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3、祈祷

　　他没有管，继续绑，姜再次捏住绳子，看着他，“不能。”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男人也盯着她，“你是我的奴。”声音很低沉，语气很肯定，用的是姜部落说的话，接着绑住她的手腕。姜慢慢低下了头。

　　一个老人匆忙走进殿里，“陈伯，出了什么事？”
　　“首领呢？”
　　“出了什么事？”
　　“唉，今天下午去北边树林的那组女人都没回来，我担心出了什么事，这可是冬天。”
　　“陈伯，你先去忙，我去找午和姜他们。”
　　尹是来找姜的，今天一下午都没见过她，但里里外外都没看到。听了陈伯的话，尹升起担心，他连忙去找午。

　　“尹，姜回来没有？”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告诉我她去河边看看。”
　　“她还没有回来，今天去北边树林的女人都没有回来。”
　　“那快去找午，让他一起去找人啊。”

　　他们果然在筑墙的地方找到午，“你快带一队人我们一起去找找。”
　　午也很担心，点了一群人，拿上火把，就向北面的树林跑去。看到散落的东西，有的果子被动物吃了，茎块没吃，野菜还在。有人捡东西，有人检查脚印和去向。
　　“像驴的蹄印，大一点，应该没有牛重。”
　　尹向北看着，“他们应该是被月人抓了，姜也可能一样。”
　　“是我告诉她还有两天才到，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快了很多。”
　　“这次进攻一定要赢。”
　　“是我打仗还是你打仗？”
　　“总之一定要把姜救出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接着说：“我最担心的是要是他们认得姜身上姜标志有可能杀了她。”
　　“不会，她出发前来找我，我给她画了很多，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标志。”
　　“那你再派一队人给金，让他尽快做出更多尖的东西。”
　　“我不知道？”
　　“姜不在，你们还吵，我去找大巫占卜看看姜有没有危险。”
　　“我一起去。”
　　“你不能去那里。”
　　“你们谁都不要去，有结果我来通知你们。”
　　尹在部落的地位有一点特殊，他不是部落的人，他是姜捡回来的孩子，尽管他们一起长大，但部落的一些地方还是不让他去，比如祭祀的地方，大巫的住所。
　　他是那群孩子里最聪明的人，当然天才都是孤单的，他也没有例外。姜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他就站在巨石柱的阴影里看他们，他并不参与其中，他们的游戏太无聊，玩泥巴，玩水，玩小动物。他也有让人崇拜的时候，他告诉他们石柱的影子是移动的，而且长短不同，后来，他还知道什么时候最长，什么时候最短，大巫都夸他聪明。
　　他还喜欢看夜空里的星星，指给姜看那一颗什么时候最亮，有哪几颗明亮的位置几乎不变，有哪几颗位置会变。他很自豪的展示他的观察，姜的脑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混乱，从来就没明白过哪颗是哪颗，更别说位置变不变，所以尽管他讲过很多次，姜什么也不记得，他又重新指着那些他觉得他认识的星星说一遍，她也觉得他是认识它们的。
　　在姜的心里，他尽管和她生活在一起，但他就像这些星星一样遥远而神秘，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不过月亮就好认了，他知道什么时候变圆什么时候变缺，什么时候白天也有月亮，从哪里出来，最近一次，他告诉姜月亮变大了，但是姜根本看不出来。

