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Chapter 45·迷雾重重 ...
-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从来没有因为忙碌忽略我们在有求必应屋的活动，甚至会提前为我们解决掉一些棘手的危险，剩余的全做锻炼。而之所以放任我们继续做着西西弗斯式的努力，只是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我们需要这样的任务。而我也经常会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这条线索，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发现魂器的存在，教授是不是就不会早早……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
“汤姆·里德尔？”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不必说全英国，整个伦敦叫“汤姆”的人——啊，甚至还有可能不是人，都数不胜数。而或许除了少数知情者，很少有巫师会把这个名字跟那个一手制造了现在恐怖气氛的伏地魔联想在一起。
阿米莉亚在索菲亚和伊芙琳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们之所以没有在霍格沃茨的往届学生资料中找到伏地魔的名字，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伏地魔’还是‘汤姆·里德尔’。”
索菲亚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浮出水面……肩上忽然被拍了拍，与此同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索菲亚，你想到了什——”
索菲亚一把抓住伊芙琳的手：“我见过这个名字！是的，没错，‘给汤姆·里德尔，对学校特殊贡献奖’，那块奖牌就在奖品陈列室，那次我们一起去打扫的时候，它从被皮皮鬼弄翻的柜子里掉出来，刚好被我接住……因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奖，我还有些印象。”
“对学校特殊贡献奖？”伊芙琳皱着眉，“学生时代的伏地魔难道还对霍格沃茨做过什么正面的贡献？我不信……”
“但事实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口中的那个人跟我们现在要面对的的确有很大差别。”阿米莉亚深吸了口气，“学生时代的伏地魔几乎受到所有任课教授和同学的一致好评……至于那个奖牌，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提过的那句——‘那时候霍格沃茨遭遇了很严重的危机，有学生在城堡中丧命，是……是他找到了凶手’……”
“也或许真凶是他，而被他指控的只是替罪羊。”伊芙琳抱着手臂，“我信不过伏地魔。”
“这其实也是我的猜测，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对这件事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他还说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而如果当初的形象只是一种伪装……”阿米莉亚再度深呼吸，“我想伏地魔在玩弄人心方面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即便现在那些追随他的食死徒们更倾向于残暴直接的袭击。”
索菲亚拍了拍她的肩，说：“无论如何，我们先记下这个信息……至少我们知道了伏地魔在学生时代的名字，或许还能再找到一些与他的过去相关的线索。”
伊芙琳点点头：“不错，甚至我爸爸都有可能听说过，或许我可以直接写信问问他，包括那个‘特殊贡献奖’的事。莉亚，还有别的什么吗？”
阿米莉亚摇了摇头，但神情有些凝重：“但是正因为没有，我才会觉得更奇怪。这些事如果邓布利多教授乐意，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甚至或许他对于伏地魔入学前的事会了解更多……可是为什么他会暗示我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呢？”
“里德尔当初应该是个斯莱特林，而斯拉格霍恩教授作为院长，或许跟这个学生有更多接触。”索菲亚试着分析，“甚至如教授所说，如果里德尔品学兼优，有很大可能也会加入鼻涕虫俱乐部，斯拉格霍恩教授没理由放过他。”
伊芙琳补充道：“除此之外，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的异样或许也和这件事有关，他似乎很恐惧因为自己失言启发学生去冒险或是探索危险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做了试探，但他并没有说。”阿米莉亚说，“我倾向于认为他还有所隐瞒，隐瞒的原因还不清楚。更糟糕的是，我不确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进行试探。”
她们对此并不乐观，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那以后，虽然平时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她们的态度一如既往，但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清理有求必应屋的活动中，她们也没有机会再向他打探有关伏地魔过去的事。
