彪又把父亲偶得一梦,他们次日在岐山捡到雷震子,以及之后的事告诉了伯邑考。

      听完之后,伯邑考长叹一声。雷震子这一次出现在岐山,想必也是因为命运改变了的缘故。“小彪。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崇应彪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你决定就好。你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如果让你选择呢?”

      坐直身子,扭脸看向夫君:“哥,如果你想要成为天下共主,那么我就做你的王后,也做你的大将军。如果你不想做,你把这个位置让给谁我也不会有埋怨。左右都是自家兄弟。”

      “那如果我把未来的王位交给姬发呢?”

      崇应彪愣了一下,然后问:“也行。但他不是跟殷郊都定亲了?他要是做了大王,不等于还是殷郊做大王?”

      伯邑考笑道:“这难道不好吗?”

      看着哥哥的笑容。崇应彪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义父才会从一开始就愿意让殷郊和姬发在一起,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全是。但必然是有私心的。”

      “谁又能没私心呢。如果说一点儿私心都没有,他就是觉得殷郊和姬发感情好,所以才想成全他们俩,这反倒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位二殿下了。现在我就觉得有合理多了。”

      伯邑考见他表情中并没有抵触,又问:“那你觉得这件事可行吗?”

      崇应彪点头:“当然可行。其实我是琢磨着,如果你做了大王,那可怎么得了。你以前说过,咱们少说能活五百岁。那你不得做五百年大王?那咱们游历山水,云游各界的愿望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啊。”其实在伯邑考回来之前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可现哥哥要把王位交给姬发。他就知道结果了。

      做大王当然好,但伯邑考无论做什么选择他都觉得是最好的。所以他才给了这样一个理由。说完之后想想,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于是他补了一句:“反正姬发去做他的大王,咱们永远是他的哥哥嫂嫂!”

      将碗中茶一饮而尽。放下空碗,他把人重新搂紧。“小彪,谢谢你愿意为我放弃。”

      崇应彪笑了:“我可没放弃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的事,也不能现在一想就觉得亏得慌啊。而且……”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我其实更担心的是战争。即便天命中咱们西岐一定会胜利。可到底会有多少人死伤也是无法预测的吧?”

      这个话题的确沉重,伯邑考也叹息:“咱们能做的,就是绝不主动出征,也尽量减小伤亡。”

      “这就已经很难了。”崇应彪问他:“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伯邑考回答:“等朝歌进一步的消息。那个殷纣暂时不会有动作。一来大王现在正在寻找引发天谴的人。别管到底是谁,他现在只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罪名。那么他就会暂时按兵不动。”

      “那这件事会不会引到殷郊身上?”

      “不会。殷郊所谓的实权也不过是质子旅。而且如今质子旅的任务只是守着山宫。等于是直接听大王差遣。如果说殷郊是引发天谴的人,根本找不到理由。而且这件事是大司命去办,殷郊是最安全的。”

      “那天命中义父是下一任天下共主,背这个黑锅的人就只能是太子了。”

      到了这个地步,曾经面目可憎的太子现在看着也十分可怜了。毕竟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现在这个殷纣还需要太子来制衡。所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结果的。好了,不说这些。跟哥哥说说,为什么瘦了这么多?”轻柔着崇应彪的后背,伯邑考心疼中还带着自责。

      崇应彪小声说:“其实我也没少吃。就是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只有忙起来才能不胡思乱想,所以我就……让自己忙了一些。”

      “唉!”一声长叹,伯邑考紧了紧胳膊:“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这次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你得好好补一补身体。”

      崇应彪在夫君怀里扭过脸,用下巴蹭开了衣襟:“那夫君现在就给我补吧!”

      伯邑考笑着看他:“为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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