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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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希望易骁的心别停留在季山楂那儿。
岑之扬问向易骁：“你已对妻子许下诺言，便应遵守诺言。”
易骁应声。
事情的脉络大致清晰，岑之扬宣布：“易骁，柳城人，隐瞒有妇之夫之实，欺骗民女，辜负家妻，已成事实，念及事主诉求，现本官宣判，易骁以后不得再靠近季山楂半步，需与家妻和睦相处，相敬如宾，同时不得再有相似的情况发生，若再犯，则按疏议判决。”
岑之扬看向季山楂问：“季山楂可有异议。”
“民女无异议。”
他看向白施婷：“白小姐可有异议。”
“有。”白施婷认真的问：“还请大人将这两年里，我相公赠予季山楂的金银珠宝全数收回。”
听到岑大人的判决，她难得唇角上扬。
官令如山，有了岑大人的判决，她知道自己和易骁稳妥了。
易家一向富庶，她也知道她的相公出手一向阔绰，对季山楂定是舍得。
可她就是气不顺，气季山楂能勾走自己夫君的心，她定要向岑大人请求，把易骁给季山楂的财物收回来，让她分毫便宜也占不得。
她的话一说，笑出声的当属花妍，花妍高声道：“拿去吧，就看你能拿走什么！”
“你什么意思。”白施婷一愣，回答她的是易骁的声音，沉重又无力：“她从未愿意收过我财物，半个铜板都没有，没有可拿回的钱财，你闹到这里就可以了。”
岑之扬倒是神色轩然掀起涟漪，他没料到自己一向见钱眼开的季山楂，有这不为他知的这一面。
白施婷被他的话呛住，衣袖之下气得捏拳，表面收敛着不悦，她看向季山楂，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无形的施加压力，嘴里却柔声道：“季小姐，抱歉了。”
花妍真想唾她一口，跟谁装呢，就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看向季山楂，此时季山楂早已散了大半死寂，彼时睨着白施婷。
若季山楂感受不到白施婷背地里的心计，着实是白活了那么多年了，她面色平静，打量着对面那人，彼时，幽暗的眼色像潭深渊。
她那向来姣好善质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冷淡，白施婷与她对视，内心咯噔一跳，只听见季山楂缓缓吐字：“送你一个安慰的消息。”
“是什么？”白施婷及时接话，却因季山楂的眸色而犯怵了，暂时目光飘忽，不敢直视季山楂。
“你的男人。”季山楂提醒着易骁的身份，字字如刀砍向易骁，也砍向面前顾影自怜的女人：“昨日找我的时候，已经和我说清楚了，要和我断得干干净净，我想这事这对你应该是好消息。”
“真是如此？”白施婷一脸狐疑。
易骁喉咙一梗，喊道：“山楂，你……”
她在这里与白施婷说的话，与昨日自己的交代恰恰相反。
他不敢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季山楂，正斩断他们曾经的一分一毫。
季山楂没有正面回复她，饶是冷嘲：“被烂男人辜负一次就够了，你却依旧求之不得。”她冷笑，：“真可悲。”
白施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易骁站在原地，亲耳听见季山楂的羞辱，万念俱灰。
见季山楂终于有半点往日的样子，岑之扬无声的舒了一口气。
他有话问向易骁，语气里不太耐烦，面色却仍然自若从容，道：“易公子，你是否有异议。”
“无异议。”
只有内心知道，此话苍白无力。
“好，在此卷上画押作证。”岑之扬用指骨敲着桌面上卷轴，提醒易骁。
易骁走进官位，看着卷轴上密麻的押文，那都是岑之扬的记录，他拿起其中一只斗笔，写下一个“十”字。
他开声恳求：“尚有一请求，还望岑大人，准我与山楂做最后一谈。”
话毕，他看向在座的白施婷。
白施婷收到他的目光，饶是再不情愿，也起身与白玉莹离开。
花妍也跟在后面离开，离开厅堂。
只剩下三人在厅内，岑之扬收拾着台面的卷轴。
官位前面的易骁等不及了，他走到季山楂面前想开口。
季山楂则起身瞻望他，抢先一字一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山楂……”