作为知晓伏地魔过去的另一个人，给予阿米莉亚暗示的邓布利多教授这段时间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他一面实在太难，更别说抽出时间来讲述伏地魔的过往。
倒是布朗先生的确想起了一些有关汤姆·里德尔的事，不过他们并非同学院同年级，布朗先生过去对“里德尔”的认知也不过停留在“担任过学生会主席但毕业后不知所踪令人唏嘘的学长”这种程度。
不过有关“特殊贡献奖”，他倒是在信里写道：“我记得那个特殊贡献奖是表彰他抓住了开启密室的罪魁祸首……密室指的是斯莱特林的密室，而当时的罪魁祸首，是鲁伯·海格……我至今觉得这件事十分令人起疑……”
“海格？”索菲亚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失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阿米莉亚皱着眉：“但我记得海格的确因此退学，魔杖也被……但这件事的确疑点很多。斯莱特林会允许一名格兰芬多打开他的密室？而如果真的是他，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还会允许他留在城堡里？他甚至也是凤凰社的一员。”
“在我这里，里德尔贼喊捉贼嫁祸海格的猜测又加了一枚砝码。”伊芙琳说完又有些疑惑地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斯莱特林的密室只是个谣传，可是爸爸说他觉得密室当时的确被打开了，只是打开的人一定不是海格，而是某个斯莱特林……”
“我猜我们心里的怀疑对象是同一个人。”阿米莉亚说道，“虽然我不想进行有罪推定。”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也太可怕了。”索菲亚打了个哆嗦，“我们从少数还记得里德尔的画像和幽灵口中打听到的那个人，形象也都是风度翩翩品学兼优的……”
“毕竟有邓布利多教授在，也许那时候的他只能蛰伏，而离开霍格沃茨之后可就……不过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从里德尔毕业到伏地魔出现，这中间还隔着相当长的时间。”
可是，无论是关于密室的线索，还是从里德尔消失到伏地魔出现的那几年里他做了什么，她们暂时都无从得知，最后只能再度回到清理有求必应屋上。
难得有机会和索菲亚通信的西里斯在听她说完最近的日常之后，沉默半晌才失笑道：“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人在霍格沃茨的第七年会是这么度过的。退一百步说，以你那两个朋友的性格，你们不该忙着准备N.E.W.Ts吗？”
“我们也从来没有落下过功课呀！”索菲亚分辩道，“而且其实如果平时掌握得足够熟练，N.E.W.Ts的复习也不需要临时抱佛脚……比起让最终的成绩单锦上添花，我们还是更希望能趁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多收集些线索。”
西里斯鼓了鼓掌，笑道：“说的没错，N.E.W.Ts只是小菜一碟，我七年级也没把它放在眼里，那个时候我在忙着做什么呢？哦——”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索菲亚一巴掌捂在双面镜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忙着追求某个眼里只有魁地奇的姑娘呢。”
明明不过是三年前的事，那些并不遥远的过去却已经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索菲亚有些出神，因为她没有挪开放在镜面上的手，西里斯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莫名察觉到了她的心情，温声提醒道：“不过索菲亚，我知道你们现在或许一心想着毕业以后的事，无论是加入凤凰社或是别的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记得珍惜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光。”
他轻轻将手掌和镜中人的相合，说道：“我那时候以为我不会怀念霍格沃茨，除了还留在那里的你，但事实证明我做不到……就算和叉子他们依然在一块儿，也还是会时常想起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其实我最近在想……”
索菲亚已经悄悄挪开手，此刻正一边观察着他的掌纹，一边听他说话。
生命线上有很多分岔，在某一处几乎完全断开……不，手相占卜什么的并不可信，她强行找到一条纹路将断开的生命线延续下去……谁规定生命线一定就得是那个样子了呢？
“也许我还是并不那么希望你加入凤凰社。”
西里斯的话让索菲亚愣住了，双面镜里的手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最熟悉的那双灰眼睛，温柔的，依然明亮，却似乎没了往日的锐气，还带着些疲惫。
索菲亚皱起眉，疑惑地问：“但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不是吗？”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更丰富的人生，更充足的选择，而不是因为战争被困住。”
“可是西里斯，战争一日不结束，那些所谓的精彩人生和自由选择，便不过是脆弱的泡沫，我们不能那样朝不保夕得过且过地活着，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不是吗？”索菲亚想了想，放轻声音问，“那你觉得……你被困住了吗？被战争？最近……是不是不太好？”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已经可以确定凤凰社内部必然出了问题，最近社里被泄露出去的情报越来越多，尽管暂时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还没有人遭遇博恩斯家那样的惨剧，最受伏地魔和食死徒关注的尖头叉子和莉莉还在隐藏行踪，小哈利都快满一岁了……