　　颜到殿里的时候几个小伙伴也在，金和吕都在。
　　“大巫说首领在北边会遇到凶险但灵巧的姜最终能从虎口逃离。”
　　“我们还是按姜离开之前的安排。”
　　“我明早先带一小部分人启程，就说姜和我一起，我实际是把河谷的木头多放些，后面的人可以尽快通过。”
　　“可以。你们留在部落的就多注意些。”
　　“我也想去。”
　　“你去什么去，又不是摘果子。”
　　......
　　姜被他提起手脚扔到厚厚的皮毛上。他压住她的手脚，拿一个湿的东西擦她的脸，他擦的很使劲，甚至凶狠，但也只是颜色变浅，图案并没有消失。他捏着她的脸对着火光仔细端详，拇指在上面摩擦，他们离的很近，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姜感觉这是吃掉猎物前闻闻气味的过程，她不幸的成为食物。
　　看了她的脸又看身上的皮毛，她裹的是最常见的鹿皮。他开始剥她身上的鹿皮，她的挣扎根本没用。
　　......
　　他在她身上起伏，痛得她偏头死死咬住他的手臂，她和之前一样尝到他的血，她恨不得把这块肉也咬下来，但他的一个眼神她就松开了，因为那一拳让她印象深刻，她是逃不开的。
　　她被一张皮毛裹着扔到外面时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缓了一会儿，咬开手上的绳子，解开脚上的绳子，把皮毛缠在自己身上，支着腰一瘸一拐地挪到她们的帐子。
　　她听到一个女孩在里面嘤嘤的哭，应该和自己一样。她捡来吹走的两块牛皮，“不知道有没有人回来，我们先睡吧。”
　　“不用搭了，直接盖身上，我捡几块石头来压住风吹不走，要是有人回来就钻进来，和我们挤。”姜见她接过牛皮准备用绳子穿起来，再搭起来只怕还要很久。
　　姜捡来石头，压在牛皮上，自己也钻进去，感觉那女孩还在哭，“睡吧，明早就好了。”
　　“明早也是一样呢。”
　　姜沉默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花。”
　　“你还有姐姐？”
　　女孩哭得更凶，姜没再说话了。后来迷迷糊糊间钻进来过两人。早上她们被昨天的那女人叫起来抬冰，姜仔细的望了几次对面的山，没有任何动静。回来后，有人把皮剐好了，让他们去抹皮毛，羊的鹿的牛的都有。还是一样给她们一盆骨头，她们肯完砸完骨头，接着弄新鲜的皮毛。
　　“不知道我小孩怎样了。”
　　“我想逃回去。”
　　“我也想。”
　　“那我们赶快祈祷。”
　　姜跟着她们祈祷，她对这次把这些掳来的人救回去还有信心，她祈祷去取水的时候能发现对面山上的动静，或者山上的人发现她。
　　太阳要落下去的时候，她们终于把皮子处理好，回到自己帐子前，把牛皮穿起来，把帐子搭好。
　　事情还是一样，她看着女人一个个被抓走。“跟我来。”
　　姜不敢不跟，反抗的代价太大，昨晚深有体会。
　　她把这个帐子打量一圈，再看前面的男人。他在解一个东西，黑色的，石镰形状。他把这个东西压在离睡觉不远处，转身向她走来。
　　姜认得那个东西，上面的光泽她很熟悉。那是阿爸留给她的宝贝，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个东西，最好传下去。阿爸说那是天石打造的东西，无比锋利，她试过，锋利异常，但她没有带过，而是藏了起来。虽然每次尹给她讲星星的时候她都有拿给他看冲动，告诉他星星落下来后的样子，但她都克制住了。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们部落有或是她有，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虽然样子不一样。她赶紧收回目光，用害怕的表情掩饰震惊。

　　没有多余的语言。
　　她看着按着自己的粗壮胳膊，她曾期盼过自己也这样强壮有力。他们呼吸声交织，姜暗暗祈祷他快点完事。
　　这次不用他扔，等他停后，她爬起来，捡起自己的皮毛就往外面跑。她是今晚最早回来的，摸出小把藏在牛皮下的熟豆子，边睡边嚼。骨头根本吃不饱，她也不想跟她们挣，她觉得她也有责任。
　　今天晚上只有两个人，就她和小花，其实能不出来最好别出来，大的帐子里有火，就是睡地上也是干燥的，要暖和很多，她们的这个要冻醒好几次。

　　早上的时候去取水，对面的山依然没动静。她晚上被冷醒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把牛皮裹在自己身上，去火堆边躺着。听着狼的声音看着满天繁星，怎么也睡不着。她开始寻找哪一颗是他给自己讲过的，他讲了什么。
　　她又来取水，这座山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大姐，我好几天没拉屎了，在这里都是这样吗？”
　　“我也是。”......
　　“呐，地上的草，只要不害人的找两苗嚼来吃就好了。”
　　姜也跟着去拔草吃，她也一样。离开的时候她又仔细看了那座小山。
　　“你在看什么？你总朝那边看。”
　　“天这么冷，我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下雪。”
　　“要是有大雪就更难过，还是不要有雪。”
　　“大姐，他们的食物还够几天。”
　　“你担心了？”
　　“嗯。”
　　“他们才来这里不久，这里的动物还多，暂时还不愁吃。”
　　......
　　“我看我男人他们不会来了，我们想办法逃回去吧。”
　　“你说的轻巧，我们每天都没吃饱，逃跑路上吃什么，跑不快还要被抓。”
　　“都怪我们部落太弱了，每年都有人被抓，这回神灵也不保佑我了。”
　　“是啊，每年都担惊受怕的。”
　　姜做着手里的活听她们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