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104、103章

　　众人安静下来，听唐婉缓缓说出给每一个如此名分的原因！

　　“文嘉的去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所以，我只能选择贬夫为侍！但是文嘉到底还是有个官宦子弟的名儿，正室不行，但侧室却没问题！所以，这次文嘉才会是正六品正侍，而文钰也随同文嘉有了正统名分：正八品庶侍。

　　但文书、文纹却不行！他们是被赎买的罪臣之子，身份虽是良籍，而非官奴，但也很低。但文纹是儒修，有儒生前期的修为，功名虽被革除，但毕竟曾有过，且原是嫡出。因此他的晋升空间比文书大！因为文书只是凡人、且是庶出。

　　但文书名下两个庶女、文纹名下一个庶女，他们却都是侍君！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皇族规矩，子嗣没有灵根者，不上宗谱、不入排行，取名不需要按照字辈取、婚后必须离开家自立门户的原因。

　　因为，这样的子嗣，不得作为晋升的依凭。最多，从长随晋为小侍再晋为侍郎罢了，再往上晋升，只能是三个原因：一家世、二有灵根的子嗣、三资历！

　　崔识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维持原来的品级，原封不动的。因为，让他维持这样的品级，已是看在他是良家子的份上了。

　　而李家虽以谋逆之罪夷九族，但李荧是揭发、检举人，有功无过！又是清王府的嫡外孙、地级宗门的亲传弟子，当我的侧室绰绰有余。故而，他仍是正六品正侍。

　　而安可、夏耘，虽是以李荧随侍的名义进府，却是地级宗门的外门弟子，是良家子！且他们是筑基期修为，故而这次才会是少有的名分晋升的人。

　　季鸣是我的夫侍中，除了李荧、安可、夏耘外，出身最高的！是黄级修真家族的嫡支旁系。之所以不晋季鸣为庶侍，是因为唐露虽上了宗谱，但资质却是最差的，没有培养的价值。

　　其他人晋升、原封不动、降级的原因，也不外乎是这几个，可以自行对照！”

　　唐婉的话，让众夫侍一阵沉默，但她却没有留在原地等他们恢复心情。而是扶着娘亲，送娘亲回松鹤堂去了。

　　“婉儿，”洪夫人迟疑了会儿，才问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知女莫若母，那些话骗骗旁人足够，却骗不过娘亲。

　　但唐婉能说什么？她连自己已成为争储候选人的事儿，都没告诉娘亲，其他的事能说？毕竟，争储说的再好听，实际上都是争着过继给皇帝！过继后，自己可就不再是娘亲的女儿，而是皇帝的女儿了！这怎么能说呢？

　　左右娘亲又活不了几年了，让她安安生生的走，不行吗？非得折腾点事儿，让她走都走的不安心吗？

　　所以，面对娘亲的追问，她只能轻描淡写的说：“娘亲，我这次是连晋两品，宗人府判断，我极有可能越过宗室与皇族的鸿沟，晋升郡王，成为皇族！为了避免到时麻烦，所以现在才必须这么做，以压制身份不够的夫侍，注定不成器的子嗣。”

　　“这样啊！”洪夫人想想，觉得也是——女儿身份变得太快，很多事她都不懂，但也不需要懂，女儿自然会处理好的。“那你可要好好安慰女婿，别让他和你离心。”她叮嘱唐婉，唐婉自然点头。

　　将娘亲送回去后，唐婉又去了安泰堂。文嘉此时正独自坐在院子里，怔怔出神，见到她，勉强笑道：“妻主怎么来了，恕我”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接道：“恕侍身未能迎接。”

　　“文嘉，你不必如此～”唐婉叹气，走上前坐在他身边，轻声说：“你该知道，我爵位越来越高，盯着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但我不入朝、行事坦荡，他们能攻讦我什么呢？

　　也就后宅乱，可值得一道了！但我的后宅乱吗？其实并不乱！只是，所有夫侍，要么身份有问题、要么出身太低，显得没规矩！所以，才说我的后宅乱！”

　　字字句句没提储位之争，但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储位之争。

　　唐婉要说的，文嘉很好的接收到了。但是，他苦笑：“我何时拦着你，不让你纳侍了？只是你自己偏爱身份卑贱、出身寒微之子罢了，如何能怪我呢？”

　　确实如此，唐婉低头认可他的指责，但是：“文嘉，我已经为你扛了宗人府多年了。但我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就算我不以修仙百艺晋升，我修为高了，也是会晋升的，你不能不让我修炼。”

