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Chapter 44·“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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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霍格沃茨的第七年，我记忆中最清晰的竟然是有求必应屋——确切地说，是那个被不知道多少人用来藏东西的神秘房间。那时候，我们真的想过将那些堆积几百年的“宝物”全部清理干净，如同大海捞针般找寻一切可能有帮助的线索。幸运的是，我们不是西西弗斯。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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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和伊芙琳在八楼会合，没过多久阿米莉亚也赶了过来，陪她一起来的还有斯拉格霍恩教授。
小巴蒂·克劳奇已经毕业了，盯了他整整一年的女孩们除了那次关于有求必应屋的偶然发现，并没有追踪到任何异常，这让伊芙琳愈发觉得小克劳奇不容小觑——他隐藏得太好，一贯的形象沉稳可靠，温文尔雅，且成绩优异，能力出色，据说毕业时拿到了十二个证书。
如果不是那次在霍格沃茨特快级长包厢里的遭遇，或许她们也不会轻易怀疑他有加入食死徒的可能，而在报社关闭前的那场冲突里，伊芙琳更坚信了这种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小克劳奇在那片混乱里投向她的毒蛇一般的目光。
或许他也清楚，在她们面前已经没有了继续伪装的必要，而其他人，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除了部分厌恶所有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或许都不会对这个人生出多少恶感，更不会怀疑他可能加入食死徒——所有人都知道，老克劳奇是公开反对伏地魔与食死徒的强硬派。
可惜对手过于狡猾和谨慎，她们现在抓住的只有他去过有求必应屋一个线索，而那间可以随意变换的神奇房间无疑让这个线索的实用价值降得更低，毕竟她们根本无从得知小克劳奇想要的是个怎样的房间。
阿米莉亚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这条几乎毫无价值的线索，但是伊芙琳却不愿意。
“至少我们还找到了那个藏满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不是吗？”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伊芙琳坚持道，“或许他就是往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呢？甚至可能……如果伏地魔当初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也同样发现了有求必应屋，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在这里留下什么？”
“可是那个地方——”阿米莉亚想说那里堆积了霍格沃茨几百年里不知道多少人藏起来的东西，想从那里获得新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伊芙琳的眼神让她把未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打算怎么找？”
“哪怕是每天清理出其中有价值的十样东西，不论它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线索，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有意义。”伊芙琳坚定地答道。
“或许……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索菲亚迟疑着问道。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或许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小事。”
“不，我觉得他未必会这么认为……而且说起来，那里还堆着很多极其危险的东西吧，万一有其他人不小心闯进去接触到了什么黑魔法产物或是毒药……”
最后，阿米莉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而在那之后，她们获得了在教授陪同下整理有求必应屋里“宝物”的许可。
而对于斯莱特林院长能否参与这件事，阿米莉亚有过迟疑，可是邓布利多教授告诉她，斯拉格霍恩教授至少不会倒向伏地魔与食死徒，对于当下的形势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还有一件事，伏地魔曾经是个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教授那时候对她眨了眨眼，“而霍拉斯当时已经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了。”
阿米莉亚若有所思，她并没有察觉，在她陷入沉思后，邓布利多教授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这个孩子是好是坏，她刚经历过亲人的离世，无比坚定又迫切地渴望着能为正义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霍拉斯那个老伙计会不会松口告诉这些孩子们一些往事，最好是一些连他都不清楚的往事……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一步似乎都不会出错。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次轮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陪她们清理有求必应屋的藏品。
