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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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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姐肯定是化思念为食欲了,小姐当真是爱惨了崔公子!”
小翠扭了扭手里的帕子,担心小姐害上相思病,于是每天变着法儿逗小姐开心,积极策划出游带小姐散心。
肉眼可见地,小姐虽然偶尔还会盯着那藏了玉佩的木盒子看,但明显睡得香吃得正常也玩得开心了。
小翠觉得自己真不愧是小姐最招人的丫鬟,瞧瞧她把小姐照顾得多好!
就很有成就感。
可惜一个阴云密布的闷热天气,小翠按照小姐的吩咐推开门去唤她早起,想跟小姐一起去寺里祈福来着,她唤了好几声小姐都没有应。
往常小姐就算赖床,听到她唤也会懒懒应答一声的呀……
“小姐,您醒来没?”
小翠放下手里的洗漱盆,不放心地掀开珠帘朝内室走去,却见到小姐脸色泛红嘴唇紧抿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好看的眉心紧紧皱起,似乎正经历什么梦魇。
小翠下意识朝小姐额头探去,手指方一接触小姐的额头,便感觉到一阵不同寻常的热度,等她整个手掌贴上,更发觉掌心烫得吓人。
“来人呐,快去请大夫,小姐高热烧起来拉!”
春日早晚温差大,小姐昨晚还好心叫她不用守夜早点睡呢,哪成想这么温柔善良的小姐自己却倒下了。
小翠想到昨晚半夜可能小姐就发热了,说不定在房间唤她却没人应答,懊悔到直拍自己的脸。
“小姐……呜呜呜……都怪小翠心大,小翠应该半夜过来听一听您房间动静的,小姐您醒醒……”
小丫头跟哭丧似的,吵得纪初棠差点儿装不下去。
但为了任务,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被梦魇着的状态。
“小姐,旺财哥已经去请大夫了,小翠去院子里给您打水冰敷!您一定要快好起来!”
纪初棠耳边清净了一会儿后,倏忽额头就被一块冰冷的毛巾覆盖住,那湿哒哒的毛巾上的寒凉,直接让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翠啊,你家小姐虽然在你感冒高热时为你冰敷过物理降温,但你不用现学现用吧?
昨晚冷空气降临,院里的水温不到十度,真是透心的凉……
纪初棠无语凝噎。
她额头上的高温,不过是趁小翠开门前偷偷自己用暖炉捂热的而已,可怪得了谁呢,小翠只是担心她而已。
幽幽叹了口气,纪初棠略微适应了额头的温度后,没一会儿大夫也来到了她的房间。
听着大夫气喘吁吁又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被旺财催得很急赶来。
“啊这……”
可惜大夫把了很久的脉,又询问了小翠相关情况后,一时间也推测不出纪初棠的病因:
“看小姐的脉相,稳健有力,不像是虚弱受寒的症状,老夫观她面色,红润有光泽,舌苔颜色正常……敷过冷毛巾后也感知不出异热,恕老夫才疏学浅,小姐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但她又无端醒不来,这种情况,老夫判断不出小姐的病症。”
“若是中午还不能醒来,老夫建议去省城请更高明的大夫过来为小姐诊断下。”
大夫因为没判断出病症,不想收诊费,但旺财还是塞给了老大夫银钱,说是辛苦他跑这一趟。
而大夫离开的时候,在布庄忙碌听到消息的沈老爷也抛下生意赶了过来:
“孟大夫可是告老还乡的御医徒弟,连他都诊断不出病症,我芳菲不会是得了什么……”
纪初棠感觉到床板一震,显然是她大腹便便的沈老爹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凭着经验推断出什么可能时,嗓音竟夹杂着哽咽。
但随即他又像是悟到了什么,那担忧焦急又转化成坚定:
“这莫不就是上个月芳菲求来的平安签里说的‘路途倾险,转凶为吉’里的凶兆出现了……没事的,肯定没事的,我这就亲自上山去捐香油钱,为女儿问问怎么转凶为吉!”
沈老爷是稍稍有些迷信的,每回出了事情,总得上寺里问问天意定心。
但事关女儿身体,他也没糊涂到全寄托于未知,打算动身出发时,还不忘吩咐旺财派人去省城找大夫。
“爹!”
纪初棠觉得大早上劳师动众差不多了,听到沈老爹吩咐完旺财正准备踏出门槛的声响,赶紧尖叫一声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芳菲!”
“这是我乖女儿醒了!”
沈老爷明明大腹便便平时走路都慢半拍的调子,此时听到女儿尖叫立马就冲了进来,短短十米的路因为跑得太急,他重新坐到床边的时候鼻子还微微放大急促喘气。
“乖女儿,你可醒了,小翠叫不醒你,刚才我怎么晃你你也没反应,爹真是被你吓到了……”
沈老爹说着,一双因为肥胖被挤得有些狭小的眼眸里瞬间落下一串的泪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但怕弄脏女儿的床,他又迅速扯起宽大的袖子抬手粗鲁地抹掉。
不过在女儿醒来后,他刚才眉心皱成的川字终于松散开来:
“饿不饿,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纪初棠闻言眼眶一酸,跟着沈老爹就无声开始落泪,还不等沈老爹心疼地想要给她擦眼泪,更是忽然扑进了沈老爹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芳菲这是怎么了?”
