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蓝啊》汪童

13、第 13 章

　　忽然惊醒，已是参横斗转三更时，我伸一伸压的失去知觉的胳膊，起身出了屋穿过院子。眼瞧周围没别的活物正是吊嗓子的好时候，“啊……啊……。”头顶的树叶抖了几抖，喊累了，我盘腿坐到槐树底下，“俺上山打老虎，俺下海捉王八，俺上山打老虎、俺下海捉王八，俺上山捉八王，俺下海打老虎，俺……。”我一直唱到嘴巴抽筋，嗓子发干，语无伦次，夜去昼来。
　　还想着正正调门再唱下去，却见一个身影由远而近，走近，再近，更近，近到眼前，是苏芙蓉，是后面背着个大包袱，一只手提着蓝子，一只手牵着两头花猪的苏芙蓉。
　　“草草，回来的很早嘛，收获颇丰啊。嘿嘿。”我急急忙忙接过他手里拴猪的绳子。
　　苏芙蓉上下打量我，“小雄儿，难得起……起得……这么早啊。”
　　“那里，那里，减肥所需，所需。”我满脸开花的让苏芙蓉走在前面，随后兴高采烈地将猪拴在院里石墩上，两头小肥猪左一哼右一拱，看的我口水上涌。
　　“芙蓉，赶了一夜的路？”进了屋，我趴倒床上问。
　　他解下包袱，放下蓝子，道：“不，昨夜……借……借住在……卓大叔家。”
　　“哦”
　　“草草，那两头猪，你打算如何处置，是烤、煮、酱、红烧，还是……。”我手不离嘴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对付猪的方法。
　　苏芙蓉笑着走过来，掐住我的脸：“小雄儿，听好……了，那猪是……养的，不是……吃的。”
　　“什么？可……可谁养？”
　　“你。”
　　“我？”不是吧？我穿越到了唐朝是来养猪的？“为什么？”我哀怨的问。
　　“小雄儿，有……经验。”苏芙蓉一副想当然的表情。
　　长的像猪，就一定会养猪吗？
　　他转身走向那个蓝子，“我……还顺便买了……几……几只鸡雏，小雄儿也一并……养了。”
　　“你……你说什么？”我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
　　蓝子里是五只鸡崽儿，我的心思全放在那两头猪身上，没留意此中玄机。咬牙握拳压下丹田火，我一只手重重按住他的肩道：“难得你看出在下是个养猪喂鸡的人才。”
　　他反拍我的手，“我知……小雄儿……定会答应。”那笑里分明藏着刀。“小雄儿，天……天快凉了，我为你……准备了几件……厚衣。”说着他从包袱里抖出几件衣服。
　　“草草，这些衣服从何而来？”几件衣服无一不是补丁摞着补丁，我不管穿哪件出去，铁定会被认为是丐帮的一百八十个袋长老，这苏花难不成是打劫了要饭的老巢？抢了他们压箱底儿的战衣？
　　“不好？”
　　“很好，补丁多穿着暖和。”我味着良心说。
　　苏芙蓉点头放下衣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个……给……你。”说着递到我手里。
　　纸包一层层打开，是个烤鹅腿。
　　“哪来的？”
　　“我……吃剩的。”他眼睛不眨的回答。
　　我看看他又看看鹅腿。
　　“芙蓉。”
　　“嗯？快……快吃吧。”
　　我咬了一口，道：“味道不错，苏草草，你小子不讲义气就剩个腿回来。”边说边把纸又一层层包好，放在桌子上。
　　“为何……不吃了？”他眉头皱了一下。
　　“我现在想睡觉，等醒了再吃个够，草草，减肥很累人的。”我捶着胳膊爬上床。
　　梦里，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小狗。

　　床上人不多时沉沉睡去“小雄儿，小雄儿。”少年轻唤几声，那人毫无反应。
　　天上的云向北飘去，风带走白云，吹动满山的碧绿。窗旁的少年自怀中拿出一张叠了几叠的纸，展开是一幅画，深深浅浅的笔墨勾勒出的男子的半身像，竟与床上酣眠之人酷似一人。仔细端详画中人，“你是他吗？他是你吗？”少年抬头看向床上之人轻声低问。
　　沉思片刻，少年点燃桌上的蜡烛，手中一纸画像瞬间成了灰。
　　风，吹进。灰，飞灭。

　　一觉睡到天有暮色。
　　“真是好睡，舒服。”
　　苏芙蓉的脑袋从窗外探进来“小雄儿，醒……了。”
　　“是啊。”
　　我踱出屋子，苏芙蓉正在窗下把尺余长手指粗的树枝一根挨着一根扎起来。
　　“草草，这是何用？”
　　“围个……鸡栏……养……养鸡。”他擦下汗接着说“小雄儿，明……明日在屋后……挖个猪圈。”
　　“知道了。”猪都在院中了，多说无益。我垂头丧气的蹲下来帮他扎鸡栏。

　　将来有朝一日，我心血来潮写个回忆录该取何名呢？已有人取“射鸟英雄传”了，我是取“喂猪英雄传”好呢，还是“养鸡英雄传”好呢，或是“又喂猪又养鸡英雄传”好呢。
　　唉，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