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105、104章

　　说完了正事，两人再一次相顾无言。不知何时开始，两人之间除了正事，再没有其他话题了。

　　文嘉面上不显，心中苦涩：他已经改变良多，却还是无法笼络到妻主的心。如今，连正室之位都已经失去的他，怎样才能护住弟弟们和子女？

　　唐婉通过婚契，隐隐感知到文嘉的心情和思绪，但是她却没有安慰文嘉。她给过文嘉机会的，但文嘉只肯以对待妻主的态度对她，那她也只能回以同样的态度！

　　良久，文嘉暗自叹气，主动道：“妻主今晚可要在安泰堂留宿？”他知道，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以妻主的习惯，不会留下来，所以才这么说的。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自然是要留下来的。”妻主居然留下来了？

　　文嘉呆愣的看着妻主，却见妻主对她眨了眨眼，语气温柔而又充满安抚的意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幸儿的。”他这才想起儿子。

　　突然从嫡长子贬为庶长子，他又不足五岁，哪怕以修士的标准来看，都还只是个孩子的唐幸，才是受影响最深的人！

　　文嘉顿时慌了，他看着唐婉，眼神慌乱，满是祈求唐婉安慰儿子的恳切。唐婉安抚的对他笑了笑，“我会安抚好幸儿的。”

　　他这才放心，唐婉暗自叹气：现在的文嘉，那还能看出宗门真传弟子的傲气？可是，感情却最是不讲道理的一件事！文嘉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就是无法全心全意的爱她！

　　当然，她自己也做不到。所以，便算是两人扯平了吧！文嘉为她安定后宅，侍奉娘亲、教导子女、打理家业。而她则是要保证文嘉的地位，文钰、文书、文纹他们后半辈子的安稳。

　　当晚，安抚好唐幸，又和文嘉双修后，稳定了文嘉父子的心情，唐婉这才松口气。她少有的双修后没打坐消化灵力，而是陷入沉睡，一觉醒来，只觉得身心轻松。

　　晋升正五品国公后，要举办宴会、宴请亲朋好友、姻亲故旧，唐婉把这件事照旧交给了文嘉。除了几位重量级贵宾，是她亲自宴请的意外，其他人都是派管家他们去送请帖的。

　　只是，比她庆祝宴会更早到来的，却是皇帝的召令：八月十五中秋，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皇帝宴请诸位进京的皇族宗室。

　　如今已是七月中旬，距离皇帝的宴请之日，已不足一月。这段时间，是皇帝给被邀请之人，获取、提升龙凤气的时间！

　　唐婉对自己的情况心里有数，故而接到召令后，行事一切如常。见此，知道唐婉也名列其中的少数几位夫侍，心里也同样安定下来。

　　因为召令影响，唐婉的庆祝宴，宾客比她宴请到的多了近一倍！还都是那种地位不低却也不算太高，但以唐婉的身份，却不太适合拒绝的人！

　　幸好唐婉现在手底下还是有一批人的，仓促之下，倒是撑了下去，没把宴会搞砸。否则的话，就要丢大脸了，还会严重影响别人对她的评价——连个宴会都办不好，还能干什么？

　　待宴会仓促又不失国公体面的结束后，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账单，唐婉心疼的嘴角直抽抽：因为人数远远超出预料，文嘉预先置办的东西不够，唐婉临时调了不少本该供给东厂的货物。

　　但是消耗了这么多以后，下半年灵植、灵酒、各种调味品、特制酱料等货物出现短缺。唐婉要么采购别家的成品补上空缺，要么采购别家的原材料，加班加点的赶工补上空缺！

　　但是，买成品太贵，去年一年的利润得贴进去大半！若是加班加点的话，因为储位之争的缘故，她不一定有那个时间！

　　所以，这是她的穷鬼定律又发作了？唐婉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就是攒不住钱呢？是她不想纳大户人家的公子为侍吗？是她聘不起、养不起啊！

　　想起宴会结束后，文嘉告诉她，替她看中了好几位大户人家的庶出子，已经与对方的当家主母或主夫谈好，可以择日下聘的事，唐婉就更加心疼起自己的灵石了！

　　对此，她只能庆幸，幸好自己修炼不需要太多资源。否则，就这样花灵石的速度永远比不上赚灵石的速度的情况，只怕她修炼的速度，永远都提不上来！

　　所以，真不是她偏爱卑贱之人，是因为这样的人最省钱啊！

　　她吐槽了几句，舒缓了一下心情，叹口气决定还是双管齐下吧！否则，给完了那几家人的聘礼后，她就真没灵石了！

　　为了省灵石，唐婉的聘礼，依旧是从东厂的杂物库买的。而杂物库的库房典吏，仍然是黄典吏。作为老熟人，且唐婉的身份、修为也大大提高的原因，唐婉拿到的东西更好、价格更便宜，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黄典吏提的一件事，却让唐婉心里一突，与黄典吏道别后，直接去找了玄月！

