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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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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即哥德巴赫猜想。
对小学初中生来说,这应该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就能脱口而出答案的问题。
对高中生,可能多少听老师提起,或是在网络浏览过。
对大学生,特别是学数学的大学生,接触到的就更多了。学院走廊的墙上,挂了很多类似的猜想,有些已经被证明,就会附带证明者的图片和生平介绍,有些仍是未解之谜,等着下一位有缘人揭开它的面纱。
“数学王冠上的明珠”,严谨表述为:每一个大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素数之和”。简单来说就是需要证明“1+1”这个命题。
最接近的是中国数学家陈景润证明了命题“1+2”,这也是最接近哥德巴赫猜想的一次。
年轻气盛,对物理多有怨怼,常谙回想还觉得当时自己跟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一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如果1+1不等于2,现代文明会不会被打回原形,所有理科知识的架构,尤其是与数学关联紧密的物理,大厦倾倒只是一夕之间。”
岑因将手上的按动笔按下,转头饶有兴趣看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是眉飞色舞的常谙。
一个数学专业的大学生,想的不是证明1+1=2,而且叛逆地要证明它的否命题,即便可能性趋近于0。
但这种叛逆,岑因再次看到了常谙的另一面。
“大言不惭对不对,我也觉得。这种天马行空还挺好玩,不过我就口嗨,实力不允许,现有陈景润大师的1+2=3也不会让我有机会。”
常谙嘿嘿笑,就像翻初高中的□□空间一样,一边觉得无语,怎么会这么憨的人,一边又被自己逗笑了。
岑因跟着她笑,手上还在转笔,也不算大言不惭,尚未被证实的猜想,哲学的角度来说,一切皆有可能。两分钟后,她点了点书本,“会了吗?”
“啊哈哈,我看看,应该…”岑因依旧带着笑容,可怎么看都像揶揄,把一切都看破了。常谙老老实实承认:“不太会。”
妈呀,来自女朋友的压迫感,让她想起来高中物理老师。
一个新来的女老师,本硕C9高校毕业,亮眼的很。但是…由于常谙偏科,还是偶尔数学不行,物理一直不行的那种,被她列入“特别”关注名单。
好几次月考,物理老师课间来教室,路过常谙的位置,看她因为一道送分题绞尽脑汁五六分钟,就会幽幽开口问:“会了吗?”
声音不大,但就像炸雷一样在常谙耳边响起。常谙不敢说会,也不敢说不会。眼巴巴拿起试卷抬头看她,“这个摩擦力怎么时有时无的。”
“常谙!”物理老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喊她,“第二阶段摩擦力抵消了。”
好了,批评理由又加了一条:审题不认真。
怪不得常谙会受到物理老师的关注,实在是其他老师口中大多夸她。秦子衿去办公室,还能听到他们闲聊,回教室一脸八卦的笑:“你猜我在办公室听到什么?”
数学老师:“年级排名出了,啧啧常谙这家伙又往前升了。高三数学稳下来,挺有潜力的。”
秦子衿逐个评价:
——给数学揽功。
化学老师:“我没少听女生抱怨化学难,常谙次次单科能在男生里杀出重围,不容易。”
——化学老师是个女儿控,对你还是有点滤镜的。我猜物理老师心里得反驳,’我物理都还没说什么呢’
生物老师:“生物也还行。理综卷呢,好多人放最后写生物,字跟行书一样,还多的是写不完。那么多送分题!”
——永远的“送分题”,老师只能自我安慰,谁让生物地位最低,只有90分呢。
“我偷偷瞄他们,只有物理老师郁闷看成绩单,还叹了口气。”秦子衿冲她挤眉弄眼,“这次物理多少分啊?”
“你不提,我们还是朋友。”
“待会班主任就要拿过来贴公告栏了。”
常谙抱臂,白了他一眼,不带感情报了个数字。“76。”
好歹进不了,常谙想得很开。
but,满分110的物理,76只能说刚过及格线,对高三学生,特别是拔尖班的学生,分数太难看了。
到了大学,常谙只能说高中是小儿科,及格万岁的口号她都不知道念了多少遍。
作为挂科率全校榜单前排的学院学生,能及格就行,还要啥自行车。
“走神了?”
岑因微不可察叹了口气,“算了,我再讲一遍。”
这次讲得更详细,把饭喂到嘴边了等于是。常谙点点头,听懂了,这次会了。
至于下次,随缘吧。
劳心劳力给常谙讲完,岑因下楼,这次是常征。
生长队的驴也不带这么忙的吧。常谙拉住她的手,给她提醒:“常征没我聪明,你别被他气到了。”
其实是她每次奉母命教常征,都被气得不轻。
刚刚是谁听不懂?岑因被她逗笑了,她们一家子损人都直白得很。“气我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我气到你了?”常谙喝一口牛奶,歪着头看她,慢条斯理从口中缓缓吐出五个字。最后学着岑因,“嗯?”的一声。
恋爱第一条,女朋友永远是对的。
恋爱第二条,不能惹女朋友生气。
岑因求生欲满满,偷袭亲她一口,又低头喝她手中的牛奶。“没有,不会,不可能。”
事实证明,常谙真的只是在损人。常征的思维很活跃,理科基本不用岑因教,主要是困扰大部分男生的英语。
但基础也不差。
一节课下来,常征一脸崇拜看岑因,“我真没想到,英语选择题还能这么蒙。”
看,和常谙果然是亲姐弟,关注点都一样清奇。岑因笑了笑:“数学能,英语也一样。不过数学从小学到大,日常也要接触,英语可能就显得关联薄弱了。”
一出房门,就听到厨房铛铛铛的响声。
“妈,这个肉冻得也太久了,跟板砖一样,我砍不动。”常谙拎着菜刀,站在厨房门口,见到岑因懵了一秒,很快笑了,“结束这么快啊。”
“围裙没系好。”岑因上前,将肩膀上的围裙带拉正,又绕到她背后,把结打散重新系好。“可以了。”
全程常谙没动,手上拿着刀,怕万一误伤了岑因。
“和你说了多少遍,肉要提前拿出来解冻,你这样砍,把我的刀砍坏了一大家子的菜你用手撕啊?”周女士凉凉出声,和她们隔了几米,也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
“我忘了嘛。”常谙又指着自家老妈,委屈巴巴:“岑因你看,我就说我妈天天凶我。”
周女士苦口婆心:“挺会告状,你这是有意离间我们婆媳关系。因因啊,她惯会装成这副模样,以后可别被骗了。”
岑因点点头,对上常谙故作可怜的眼神,又摇摇头。
常谙心里可太为她这样懵懵懂懂的神态尖叫了。估计是被婆媳关系这个词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