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利兹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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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步行，傍晚的柏林街热闹非凡。
匆匆赶路的行人，往来的公共马车，以及刚开始营业的酒馆。
到处都是人，他们穿着打扮风格各异，有人保守严实，有人热气奔放，不似白鸽岛上那么古板乏味，道路边还有街头表演。
汉斯一边走一边给迪莉娅与啵啵指点介绍。
“安娜裁缝铺，这是家非常老牌的手工店。”
“不过安娜家做正装和礼服比较多，如果样式不太喜欢，马路对面的爱丽丝衣帽店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用目光指向门店道。
“暖心烘焙坊……”
“万货铺……”
……
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门。
迪莉娅将鳞次栉比的大大小小店铺一一记下。
他选了一家离家不远的餐厅，步行大约20分钟抵达。
汉斯此时就像是名副其实的老师，为了让迪莉娅更快掌握能力，在点单这种环节，都由迪莉娅完成，她在不经意中与人发生触碰，以此触发自己的能力。
可惜即使是指尖轻微且短暂的接触，她也能在一瞬间看到别的记忆碎片，眼前的服务生刚与同事发生了一场争执，心中正闷闷不乐着。
下次再接再厉。她心中鼓舞着自己。
“祖父平时都在黑赫家族那边呆着吗，我的意思是去那边工作？”她好奇问道。
“没错，每位家族成员都要工作，通常是9点到下午5点。像亚伦亚伯，阿诺他们就干脆住在黑赫庄园，我这种年纪大的，或是成家了的就住在外面，说起来齐肯也科瑞艾也住这条街，但是他们家更临近庄园，也更偏远一些。”
换个世界，社畜依旧要朝九晚五啊，祖父如此高龄还得上班，不容易。
“什么时候我们能去他们的庄园玩吗？嗝儿~”啵啵喝了口啤酒，发出满足的声音。
“我想应该很快吧，”汉斯说着意味深长笑道，“啵啵是想找他们喝酒了吧？毕竟老头我陪不了你，哈哈。”
沃夫说汉斯不喜欢别人称他老头，现在听见这词从他自己口中说出，迪莉娅觉得有几分新奇。
“我们要是贸然去的话，会不会不合适。”迪莉娅问道，毕竟那地方属于私人领地。
“白天在码头上他们不是诚心邀请过你们了吗？”汉斯反问道。
“我以为那是客套。”迪莉娅愣了愣。
老人笑了两声道：“他们都是直来直往的人，从没这一说。”
用完餐后迪莉娅叫人结账，这次换了一个人，在接触服务生时她依旧没能控制住能力。
她看见对方在后厨门前一直窥视自己，两个人在商量怎么向自己搭话。
迪莉娅一下变了脸色，冷漠地完成付账环节。
果然无区别地读取记忆也会给自己带来困扰，只能明天再找机会试试了。
回到家中，迪莉娅带着啵啵先行上楼，走到一半老人叫住她们俩：“明天早上7点，我会叫你们起床，迪莉娅换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你们跟我一起出去晨练。”
“7点？！”啵啵惊讶喊道，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汉斯嘴角带着看戏般的笑意道：“你没听错，以后正常都是如此。你们体质太差了，虽说利兹城很安全，但难保以后你们不会面临战斗，这是很有必要的行为。”
迪莉娅倒吸一口凉气，但又觉得祖父说的有些道理，只得应道：“我明白了。”
啵啵手指了指自己：“连我也要吗？”
“你不想成为拖后腿那个人吧？我会全程陪同你们，还是说你们这么没自信，要输给我这个老头子？”汉斯戏谑道。
啊，那还真没有，毕竟我是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那种人啊……迪莉娅心中叫苦，脸色扯着笑容道：“我会尽力的，祖父。”
汉斯听完满意地摆摆手：“早点休息吧。”
他说着不顾啵啵崩溃的表情，转身进入书房，关上了门。
迪莉娅与啵啵对视一眼，一时竟都说不出话。
第二日迪莉娅和啵啵被祖父的敲门声叫醒。
他们俩因为刚到新家，还没适应，精神立即亢奋，睡意全无。
换上适合运动的衣服，在一楼和汉斯先生集合。
老人颇为欣赏地点点头：“不错，还以为你们会赖床。”
汉斯转身，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两对绑腿样的东西递给迪莉娅道：“把这个分别绑在你的腿和手臂上。”
迪莉娅错误预估了它们的重量，结果时整个人身子沉了沉。
祖父，你是不是对我的体力有什么误解？
“身为觉醒者，哪怕不属于战斗类型的能力，你的体能与恢复速度都比普通人强上几倍，这个负重包是新手佩戴的，完全在你承受范围内。”迪莉娅刚想开口，就被汉斯看出了心中想法。
“好吧。”迪莉娅只好默默绑上负重沙袋。
“顺便一提，绑上后它会消耗你的灵能。”老人淡淡道，说着也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我可没欺负你，我们都一样。”
“我们要跑多久？”啵啵在一旁为自己不用负重训练感到庆幸。
“一小时，准确来说是从家里出发跑到柏林街中段的广场喷泉，然后再绕回来，通常我只需要40分钟，考虑你们第一次长跑，我将时间扩宽了20分钟。”他说着看了看表，见迪莉娅已经穿戴好起身，“现在是7点15分，8点15分到家，预留15分钟换衣服洗漱，正正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迟到。”