除却最开始一同行动时有些许尴尬之外，现在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称得上融洽。
虽然西里斯得知这件事之后在双面镜里对索菲亚絮絮叨叨了很久，甚至恨不得寄封吼叫信给她，好让她离斯莱特林的“老海象”远一点——这不奇怪，西里斯讨厌所有斯莱特林。不过比起西里斯带着偏见的评价，索菲亚还是更愿意相信邓布利多教授的眼光。
在她自己看来，精明圆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其实是个还算不错的老师……唔，因为魔药学成绩一直不错，有着过人的魁地奇天赋，还有一定的神奇动物亲和力，她甚至还收到过“鼻涕虫俱乐部”的邀请，不过因为对于俱乐部聚会上那种社交的抗拒，她选择了拒绝。
阿米莉亚也拒绝了邀请，理由是没有时间，伊芙琳……很遗憾斯拉格霍恩教授根本不了解向来低调的她有多少未显山露水的宝藏——至少索菲亚是这么认为的。
“缺了一条腿的椅子——八成是被家养小精灵扔进来的，可以直接处理掉……哦，孩子们，瞧瞧这个！”斯拉格霍恩教授举起一个水晶瓶，那看起来是一种魔药，他谨慎地打开瓶口扇闻了一丝气味，下结论道，“过期两年的迷情剂，似乎有些特别……还有点效果。”
临时的魔药学课程再度开启，这也是阿米莉亚愿意继续这件事的原因之一——课余时间和教授待在一起总能学到一些新的知识，这可是罕见的机会。除了教授主动开口，她们也可以自己提问，只要她们想得到，只要教授们解答得出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举着水晶瓶让她们凑近观察，并提醒道：“注意一定不要直接凑上去闻，要像我刚刚那样……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大多数迷情剂都会加在食物里，而这个……”
没等他说完，伊芙琳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不会忘记那种味道——曾经吉德罗·洛哈特身上的味道。虽然她只近距离闻到过一次，但因为乔当初的遭遇，她这辈子或许都会记得那种甜腻腻的令她作呕的气味。
“香水……”伊芙琳呢喃了一句，阿米莉亚和索菲亚同时看向她。
“是当初洛哈特对乔用的那种？”阿米莉亚望向对她们的谈话有些好奇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继续道，“但迷情剂会根据使用者的不同散发不同的味道……呃，虽然我不确定制作成香水的还有没有类似的特征。”
斯拉格霍恩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我完全不用担心你们的魔药学考试——以我的经验，无论是混进食物还是制成香水都不会改变这种特性，但要注意的是，香水本身可能就会掺入许多其他香料或是芳香精油，对于嗅觉不够灵敏的人而言，或许很难分辨出迷情剂的本来味道。不过这种香水倒是比较少见，毕竟比起加入食物中，它起效更慢，大多数人使用迷情剂……咳，咳咳，这可不是个合适的话题。”
“您知道有什么地方会制作或是售卖这种迷情剂香水吗？”伊芙琳追问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这东西十几年前流行过，不过迷情剂本来就会受到管控，或许现在只能在翻倒巷找到——哦，梅林，我不该告诉你们的！你们的表情告诉我你们想现在就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一探究竟……”
“我们已经成年了，教授……教授！”伊芙琳本打算说这个线索对她们很重要，可接下来的话却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异常糟糕的脸色噎了回去——这位中年发福但一向面色红润身体康健的魔药学教授忽然面色苍白，神色似有懊恼。
阿米莉亚脑海中忽然掠过邓布利多教授之前对她的提醒，这让她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联想，她在心里竭力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现在并不是开口询问的好时机。
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伊芙琳摆了摆手，勉强牵起嘴角：“不打紧，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晚饭……好了，我们继续吧。”
伊芙琳皱起眉欲言又止，有些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但阿米莉亚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继续整理有求必应屋里的杂物，但接下来斯拉格霍恩教授明显比之前沉默了许多，直到这项活动在宵禁之前结束，他们都没有再发现什么可能提供线索的东西。
分别前，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在好奇什么，不过我必须再次叮嘱你们，不要去翻倒巷做危险且徒劳的事……那里的规则，哪怕你们在某家店铺里找到那种香水，他们也不会把寄售人或是制作人的信息透露给你们。”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索菲亚才开口道：“总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些什么，他刚刚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但是看他的态度，又不会轻易告诉我们……”
伊芙琳点了点头，看向阿米莉亚，问道：“莉亚，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不仅仅是迷情剂香水的事。”阿米莉亚皱着眉，看向他消失的地方，顿了顿忽然道，“我现在去找他……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还不能确定，但我猜会是个对他而言极为要紧的秘密。”
伊芙琳问道：“既然是秘密，也就意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如果你打探到，应该不会瞒着我们的，对吧？”
“除非他一定要求我保密……前提是我能成功。”
“但是你已经打定主意这么做了，我们拦不住你。”索菲亚轻轻叹了口气，拉起伊芙琳的手，“我们等着你……注意安全。”
