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姐妹，你却想当我的爱人》夷若水

85、第八十五章 遭遇校园欺凌

　　这位女同学叫杨青，是插班生。给人第一映象是偏向于有点欧化，天然卷发，皮肤白皙，性格脾气和许清子差不多，有点骄傲有点侠女风范！可惜的是这份少年友情没有一直延续下来！我俩同窗两载有余，随着她父母亲的工作调动，跟着我再飞离故乡。起初还有些零星的联系，后来在阴差阳错之间失去了音信。
　　离开大红榜后，春风得意的我俩来到操场边，偷偷地交换着彼此的零食。边吃边安静地看着老师们大张旗鼓地布置着领奖台。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着，各班同学在各自班主任地指挥下把凳子搬到操场上，负责颁奖的领导们也纷纷入了座，小镇上很多居民都前来围观这年度盛况！一切都如常地就绪着，大家都安静地期待着等下颁奖典礼的盛况。
　　杨青坐在我身边偷偷地说：“简澜，等下你上台的时候一定不要绷着，要开开心心地去！”周围几个同学都暗暗地给我打气加油说：杨青说的没错！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上台领奖……我看着周围的小伙伴，心里的那个爽朗何止是喝蜜糖那般小甜蜜，就跟泡在蜜罐一样的艳阳高照！我对她们的鼓励表示孩童最真挚的感谢——等颁奖典礼结束后，相约一起去买零食分享！
　　眼看着负责主持的老师拿着喇叭走到主席台中间，正准备开场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位男人大声地喝止：“你停一下！”全体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声给惊讶到了，纷纷转过去看：是谁如此大胆敢扰乱学校的秩序？
　　原来跑来的是政府里的一位工作人员，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主席台冲着中间位置上的领导耳语了什么……看着大领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低头思忖了许久，长叹一口气，招手让其余几个领导离开座位到办公室商议什么！正要开始的颁奖典礼就这么被叫停了，这一幕的确是很反常，在学校颁奖礼历史上是没有！引得师生们纷纷议论：出了什么事？好生奇怪啊？……
　　过了许久，只见几位领导从办公室里鱼贯而出回到校门口的办公小楼里，而那位司仪老师则蔫头耷脑地走到主席台，拿着广播沉默了许久才说：“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回到各自的教室去，颁奖典礼不办了！”然后指挥几个男老师负责拆卸着主席台。
　　他的语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清楚，但内容让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不啻于扔下核武器的震撼。虽然没有谁敢大声询问：为什么啊？但所有师生的脸上都写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连同闻讯赶来观礼的吃瓜群众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不是在戏弄孩子们吗？
　　一个学期结束了，连个颁奖礼都要龙头蛇尾的，还为人师表？
　　叫人怎么敢相信学校有实力能教育得好我们的孩子呢？
　　……
　　我们按照秩序回到教室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班主任等科任老师分别把假期作业布置完，就照例叮嘱我们假期注意事项和下学期报名时间之后，就宣布放学回家。我收拾好书包和杨青一同走，在教室门口有几位同学围着班主任：“怎么就不颁奖了呢？”班主任迟疑了一下，然后略显无可奈何地说：“不知道！是政府过来下命令取消的，不准办了！”
　　由于教室在最后面，回家必须要走过长长的走廊，但今天我就感觉到每走过一间教室，门口站立的老师就会或意味深长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一旁的杨青也感觉到这种异常，她用手搂着我的肩膀说：“简澜，别怕！”当我俩快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刚刚那些领导站在学校门口的小楼上，我很明显地听到：“她来了，那就是简澜！”虽然声音很轻但却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一旁的杨青明显也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地把我的肩膀攥得更紧！当我们从小楼前经过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那些大人刻意地转身去，等我俩走过后，再转身过来打量。这些目光一直伴随着我俩走到他们目光不可及的地方才消失。这些目光没有什么阳光也没有什么寒冷，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和悲悯！我也懒得转过身去回应什么。
