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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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缕不明白，闲的这个提议究竟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对自己的挑衅。
但是她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并且有条不紊地指挥管家去打点一切，似乎早有计划。
原来那只乌鸦真的是她的使魔，无法离开这僻静林间别墅的闲便是利用它来窥视外面的世界，虽然花了些时间，最终还是成功追踪到了零的踪迹。
了解到这个事实的壹缕觉得心情微妙的不愉快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还是闲第一次看见向来习惯压抑自己感情的壹缕表露出如此露骨的厌恶感。
“不是说想见他吗，你又在闹什么别扭？”闲两手托着下巴斜眼看着壹缕，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想象中他那皱紧眉头的脸。
“不，没有的事。”壹缕摇摇头，随即不再说话。
闲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
壹缕想到，这样强烈的感情在很久很久之前的过去，似乎也有过。
是了，在自己听到父母在商量“壹缕不能用”的时候，从心底翻滚而上的便是类似的激烈的感情。既有对自己无力的不甘心，也有对健康的零的憎恶。
现在似乎也一样，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事实罢了。
承认“无论是父母还是闲大人都更在意着零”这个光是说出来就足以让身体从内部开始疼痛不堪的事实。
曾经的壹缕认为这一切是自己病弱的错，但是就算如今已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还是不被任何人需要。
尽管自己是认真地想要守护那个纯白无瑕的纯血种过。
＊＊＊ ＊＊＊ ＊＊＊
黑主学园的入学申请很顺利，随着入学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壹缕心中更觉郁郁，明明闲说过自己不用露面，只用暗中辅助自己便好，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
倒是闲似乎心情越发的好了，不过壹缕从她那血红色的眼眸中，看出了除兴奋之外的东西。
——疯狂。
现在的闲，就像是筹划已久的什么事终于要达到终点一般，眼中那股无法掩饰的狂热，灼热地几乎要带着身边的一切事物玉石俱焚。
也许这便是壹缕不安的来源吧。
“对了，这次去黑主学园还能看到玖兰枢那孩子。”闲说着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鲜血，屋内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在人类闻来会觉得恶心，但是对于吸血鬼而言却是无上的美味。
壹缕对这种常人见到定会惊慌失措的进食画面早习以为常，闻言只是轻皱下眉头：“果然……”
“原来你有所察觉么？”闲用小巧红润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漏下的鲜血，笑得很无辜。
“当然了……不要把我当傻瓜。”
察觉到壹缕的不悦，闲反倒是轻笑出声，抬手将杯中鲜血一饮而尽，随即将玻璃杯轻轻放在桌上：“我不想牵扯你进来。”
“你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
“嗯……也对。”闲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叹息轻不可闻，“不过一无所知总比知道一切要来得幸福。”
“……”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吧……”闲低下头喃喃自语，声音小的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被吸血鬼执着之人，唯有走向破灭一途。
闲不希望壹缕也变成这样。
哪怕那个少年的内心是如此执拗地渴望着粉身碎骨的结局。
＊＊＊ ＊＊＊ ＊＊＊
一行人在刚入夜的时候出发，经过长时间的车程，闲已经昏昏欲睡地靠在了壹缕的身上。
红玛利亚的身体很娇小，纤细到了让人有稍微用力就会捏碎的错觉，少年只得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将少女的身体搂在怀中。
“好冰……”
壹缕嘟囔一句，这温度和自己以前感受到的闲的体温并无二致，并且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温暖她。
现在大概也一样吧。
明知道自己在做徒劳的事，壹缕还是将闲往自己的怀里揽地更紧了些。
“壹缕你真温柔呢。”
怀中的人冷不防开口说话，少年像被抓到做坏事一样浑身一震，随即听到怀中少女细碎的笑声。不过闲并没有动，而是伸手圈住了壹缕的腰。这亲昵的好似恋人的行为，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
的抚慰。在这个迈向注定无望未来的夜里，用不属于她的身体，做着这样好像撒娇一般的动作究竟意欲何为，壹缕并不打算探究。他明白的只有一点，闲的心不在这里。
在零那里吗，还是在那个叫做玖兰枢的纯血种那里？
壹缕不知道。
就如同他也不明白，自己对闲那份无望的爱情究竟是缘何而生，又将会迈向何处一般。
绝望如深沉的夜幕一般望不到头。
罪无可恕的自己。
不被祝福的感情。
即使如此……
“闲大人——”
即使如此——
“嗯？”
我依然不想失去你……
“……没什么。”
一直默默开车的管家插了句嘴：“天亮就差不多可以到黑主学园了。”
“哦。”闲应了一声，又百无聊赖缩回壹缕怀里。明明对于吸血鬼而言还不到休息的时间，她却好像真的很困倦了一般整个人都放心地靠在壹缕身上。
少年将自己的手叠在吸血鬼的手上，徒劳地温暖着那没有温度的肌肤。
感受着这样的冰冷，他在心里缓缓叹息。
白天不要到来就好了。
时间停止在这里就好了。
天边缓缓露出一丝微光。
像是要拒绝光明的到来一般，少年合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终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