阿米莉亚重重点了点头，便脚步匆匆地往斯拉格霍恩教授离开的方向追去。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因为教授走得不快，阿米莉亚成功在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前堵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阿米莉亚？”斯拉格霍恩教授问道，“如果还是关于迷情剂香水的事，很遗憾，我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
“不，教授。”阿米莉亚摇了摇头，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错愕的眼神里缓缓开口道，“我更想知道的是，您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她的直白让斯拉格霍恩有些措手不及，他依然带着和蔼的笑容，只是却避开了阿米莉亚的眼神，反问道：“哦，孩子，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刚刚’指的是什么时候？”
“您似乎很担心我们会到翻倒巷冒险，或者说，您似乎不希望看到学生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接触到一些危险的东西。”阿米莉亚一边说着，一边留心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情变化，“是因为有先例吗？有什么人因为您的无意之举踏入了危险的领域？”
她其实并不是个擅长打探情报的人，她只会这样单刀直入，可是这种听起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问法都成功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微微变了脸色。
“没有。”他干巴巴地答道，笑容已经僵在脸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阿米莉亚沉默须臾，再次开口：“我知道伏地魔曾经是您的学生。”
斯拉格霍恩教授神色不变，淡淡地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很多教授都教过他。”
“但是他是个斯莱特林，而您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阿米莉亚继续反驳，又补充道，“而且，我以为您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至少会露出些许不自在的神情……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斯拉格霍恩教授感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他暗暗腹诽了一番把这件事透露给阿米莉亚的邓布利多——除了这个老伙计不可能再有别人了，邓布利多一直想从他这里了解更多关于那个人的事，但……
至于为什么会是阿米莉亚……
阿米莉亚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猜测或许是因为斯拉格霍恩教授和自己的父母有些交情，而他们……丧生在了伏地魔与食死徒的袭击下。
被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用万分执拗的眼神盯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好不容易硬起心肠，甚至温言劝说道：“但是你知道的这些就是全部了，我……我也并不了解那个人。而且，孩子，知道太多危险的信息，对你没有任何益处。”
“感谢您的关心，教授，但是我一定会调查下去。想要彻底打垮自己的敌人，了解对方只是第一步。”阿米莉亚眼睫微垂，“而且，您应该也知道他现在盯上了波特一家吧……我知道莉莉是您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您忍心看他们一家重蹈我们家的覆辙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眼神颤动，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妥协：“如果你坚持……好吧，但是说真的，比起邓布利多，我知道的也没有多多少……毕竟当初是他带、带那个人做了入学前的准备，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伏地魔……他叫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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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弗莫尼的同学对于伏地魔有些好奇，这种好奇有时候会给我带来困扰，但偶尔也会有意外的启发，譬如‘Voldemort’这个名字连同他本人的来历。摆脱了英国巫师界上方的阴影之后，我才忽然开始奇怪，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一个有着无数极端纯血主义拥趸的领袖，不仅没在霍格沃茨留下有关自己的传说，也没有可追溯的纯血家族记录……”
“当然，我可以为这种情况找到很多种解释，最粗暴的一种完全可以归为我自己对霍格沃茨和纯血家族的无知（划掉整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或许他在成为伏地魔之前有着另外的身份？或许他根本不是纯血……虽然我可以保证自己已经彻底摒弃了血统论，但是这个猜测……可真荒谬，一群纯血巫师指望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他们实现纯血巫师统治世界的宏伟梦想？或许那些人也没有这种梦想，不过是为了利益，只有某个傻瓜……”
——《我亦飘零久：维斯塔·威尔金森》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Chapter 44·“移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