　　杨青爸爸以前是部队里的小军官，后来转业到地方，所以她就会比很多同学更加了解这场事故后面的故事。她没有直白地告诉我什么，但会偷偷地给我很多小礼物。但她的眼神告诉我：是的！这次又是专门针对你而来的打压！
　　得到确认之后，我心里的确是寒冷了许久，可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胜负欲，让我的斗志熊熊燃烧着！咬紧牙齿暗自和这双看不见的手努力较量着，不给奖励照样每学期期末考试入围。学校相当配合着一直保持同步取消颁奖礼，官方的说法是：从今以后都不准办！而周边其他学校年年都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颁奖典礼，所以我心里跟明镜似得：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压我的斗志，想让我消沉下去变成一个毫无所长的差等生！果然，等我一离开这学校，马上就恢复了颁奖典礼。事实真是叫我意难平：见鬼了吧！拉了这么多校友殉葬只是为了打压我一个人？这人做事这么毒辣，果然是蛇蝎心肠！难怪爷爷要那般谨小慎微，那些关心保护我的人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很多年之后，已经成年的我再回头去看这段暗黑往事，心里少了许多的怨恨，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厉害！能让一个延续多年的正规颁奖礼不顾民意而中止！而许清子更夸张：“姑娘，够硬核的啊！能让这么多人陪着你牺牲掉荣耀，不愧女中豪杰！”我用手指头戳她的脸：“有点公德心好吗？他们还串通起来篡改了我的成绩，让我从重点生变成了普通生！”许清子一脸恻隐之心地说：“自古英雄多磨难！”然后煞有其事地背诵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听她字正腔圆的一字不漏地背诵完了之后，我相当配合着鼓掌表示感谢：“你的语文老师应该是很欣慰的啊！”许清子毫不介意地说：“那是应该的！身为中国人连自己的母语都忘了，那像什么话？”
　　人生有队友玩如此高质量的唇齿之戏，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或许是因为父母亲知晓这件事的原因，出于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或许是出于父母亲自身发展的需要；或许是爷爷驾鹤西去，故土已经了无眷念，在爷爷的葬礼结束没有多久，我们合家离开了这个祖辈几代人居住的地方，离开了这见证着自己从呱呱坠地的襁褓小儿，逐渐成长为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年，记录了这一路走来的欢声笑语和跌跌撞撞的故乡！
　　爷爷生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简澜啊！过去的再好，也不要过度眷恋，人要往前走，往前看！做人要念旧情，但不要太念旧！将来有了成就，一定要来爷爷的坟前大肆放鞭炮，告知爷爷，让爷爷也开心开心！”只是当时年幼完全忘记世事无常：“爷爷，您一定会健康长寿！会亲眼看到我有成就的那一天！”面对我的童言无忌，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说：“简澜，你将来一定会给我们家族增光耀彩！”
　　长大后，才明白爷爷最担忧的其实是：这孩子太重情！恐怕将来会为情所困！会作茧自缚误了前途！他老人家担忧的不无道理，我的确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这里长眠着对我疼爱有加的爷爷，有我成长中的点点滴滴，记录着那些懵懂那些挣扎……好的坏的犹如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我心给牢牢羁绊着，让我无论离开这里多远多久都会被一件小事小物品给撩拨起那些曾经的黄金岁月。
　　心里纵有千般不舍万般眷念，思来想去，还是离开的好！不管是完成爷爷的寄托，还是为了自身的成长，我都得练习着让自己成长起来，把根基夯实打牢，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努力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来。
　　爷爷给我东西一样都没有拿走，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房间里，连同那把已经成古董的拂尘。在我小的时候，除了挂蚊帐防蚊子之外，就用这拂尘驱赶蚊虫叮咬，是爷爷拿来给我使用。邻居们很羡慕说：“简澜真享福，能用这么好的拂尘！”我当然知道爷爷很疼爱自己！因为左邻右舍大都是用蒲扇驱赶蚊子，稍微讲究一点也用拂尘，不过没有我家的这般精致，不管白色葫芦尘，还是三钟观音尘……整个小镇上就没有谁用和我家同款的拂尘。