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持续太久，那个叛徒不可能一直只传递这种情报，而只要内鬼存在一天，凤凰社内部就不会安全，所有成员的性命哪怕离开战场之后都依然悬在钢丝绳上。
西里斯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索菲亚心里一惊：“又有人出事了吗？”
“暂时还没事，或者说，还没有人因此牺牲。但是袭击事件越来越频繁，行动计划也暴露过几次，凤凰社出了叛徒，可惜我们不知道是谁……索菲亚，我并不是不想和你一起，但是如果是这样的凤凰社，我更希望你不要加入。”
“你……你让我好好想想，西里斯，你知道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
“当然，你永远有这个权利。”西里斯点点头，虽然他想，在查出内鬼之前，邓布利多教授或许也不会再接受新人加入了，于是他补充道，“不过不论你会不会加入凤凰社，总归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而不久之后，在某次整理有求必应屋的过程中，她们难得见到了邓布利多教授。
得知她们都打算毕业以后加入凤凰社，邓布利多教授先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后却严肃道：“但我想或许不能是今年。”
阿米莉亚已经变了脸色，但邓布利多教授难得没有尊重她们的意愿，强硬道：“在明知道存在不必要的危险的情况下，我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在这个时候被牵扯进来，况且你们已经做了很多……超过了任何一个在校生能做的努力。”
“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教授。”阿米莉亚摇摇头，“我也没能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打探到什么您或许会感兴趣的东西，我……”
“至少我们已经确定了霍拉斯和汤姆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邓布利多和蔼地望着她，眨了眨眼睛，又扫过一旁垂头丧气的索菲亚和伊芙琳，说道，“而且别忘了你们的电台，孩子们，我听了‘柳林风声’最新一期的节目，很欣慰你们没有莽撞地直接把伏地魔的过去公开出去，而是选择了虚构故事的形式……听说食死徒最近有些异动。”
“或许我们该事先和您商量一下稿件的内容……”伊芙琳有些惭愧地说道，她最初的确想过直接将伏地魔的过往公开，甚至包括那些对他血统的分析，好在被阿米莉亚和索菲亚劝住，一方面为了电台的安全，另一方面也避免自己落入血统论的陷阱。
“至少目前为止，我不认为有哪期稿件是我会选择停播的，你们已经足够可靠了，孩子们。”邓布利多对她们微笑，“距离你们毕业也不过三个月了吧，或许更应该好好享受仅剩的学生时代……哦，我想还能期待一下今年魁地奇奖杯的归属，大概依然没有悬念。”
索菲亚感受到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脸颊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但已经可以落落大方地回答：“我们会努力贡献一场精彩的比赛的。”
但没过多久，她们就被邓布利多教授“请”出了有求必应屋。
“还有这间藏宝库的惊喜，只是这里藏着太多危险的东西……哦，可不只是毒药或是狼牙飞碟那么简单。”邓布利多教授藏在镜片后的蓝眼睛闪了闪，“现在这项清理工作已经不适合你们参与了，孩子们。去厨房喝杯南瓜汁，早些休息，享受你们的校园时光。”
“教授，我们可以知道原因吗？”女孩们彼此交换了一番眼神，还是不甘心地问道，“既然是我们发现的线索，我们理应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说：“不错……如果一切顺利，或许在你们的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可以分享一个故事。”
**
“比起身边对校园生活恋恋不舍的同学，我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或者说，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毕竟只有毕业之后，梅格才会彻底向我开放庄园的权限，给我完成挑战的机会——那也是我重返英国的机会。”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尤其是像玛蒂尔达那样的女孩——她来自法国，还曾告诉我‘Voldemort’在法语里有‘飞跃死亡’的含义……这或许是个值得关注的线索，难道伏地魔妄想永生？”
“玛蒂尔达不想离开学校，因为毕业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开始考虑结婚的事——她来自一个保守而传统的家庭，和过去的我处境类似，而她本人对婚姻十分抗拒。我把自己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了她，希望她能坚守自己的心……忽然想起帕金森，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亦飘零久：维斯塔·威尔金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