　　嗯，从值房的位置、陈设，可以看出玄月的身份地位，确实大不相同了！但是，这对唐婉有点不利：在东厂正堂大院里，他们四个人一间大值房，是三开间的大房间，足够的宽敞明亮。哪怕供四个人同时办公也绰绰有余，彼此之间留有足够的空间，就是不隔音，也不允许隔音！

　　玄月察觉唐婉过来，有些诧异：他当然知道今日唐婉过来，但这么多年，唐婉来东厂除了仅有的两次外，都是直接去库房采购去的。黄典吏他早就叮嘱过了，唐婉买什么都随她去，若唐婉灵石不够，就以其他东西补上。

　　虽然他从没避讳过，唐婉也没避讳过，但他们在东厂中非必要不接触，有事儿都是他直接去唐婉家里找唐婉。所以，她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虽然不解，但既然唐婉都过来了，玄月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唐婉撵走！赶在唐婉进屋之前，清理了桌面的公文、打发走了汇报事儿的各个领班、内侍们，又亲自沏了壶茶、特意借了同僚们几样糕点。

　　时间掐的刚刚好，他刚布置好桌子，唐婉就犹犹豫豫的进屋了。迟疑着看着屋中其他人，还不等她打退堂鼓，玄月便起身走到门口迎接她了。

　　“唐娘子，可是来找我的？这边请。”没给唐婉打退堂鼓的机会，玄月直接把唐婉迎到自己办公桌前，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又把糕点往唐婉的方向推了推。

　　这里是东厂的权利中心，厂公、东厂的各个实权人物，值房皆在这个大院里。唐婉作为东厂出去的储位候选人，天然拥有东厂的好感。但若是唐婉表现太差的话，物极必反，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玄月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才会如此作态。

　　“怎么了，又是找我查你那几个即将入门的侍君家？”因为文嘉的例子，所以玄月见到唐婉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唐娘子，这世上有几个清廉、办事能力又强的清官？差不多得了，真把那几家抓起来，你连侍君都不好纳了！”

　　听见这个八卦，别说这个值房里的人，就是附近，乃至正堂厂公的值房，都有人竖起了耳朵，听唐婉的回答。

　　唐婉尴尬的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才掩耳盗铃的小声道：“但文宥那事儿办的是真恶心！让我和那样人当姻亲，我嫌脏。”虽然知道声音再小，都逃不过有心人的耳朵，但唐婉还是不好意思大声说话。

　　玄月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苦口婆心的劝她：“眼不见为净，反正只是侍君，不算正经姻亲，嫌恶心不搭理就完事了。何必非得把他们抓起来？你这样，等你爵位再晋升到时候，宗人府还得难为你！”

　　“那不行！”唐婉立刻反驳他，小声争辩道：“既然结亲，总得查清楚他们的事儿有多大，否则万一出事了，连累我一家子就不好了。还得查查他们本身的品性，不然，再来一个隋英，得气死我！

　　就像文宥，亏得他犯的罪本身不大，只是影响恶劣，再加上文家其他人犯得事儿，数罪并罚，也没到诛三族、夷九族的地步，我才敢继续履行婚约，迎娶文嘉兄弟。就这儿，直到现在，我都深受其害！

　　本来，还有个出身大户的李荧，可以撑门面！天知道那天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接了圣旨，跟他们告别，准备去赴任。但没说几句话，李荧就突然着甲执剑，说感觉到了突破元婴的契机，杀气腾腾的出门了。

　　结果李家犯的事儿，可比文家大多了，幸亏李荧没事儿，更没把我这一大家子搭进去！

　　反正，我现在是怵了，这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子弟，不是家里人不当人，就是本身有问题！没查清楚以前，我是真不敢纳进门！就怕哪天又出什么大事，连累到我那大一家子！”

　　玄月咂摸着唐婉的话，觉得还是有点儿道理的，只是：“你可得想清楚了，但凡家业不小的，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的。没什么大问题的，都比较穷！比如你，永远攒不住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