他说着用期待的目光投向迪莉娅。
她不由得咋舌道：“我，我努力。”
出门后，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天气似乎不做好，天空蒙上一层灰云，清晨的凉风微微袭来，迪莉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四个沙袋全部拿在手上时还有点重，现在分摊后似乎也还好？
汉斯在门口伸展了下自己的四肢，对她们俩道：“好了孩子们，尽全力跟上我。”
说着他小跑起来。
迪莉娅和啵啵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十五分钟后，迪莉娅已经气喘吁吁了，汉斯放慢步调，游刃有余。
路边时不时还有正准备开店的老板与他问好。
他都是点头回应，没做停留。
迪莉娅痛苦不堪，大意了，我居然会觉得这些沙包不重。
她感觉那四个负重包宛如地狱之门爬出来的小鬼们，死死抱住她的四肢不让她前行。
天呐，这才多久！由于心率加快，她不由得张着嘴急促呼吸。
“加油迪莉娅，加油啵啵，千万别停下来，要是停下来的话今天的早餐就取消。”汉斯一边鼓励一边威胁道。
汉斯先生，你真不是什么魔鬼吗？
她想到黑武士号上亚伯曾对他的评价，嗯，亚伯你是对的。
不知不觉中迪莉娅已经汗流浃背，啵啵也好不到哪里去，它原本还是两条腿在跑，眼下也顾不上形象四肢在地上艰难地迈动。
“我……亲爱的……迪，迪莉娅……能不能……把你的肩膀借我休息一会。”啵啵上气不接下气道。
迪莉娅用一记无声的白眼回答它，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啵啵，作弊的话也吃不到早餐哦，嗯，让我想想，今天我们是吃培根烤肠煎鸡蛋，配上热可可呢，还是吃芝士火腿三明治配咖啡好？”
啵啵听着来了劲：“培根！烤肠！我爱它们！”
“那就加把劲吧，我要提速了。”汉斯笑眯眯道。
迪莉娅绝望地看看灰蒙蒙的天，今天我能活着回家吗。
事实上，答案是可以的。
迪莉娅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坚持跑到家，毕竟在四分之一的路程时她心中已经把这个项目归为不可能完成的一类，至少她觉得自己会停下来休息。
然而每每欲要停下脚步时，汉斯的变着法子在她耳边鼓励她，威胁她，甚至给她灌输鸡汤。
总而言之，她成功了。
她摊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汗水彻底浸湿她的衣衫，啵啵四仰八叉地倒地，一副即将断气的模样。
汉斯说着将两杯水放在桌上，“恭喜你们，上午的任务结束了。”
“哈……难道，下午……还有吗……”啵啵扭头崩溃地问道。
“今天是没有了，以后每天早上都是如此，下雨天的话可以休息休息。”汉斯和煦地笑道。
迪莉娅悲痛地看着祖父，对方避开她的视线：“好了，我要去换衣服工作了，早餐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他不顾啵啵的惊异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迪莉娅端起水杯，清凉无味的水咕咕入喉，她几乎流泪，这是什么生命之泉！
汉斯再次出来，换了套体面的正装，胳膊夹着长杖，手中拿着礼帽，正巧屋外有马车声传来。
此时迪莉娅已经将负重包取下，她感受到自己灵力所剩无几，似乎在体力和灵力同时运行时，这种消耗会成倍加剧。放在先前她开灵艇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他将一个鼓鼓的袋子放在迪莉娅面前：“这是零花钱，往后的我都会放在家门口的储物间内，用完了去哪里拿就好。”
此时的老人终于回到了昨天那副宠溺晚辈的模样，迪莉娅一阵感动。
老人继续在桌上边比划边道：“我们家大门的密钥，好好记住了，否则你们出门后只能等到下午我回来才能回家了。”
迪莉娅异常专注地记住密钥，若有所思地点头。
汉斯戴上帽子，与两人道别，离开了屋子。
半晌，她总算是缓过来了，领着啵啵上楼洗漱换了套裙子，出门觅食。
经过讨论，她们没有去离家远的那家大餐厅，而是就近选了家小西餐吧，毕竟她们实在是太饿了。
西餐吧离家大约就5分钟路程，店面很小，只摆放了5张桌子，进来时只有一桌有人，看来生意一般般。
迪莉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女服生上前拿着纸和笔，询问她需要点什么。
她翻看着菜单，为了制造与普通人接触的机会，她说道：“可以给我纸和笔，我自己写吗？”
对方看起来20出头，很年轻，齐肩短发，脸颊上长着不明显的雀斑，有些俏皮可爱。
她愣了一下，回神道：“好，好的。”
迪莉娅主动伸手，不经意地去接触对方的手指。
显然，她这次又失败了，短短一秒的接触，她看见对方一直盯着店里另外一桌的男人背影在看。
没有对话，令迪莉娅难以判断，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临桌的男人，她能判断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衣着不太一样。
迪莉娅见男人也正盯着看自己，视线交错一瞬间他迅猛地回避。