　　文嘉闭了闭眼，忍下胸中一口恶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以后，他才道：“你可要扶李荧为正室？”唐婉避而不谈此事： “ 你怎么会这么问？”

　　文嘉冷笑：“若李荧没出关也就罢了，若是他成功突破元婴出关。一个地级宗门的元婴期亲传弟子，哪个人压得住？”唐婉不由一叹：“确实如此！”

　　她淡淡的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再娶！府中只有两个正侍，他这一闭关，少说一二十年。这期间，只有你一个正侍，那与正室又有何异？

　　李荧成功突破元婴出关又如何？谁知道那时，我是什么修为、爵位呢？那时娘亲已故、子嗣们都已长大，只要我不愿意，宗人府也不会强逼我立他为正室！”

　　文嘉一想也是，就李荧这样被宗门流放，都有人捞他回去委以重任的看重，也绝不会让他在红尘中打滚太久。宗人府绝不会让一个常年不在府中的人，占据皇族正室之位！所以，他担心什么？

　　想清楚后，文嘉也就明白，贬夫为侍是唐婉对宗人府的妥协，却也是以退为进的一招妙棋。唯一的问题是，“你以后真的不会再娶？”文嘉对此还是有些不确定。

　　唐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才道：“至少在你活着之前不会！我不会让唐幸的身份变得更尴尬！”涉及儿子，文嘉这才真的信了唐婉。

　　两人对这件事达成共识以后，唐婉见安抚好了文嘉，才说自己的来意：“皇族规矩用来约束上了宗谱的夫侍子女，宗室规矩用来约束上了族谱的夫侍子女。未生下子女、连族谱都未上的夫侍，以家法约束。”

　　文嘉点点头：“行，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唐婉斟酌片刻，还是道：“我晋升国公后，这里的宅子，便有些小了，但是目前也还住的开。所以，暂时我并不打算买新宅邸，等我晋升从四品郡王后，按制礼部会给我安排一座郡王府。”

　　说到这儿，唐婉忍不住皱眉，但想想京中目前局势，又道：“应召进京的皇族宗室差不多都到了，陛下不日就会宴请所有进京的人。那日我也会去宫中，家中若是有什么事，你多担待。”

　　文嘉脸色变了又变，但咬咬牙，还是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唐婉笑了笑，神情轻松了一些。

　　“师尊和我说过一些事，玄月也为我检测过，那日宴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你安抚好家里人，届时稳住家中人。”唐婉再次叮嘱，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温和又舒缓，显然有十足的把握通过第一关。

　　文嘉看着唐婉，沉默不语，见唐婉神情疑惑的看过来，他才道：“你可知道，过了这一关，你就再没有退路？”唐婉点头又摇头，答非所问：“国公晋升郡王的门槛，高的远超我之想象，但这却是一条捷径。”

　　文嘉不再说话，唐婉心意已决！两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唐婉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府里培养多年的家生子，你这段时间多留意一些，挑出一些精明能干的，多多培养。那些李家的人，你也挑一些机灵的出来，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

　　官奴暂时不要再买了，待现在的奴籍长随们年满成婚后，便采买十五岁刚束发的、干净健壮、五官端正、未有婚约的农家子为长随。

　　签十年雇佣契约、入府给五十两白银，待遇比现在的长随加三成，不改造身体，年满离府后，再给五十两白银。他们自己的积蓄由他们带走，若是有意在府中任职，也也给安排。

　　若是他们想留下为侍，便改造身体。年满到期前，生育过子嗣，就按良籍走；未生育过子嗣，就按贱籍走。”

　　“何必如此？”文嘉不赞同的看着唐婉，“ 这样一来，府中身份有问题的夫侍只会越来越多！倒不如在家生子中挑选长随、在你那些伙计的亲属中挑选小侍，平衡一下夫侍的身份问题。

　　而且，与其纳长随、小侍，倒不如纳练气家庭的武修为侍郎，更合你需要，也更合规矩。其实，也可以两全其美，比如没落家族的修士、世家之中旁支、富商巨贾家中庶子等等。”

　　唐婉想了想，觉得也行！而且，说不定就像文嘉、文宥这样，可以让自己更能探知到污浊所在！只要能得到线索，就能想办法让人去清理！

　　于是，她便松了口：“你安排就是，在维持我修炼所需的前提下，一切按照规矩来。不要再让宗人府以此寻我麻烦，只要宗人府认可，其他人就更不能以此攻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