沈老爹慌得动都不敢动,只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哄着女儿,心想着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呀,难道女儿身体难受?
“爹,我梦到崔子山高中沈家大难,你我都被杀了!”
“啊?”
沈老爷缓过神,听清女儿哽咽着诉说噩梦之际,提起的心放松下来:
“傻女儿,梦都是相反的啊,说不定这是吉兆,我们沈家要发达了……对对对,逢凶化吉嘛,你刚才这凶梦一做,说不定是崔公子高中了呢!”
沈老爷说着扶住女儿的肩膀,还拿手指弹了下女儿的脑门,似乎觉得女儿这梦太荒谬。
纪初棠特意策划了这一出高烧不醒的剧本,哪里会放任沈老爷自行脑补,直接给出了杀招:
“爹,是娘亲托梦给我说的,她说今天中午就会传来崔子山高中的消息,明天晚上我们沈家就会遭遇灭门惨案,娘亲不想我们早早就去见她,一遍遍嘱咐我要小心!”
“爹,是真的,那梦里的场景那么真,我亲眼瞧见歹徒闯入沈家,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梦里的我被烧伤未死,侥幸活着想去京城找崔子山求助为爹爹报仇,然而崔子山狼子野心竟是幕后黑手,怕事情败露又灭了我的口……”
纪初棠绘声绘色说起梦里的场景,说到沈老爹为了护住女儿惨死的场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老爷作为这个时代难得的痴情人,夫人去世一直未娶,每年忌日还会偷偷躲在房间里喝醉了抱着夫人的牌位哭。
此时听到是夫人托梦,一下子郑重起来:
“你阿娘说的,那十有八九是真的,芳菲别怕,既然你阿娘已经给了我们预警,那我们提前准备起来,定可以逢凶化吉。”
说完沈老爷还让女儿再回忆一下歹徒行凶的具体细节,好提前想出万全之策护住沈府。
纪初棠见沈老爹如此上道,立马又陷入回忆般把知道的都详细讲述了一遍,还顺便加了些自己的分析:
“那歹徒放那么大的火,府里却没有人出来灭火,仿佛睡死过去,女儿怀疑他们提前混进沈府,给饭菜里下了迷药!后来女儿挣扎醒来用屋里的水浇湿了身体侥幸逃出火海时,似乎看到他们往库房走,或许是去抢劫……”
当然为了做足戏,她一边讲一边发颤,手指紧紧拽住被子,眼里是化不开的绝望与不甘……直到沈老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才回过神来的样子。
“没事了没事了,乖女儿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别担心,爹会保护你的!”
沈老爹瞧见女儿担惊受怕忽然空洞绝望的眼神,心都要碎了,连忙使眼色让小翠把早餐端上来转移女儿的注意力。
怕女儿不放心,还在她穿戴吃饱后,当着她的面招来管家吩咐下去自己的预防措施。
全府警戒,安设陷阱,严阵以待。
沈老爷想,哪怕事情没发生,为了女儿能安心睡个好觉,这也是值得的。
听说是已故夫人托梦的时候,沈老爷已经信了七八分,可潜意识里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事情没那么糟糕。
但当天中午真真实实收到京城消息,得知崔子山高中后,沈老爷莫名心尖一颤,额头都沁出冷汗来。
这消息来的时间,竟与芳菲梦里不差分毫!
恩将仇报的狗东西,看来真的是为了攀上高枝过河拆桥了啊……
“啊呸!”
沈老爷在那一瞬间,其实是有种想要带女儿先逃离避难的冲动的,可沈府是他的根基,是他留给芳菲的产业,怎么可以便宜那群畜生。
于是他吩咐铁牛:
“带小姐离开去远郊庄子躲起来,等老爷我灭了这群狗逼东西再接她回家。”
沈老爷脑海里闪过平安签的内容,又想了想家里已经布置妥当,豪气冲天地决定亲自迎战。
然而纪初棠怎么可能放任沈老爷独自面对危险。
喝退铁牛后,她迈出了钮咕噜氏浴火重生的步伐,拿着两包药粉来到沈老爷书房,坚定道:
“爹,这是女儿按娘托梦给我的方子配出的药粉,据说可以悄无声息放到壮如牛的硬汉,有爹娘的保护,女儿不怕,女儿要跟爹爹一起把坏人都灭光!”
沈老爹感动得眼泪又忍不住了:
“好女儿……”
明明害怕得要死,还非要陪他面临危险,他女儿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