这是什么情况？
迪莉娅摸不着头脑，脑筋急转。
她粗略地写下几道菜式。
交还点单纸时，她蓦然开口问道：“我刚来利兹城，这边治安好吗？”
接触间，她看见对方记忆闪过夜晚回家的街道，对方淡淡笑道：“利兹城是东陆治安最好的地方，更何况我们是在柏林街。”
不是她想的那样。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迪莉娅微笑道。
对方点点头回到后厨。
迪莉娅手搁在桌上，看着窗外，思绪飘然。
读取记忆是可以通过语言引导而得出自己想要的部分，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不过她还需要更多样本验证这一点。
“迪莉娅，我们一会可以逛逛在回家吗？”啵啵提议道。
“你为什么精力这么充沛，我却只想回家睡觉。”迪莉娅欲哭无泪道。
“哦，那好吧。”啵啵说着锤着耳朵。
“不过我们可以下午出去，正好我也有许多东西想买。”她话语一转。
啵啵笑着拍拍手：“那可太好了。”
培根，牛肉饼，煎鸡蛋上桌，还有热腾腾的可可。
“上午好，女士，还有这位猫先生，请问可以坐在这里和你们聊一会吗？”忽然，隔壁桌的男人走过来在她们桌边恭敬有礼地说道。“哦，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叫查理，是阳光报社的一名记者。”
“你要采访我们吗？”啵啵问道。“会上报纸的那种？”
“是啊，如果你们允许的话。”男人说道。
他看起来也就20出头，五官平平，但举止有条有理。
“我不太想上报。”秉持着低调行事的想法，迪莉娅委婉地回绝道。
“哪方面不想让人知道呢，实际上我有幸昨天在北港远远地见过你们，但大家都在猜测你的身份，如果女士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写篇报道，这样奇怪的猜测也会停下。”
“为什么要猜测我们的身份？”啵啵有被吓到，它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
男人见她们愿意继续聊下去，就拉开凳子坐在桌子外侧：“不介意我坐下说吧，这也是因为大家看到你们从黑武士号上下来。以前从没见过黑武士号上有家族外的成员搭乘。何况你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他没有提出疑问，只是顺带聊了两句。
这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记者，明明就是八卦板块来的，利兹城的人都这么闲吗。
她转念又想到自己被敌人找到是迟早的事，如果透露一部分信息给对方或许更有利点？
“他们是我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其余的我没办法告诉你了。”迪莉娅简单地说了一句。
查理眉眼舒展顿时轻松不少：“这就够了，这句话我可以登报吗？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可以登报，但是我不太想说我的名字，画像也不行。”迪莉娅补充道。
“没问题。”查理略有失落，但至少有些进展。“可以再冒昧地问下，您有恋人吗？在我看来，不久的后，您会成为利兹城最为闪耀的星，诸多年轻男士一定会热烈的追求您的。”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出门了，我可没打算当什么明星。
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没有恋人，这你就别写上去了。”
“您别谦虚，在利兹城，女孩子们往往以众多的追求者为荣。当然，我想普通的男士您一定看不上眼，像您……”查理热情地说着。
迪莉娅没听到后半截，她感受到吧台有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余光间看到是刚刚的女服务生。
“查理先生，”迪莉娅打断他，说着伸出手，“我们就先到此为止吧，很高兴见到你。”
男人怔了怔，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我也是。”
“说起来，你有恋人了吗？”
记忆碎片中，查理与同事正在交流。
“那家西餐吧的咖啡那么难喝，你怎么还每天都去？我没记错的话是新来的服务生做的吧，她实在太没经验了。”
“是吗，我倒觉得挺不错。”
然后她看见了女服务生的脸。
“你好，查理先生，今天需要来点什么？”
“一杯现磨咖啡。”
“没问题。”女服务生笑的分外灿烂。
“没，还没有。”查理支支吾吾回答着松开了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迪莉娅欣然一笑：“不知为何，我感觉你和店里刚刚为我点单的那位服务生很般配呢。”
查理意外之中又有几分喜悦：“是吗……”他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心中多了几分信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利兹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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