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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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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的脚步匆匆,慌张在常谙面前蹲下,抬手用指腹为她擦去泪水。泪还是温的,衬得岑因手凉,她下意识缩回去。
每次都是这样。
常谙抓住她的手腕,吸了吸鼻子:“别走。”
“不走,我不走。怎么哭了?”岑因半蹲,自下而上看常谙,问得很小心。
“痛,太痛了。”
“哪里痛?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和阿姨说?”
被理解错意思,常谙半哭半笑,摇头抽噎着说:“心痛。呜呜呜她们竟然be了,明明那么爱对方。”
岑因紧张的心这才微微放下,瞄到她的手机,停在看小说的封面。
她抽纸给常谙擦眼泪,问:“看之前不知道he还是be吗?”
“我知道。”
知道是be才去看的,就是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岑因叹气,抱住她:“别想太多,缓缓。”
常谙靠在她肩头,带着鼻音闷闷道:“我是不是有点不稳重啊?”
和爸妈吵架没哭,和岑因分手没哭,常谙自认为算是一个比较坚强的人。可现在看来,好像算不上。
共情能力太强的后果,是她会把主视角的经历和感情自我代入,好几次看了虐文,两三个星期才能缓过来。
今天怎么就哭了呢。
岑因刚上完课,又让她担心,花时间来安慰自己,常谙怕她会劳累和厌倦。
“我不知道,稳重的定义是什么,又是如何映射到具体行为。”岑因用了数学术语,“可是无论是什么样,被其他人下多少定义,我爱的是眼前的常谙。”
岑因坐上沙发,拉着常谙就势坐自己腿上。“阳光的,沉闷的,娇气的,体贴的。”
常谙垂下眼帘,手指扣岑因的衣角拉链,“可是你会很累。”
要花时间揣测面前的常谙是什么状态,调整自己去适应的话,很累吧。
“你没有发现自己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贴心的常小谙?”现在担心自己哭了会影响岑因,本质不也是体贴的一种。
岑因微笑着捏了捏常谙软软的脸。“因为喜欢我,所以愿意主动去很多事,对不对?”
常谙犹犹豫豫,最终点了点头。
“那岑因总是被照顾,常谙有一天烦我了怎么办啊。”
爱情里的患得患失,好像无关安全感足不足,也无关彼此爱得够不够深。
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得到了,就会怕失去。
但人有一种力量可以对抗这种反复不安,它唤作坦诚,亦叫做相信。
原来岑因也会这样想。常谙脑子还是懵的,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不会。”
“因为你爱我。”
“对,因为我爱你。”
岑因满意扬了扬下巴,“不早了,洗漱睡觉吧。”
“今天睡这么早啊?”常谙正疑惑着,现在最多只有九点半,洗漱完难道十点就睡?也太不符合大学生的作息了吧。
“我没有累。”岑因眼尾微挑,问:“你累不累?”
“还行,这两周课少。”
…嗯,常谙大概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干柴烈火,食髓知味。
谁说疫情在家不能运动会长膘?常谙虚虚靠在枕头上,手无力搭着岑因的腰。
实在太累,上下眼皮在打架,视线里的岑因逐渐模糊。
“别管我,你随意。”
就当我喝醉了没醒…
岑因动作一顿,做到一半睡着了…向来享受着天资带来的顺风顺水,岑因在这个夜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是她动作太轻还是技术不行?
“谙谙,常谙?”
没应,真睡过去了。
岑因微微叹气,低头亲一口她的唇,抱着她去浴室。
没有早课的一天,感觉天气都明媚了不少。常谙在梦里清醒地重温了昨晚看小说哭了的画面,被结局杀到的愁闷消解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有更值得刻骨铭心的事发生。
这次是岑因贴在她身上,柔顺的发丝垂在胸口,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安静。
常谙听着胸腔砰砰的心,手指掠过遗留些许痕迹的锁骨,替岑因整理乱糟糟的长发。
她暗骂自己,心虚什么,旁边躺着的是自家女朋友,哪里没上过手,怎么现在跟轻浮美人的登徒子一样。
岑因醒来第一眼看到常谙,唇边掀起淡淡的笑。往下瞥,见她手的位置,笑意加深。
常?登徒子?谙想辩解,又无从下口。
“不累啊?醒这么早。”声音带着起床后的沙哑,配上岑因的笑容,醉人得很。
常谙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也是,昨晚才一半就睡了,应该不累的。”岑因调侃。
“什么一半,是那次的一半,前面你都…”常谙瞪她一眼,不说了。“起床,吃饭!”
“我好累~”岑因伸手,要抱抱的姿势。
我都没嫌累。常谙小声嘟囔,还是拉她起来,睨她,“我帮你穿?”
“手酸。”
……公然开车,从岑因口中说出来,就挺新鲜的。或许,她已经和季舒白一样,被常谙带偏了。
这是什么磁场,常谙感叹。
不过这样的岑因,她也喜欢。
开学前几周过得很慢,老师和学生从最开始对网课的生疏,到后面已经驾轻就熟。
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在进入课堂的时间。
刚上完一节课,宿舍群又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向萍萍:【我天,吓死我了。今天躺床上想起来忘了什么,要不是常谙给我打电话,我都忘了有早课。】
向萍萍:【真的是起尸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差半分钟就错过了数院劳模的点名!】
数院劳模,是她们给专业课老师的绰号。大学老师里的清流,上课必点名,缺席扣平时分成绩,作业每周教,发下来错误被一一改正,批改得比高中老师还认真。
在学生心中形象高大,但与怕他并不矛盾。
杜清:【劳模的课,你都能忘?不怕给你本就不多的平时分雪上加霜啊。】
楼涵之扣了个6。
常谙咯咯咯笑出声,她其实也忘了,是岑因叫醒的她。
嗯没错,刚开学那会她还壮志满满,每天早早起床,没坚持多久,颠倒了个,变成了每天被岑因叫起来上课。
因为赖床,岑因会心机地早叫醒她五分钟。
“这个宿舍不能没有你——常谙。”岑因念出来。
“室友也忘了有课,第三周才开,之前习惯了这个点没课。常谙也不能没有岑因啊。”
常谙暴露出本性,要不是岑因拉着她,她能每天进课堂打个卡继续回笼觉。
但又躺得不是那么平。
每天会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特意避开岑因写。岑因问为什么,她说怕见到岑因就想借用她的学习成果了。
实在不会,才会拿着作业本愁眉苦脸找岑因。
“我高考那会,有一个宏大计划。”
常谙托腮,眼睛望着专注题目的岑因,突然就笑了。
因为这个“宏大”计划,也因为认真的岑因很美。
侧面看,岑因嘴角弧度上扬,左手虚握着常谙的手,“嗯?”
“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