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女传》顾念元

11、比武参将2

　　萧郁桓换回了林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黑脸汉子，墨瞳中有精光，像是一只看到了猎物的狮子。

　　单游仁左腿一迈，右手持前，大喝一声，朝萧郁桓劈去。

　　大刀破风而来，萧郁桓见状向后退了两步，接着向右闪避，双手紧握林槊，对于眼前这人有了不同的看法。见萧郁桓有了认真之意，单游仁迅速劈下第二刀，不给萧郁桓喘息之意。

　　萧郁桓未来得及闪避，直直的接下这一刀，震的他双手微麻。顺着单游仁的力度弯腰而挥，大刀砍进了台里。紧接着他提槊而起，直逼单游仁胸口而去。单游仁见状不妙，憋气拔出大刀，与林槊相撞。

　　“锵”的一声，二人皆皆退后。

　　台上二人打得不分你我，台下的人可着了急，担心这个黑脸汉子会伤到萧小将军，大多数都垫着脚不愿错过每一招。

　　单游仁再喝一声，身形一闪，大步一跨，倒转刀锋，欺身而近，擦过萧郁桓的袖口。

　　萧郁桓竟不避不让，林槊攻入单游仁的下盘，单游仁改变刀锋，防守这一击，差点倒身落地。他左手撑地，瞬间将刀锋逼向萧郁桓左手，想要再抢先机。可他抬头才反应过来，这林槊已经指向了他的脑门。

　　胜负已分，单游仁服气的低下头。

　　萧郁桓收起林槊，双手扶起单游仁，说道：“大哥，你武功真厉害。”

　　这话说的单游仁黑脸一红，连忙摆手，“小将军，我可服了你的武艺，远在我之上。”

　　“若不是你倒转了刀锋，我必受伤输了，郁桓心中有数。”萧郁桓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那残破的袖口，幸好只是简单的比武。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勾肩搭背的走下了擂台。

　　只要胜了七场，就可有名登册，最后由皇上在众将士中选出合适人选。所以萧郁桓此时下台也是没人阻拦的。

　　比武还在继续。

　　随后裴环妤又记住了几位儿郎的身姿。

　　太阳渐渐落山了，直至鼓声响起，今日的比武就算是结束了。裴环妤向人群看去，那人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待一行人回到裴府后，裴衍之才问出了想了很久的问题。

　　“这位老人我看着气度不凡，鱼鱼还不引荐一下吗？”裴衍之吹了吹茶水，浅饮了一口。

　　裴环妤为苏定倒着茶水，双手奉到苏定手前，将苏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后，又补充了一句：“知鱼，你当时差点就犯了大错，还不谢过苏先生。”

　　知鱼不解，但还是开口道谢。

　　“你可知那幕僚代表的是谁？”裴环妤料想这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也回答不出所以然，继续解释，“他代表的是太子府的人。你代表的是裴氏的人，若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这一笑不知可以挑出多少骨头。”

　　看似说得严重，其实裴环妤早就想给知鱼和府里的那群女眷提个醒。

　　裴衍之听着女儿的话，眼里皆是赞赏之意。

　　“苏先生，您现居何处？”裴衍之虽才入官场二十余载，但看人一向不会出差错，今日见这人，有仙风道骨之气质，捉摸不透。

　　苏定没有回答，目光投向了裴环妤。

　　裴环妤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才说道：“哦，我打算动身去一趟武城县。带上苏先生一起，他刚好要去找一位门生。”

　　“这么快又要出远门？”裴衍之变了脸色，不悦地说道。

　　不及裴环妤开口解释，苏定的一句话让两人都震惊三分。

　　“必须要去，否则裴太师所求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他算了算裴氏之运，哎，不可说，不可说啊。

　　裴衍之让仆人都离开了，才冷声反驳道：“裴某所求皆已成，不知老先生所为何事。”

　　“话不必点明，但若老夫不说，你们也不会相信。”苏定白发苍苍，眼神却很清明，毫无浑浊之意，“今日朝堂之局势，三公相互对立，看似绝其实不然。萧太傅是因为功高盖主，给了一个虚名，取回了兵权。”

　　苏定缓缓道来，口感干涩，饮完了茶水，继续说道：“崔太保因宁远伯爵的举荐，加上也是功勋卓越。皇上对崔氏忌惮，更多的是对和崔氏联合的几大家族忌惮。而你，是文官中第一位，百官中第一位，在这个年纪就得到太师之职的。

　　裴氏向来和其他大族保持着一定关系，皇上为何不顾他人，将裴氏捧到了当前之风光呢？”

　　裴衍之平静的看着苏定，心中早已有些乱了阵脚。他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当太师，相反自己当上太师后所做出的功绩没任何人敢说少了。只是这些事，一个老百姓，怎得得知？

　　“裴某相信老先生真是神人了。”裴衍之为苏定倒了半杯茶，不论他是什么居心，知道这么多，也只能先放在裴府看着了。

　　裴环妤安静的听着两人的交谈，早在比武时，没有笔墨他却能够递给自己当时之事，就对苏定有些相信了。

　　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让他觊觎之物，哪怕跟在自己身边是为了阿父之事，也不会敞开心扉讲一些不该讲的事。

　　“阿父这是同意让儿去武城县了？”裴环妤见二人都品着茶，才开口。

　　裴衍之想了想，最终还是松了口，同意了。

　　他低眸，裴环妤和苏定聊着，可他无心去听。

　　他不是不想由裴环妤揭开寒儿的死因。只是真相的背后，往往伴随的不止逝去之人的血肉，更多的是无奈抵抗的黑暗。若是她过早的接触到了这一切，是否，会埋怨自己当父亲的狠心？

　　........

　　萧府。

　　“这逆子！”萧恭谨猛地一拍红木桌面，吓得来禀报的仆人跪了下去，急忙道歉。

　　萧母也一直叹气，要是这小儿子能有大儿子那么听话，何至于对他那么苛刻。

　　“你才是逆子！”萧太傅刚写完兵法，就听见萧恭谨骂自己的乖孙。

　　萧氏夫妇都站了起来，叫唤了两声阿爷。

　　萧恭谨挪开自己庞大的身躯，为萧太傅让座。

　　“阿爷，儿又做错什么了？明明是萧郁桓那逆子，都说了不要再去参和沙场之事，结果今日，跑去比武了！”萧恭谨肥肉堆满的脸上布满了委屈。

　　萧太傅看着自己儿子不争气的模样，气的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