　　心生疑问，就回家问爷爷：“他们家的怎么和我家的不一样啊？他们家的是白色的？而我们家的是黑色的？”爷爷看着我一会儿才说：“白色的是塑料的，是新社会才有的家什；我们家的是马鬃毛，是旧社会的家什。当然不一样啊！”“新社会？旧社会？”我自言自语地重复了这几个词，脑袋里不禁想着：难道和我们换衣服一样？分新衣服和旧衣服？不由好奇地问爷爷：“什么是社会呢？”爷爷看着我许久，叹了一口气说：“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你用功读书增长见识，自然而然就能明了很多东西。”
　　不过爷爷倒是仔细地给我讲解过家里拂尘的来历。这拂尘杆是用上等檀香木制成的。顶部嵌有菩提珠一枚，代表修心养性辟邪驱病。拂尘柄用六十四根绳，外加三十八根黑马尾绳编成万字符，代表万寿无疆。柄部合计用绳一百零二根，每根绳用四根马尾编制，共计四百零八根。钟罩用三十二根马尾绳编制而成，每根绳用四根马尾，每个钟罩合计一百二十八根，三个钟罩合计三百八十四根。拂尘上下两层共三十二根绳编成土龙古钱装饰，中部及下部编罩用绳九十六根，总计用马尾绳三百二十二根。钟罩内有缨穗，上下分有红黄两种，红色为吉祥，黄色为富贵，分两层，每层三十二，上下为六十四，暗合八八六十四卦。下部尘尾用三百八十四根绳编制而成，暗合八八六十四卦，每卦分六爻，共三百八十四爻。每根绳十根马尾，总计三千八百四十，代表万物。下部编制分为五层代表五行：金、木、水、火、土。八层代表八卦：乾、坎、垠、震、巽、离、坤、兑。道生一：顶部八卦钟罩，一生二：中部八卦钟罩，二生三：下部八卦钟罩，三生万物：底部拂尘。
　　这杆拂尘伴随了我一点一点的成长，编罩和缨穗也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光秃秃的拂尘杆和马鬃毛。随着蚊香这些驱蚊利器地出现，它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虽然它曾经被妈妈给随手送了人，但机缘巧合又回到爷爷的手里，被他带回家挂在墙壁上，成了见证家族兴衰史的无声记录者！成了我想念爷爷的一个重要物品！
　　爸爸舍不得卖掉老屋，又担心我们离开之后，老屋没有人打理会衰败得严重。便在来寻租的房客中挑了一户靠谱人家签了租约和清单，再三交代除了俩大人进去按时帮忙清洁爷爷的房间之外，谁也不能进去观光，一定要维持原样！那租户是淳朴之人，原本就是低于市价租了房子，也兢兢业业地遵守着协议。
　　每逢清明节、中元节和寒衣节这三大冥节回去祭祖的时候，打开爷爷的房间一看，果然是窗明几净且原封不动！父母亲也没有按照通货膨胀来涨点租金。有时候过年无法回去祭祀先祖们，就打电话让他们为我们代劳一下。故乡的那些人和景都慢慢地淡出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偶尔会勾起一点点的涟漪，不至于影响正常的生活轨迹。
　　应该是换了环境，再加上赶上了好时代，在父母亲勤勤恳恳的劳动下，家里的生活质量越来越好！而我的成长同样变得顺畅起来，曾经的秘密就变成了石头沉入了记忆的大海。或许是那些阴影太沉重了，或许人到了青春期就发胖，我的脸就一直呈现满月状态。
　　父皇母后对此表示相当满意：女孩儿嘛！就得贵养！这样多好，说明我们家生活质量不错嘛！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还是后来被环境所带偏了，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候，饭桌上是荤素搭配，我不是那么刻意吃肉，也不太爱吃肉。不是担心吃肉长胖影响美丑，而是就不觉得肉有多么好吃。
　　反倒是后来和父母亲生活之后，很多饮食习惯被改写。或许是跟成长的环境有关系，或许是跟自身的喜好有关系。爸爸妈妈都会对荤菜有种执念！特别是妈妈，她觉得满足口腹之欲和衡量幸福生活的第一条就是吃肉！所以我们家餐餐都有很多的肉上桌！然后不停地逼我吃，一来二去之间，我逐渐就在这种环境中被同化掉，就变得无肉不欢起来！
　　而好朋友许清子也很喜欢吃肉，不知道是她的新陈代谢比我好，还是她身体里的基因编码更懂女人心。不该长肉的地方绝对不长肉，该长肉的地方相当富裕！看得人好生不羡慕嫉妒恨！她还匪夷所思地拉仇恨：“简澜，你不是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生追求的是小满，怎么就纵容自个儿的脸这么圆满呢？”起初我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就反驳她：“按照古人的标准，我这是标准的面若银盘，那是千年难得的旺夫脸！你才疏学浅不识货罢了！”
　　客观点说，不追求完美是谎言！是自己心有所顾忌才会克制着爱美的脚步。没有想到这场毫无征兆的情变，犹如七级地震般毫不手软地击碎了我已佩戴多年的玻璃假面，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齐齐涌上脑海。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自己心智能力都呈现出了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水平。即便有些承受不了的颓废感，也不至于说会全线崩溃。稍作休息之后，能努力地消化掉！更能够理性客观地审视自己的成长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