“昨天你过来告诉我，你说你有买卖在身，将有数月不能来见我，实际是你想等你妻胎稳以后再和我续情，对不对。”她的声音越冷，易骁的心底就越发麻。
在场的岑之扬，手中的动作微微发紧。
季山楂所受的伤害，对他而言，如同切肤之痛。
易骁双手扣着她的肩头，红着眼说：“山楂，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补偿你。”
季山楂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与他的接触，道：“你现在要做的，是陪伴你的妻子。”
“我已经看不起你了。”她让自己故作镇定，岑之扬闻见了她的声音里的颤抖。
他看向她，隐约感觉季山楂身体紧绷着，像是强忍着一口气，随时会爆发，见此状，他毫不犹豫从官位上迈步向她。
“山楂……”
易骁的要说的话再次被季山楂遮盖：“立马从我面前滚开，别再让我看到你。”
她那不加遮掩的恶心让易骁皱眉，他忍不住扬高声音：“两年的情意，你是半点都不留了吗，我隐瞒了有家室的事实是我的不对，可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是真切的。”
往事不经提，季山楂一阵恶寒，面色越发的糟糕，牙床都在发抖，尖着嗓子道：“你也知道你骗了我两年吗？你还敢和我提这两年。”
话毕，她用力扬起手臂，手掌腾空扫向他的面庞。
易骁不做任何闪躲，而是闭目承受她这一掌。
没有预想的耳光，他睁开桃花眼，季山楂的手掌离自己的脸不到半指距离。
打不出的耳光，是因为岑之扬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山楂偏头看向岑之扬，抿着唇，尚有疑惑。
岑之扬抓着她纤瘦的手腕，慢慢放下，沉声：“别打，脏了你的手。”
他的话简短，却有魔力似的的让季山楂眼角一酸。
第一次见季山楂失控的模样，岑之扬安慰：“别怕，交给我。”
有人看出自己的恐惧，季山楂再也忍不住，眼眶一湿，她连忙转身背对着二人，流下两行清泪。
她的风寒还没好，身子本就差了点，这一天，又遭受了谩骂指责与堂审，身心早已俱疲，如今在两人面前，她只能强忍着让自己站直身体。
伸手摸着头顶的银簪子，季山楂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它抽出。
乌缎没了簪子的束缚，三千青丝垂然如瀑滚落。
拿到簪子以后，季山楂甚至不再多看一眼银簪子，抽出以后果断掷地。
易骁见此，呼吸骤然一滞。
那是他赠与她的簪子。
岑之扬看向易骁，方才还淡然的脸色已添了几分阴霾，他寒声：“和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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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厅堂数步开外，有间独立的砖瓦房。
房子的横梁之下，两道七尺之身挺立而站。
岑之扬找了这间还未进行翻新的小房间，为了方便两人对话。
易骁平视岑之扬，主动开口：“昨日有听山楂说起师爷一事，易骁在这里，谢过岑大人这段时日对山楂的照料。”
“你不用替她谢我，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时间，易骁发觉眼前的男人，说话平和不犀利，却在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自己的不屑。
“若我没猜错，岑大人应该已心属山楂。”易骁的话惹得岑之扬瞩目向他，易骁无奈一笑而过：“直觉。”
岑之扬没有回答他是否心属季山楂，而是问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易骁嘴角一平，双唇抿成一条线，往事如潮水，一发不可收拾向他涌来，数个属于他和季山楂间的记忆于眼前浮现。
良久，他吐了一口气。
岑之扬正以为自己不会听到这个回答时，却闻见他张声：“两年前，还记得是八月初六，那日甘湖有烟花宴，我便带着我的马去参观。”
“那晚甘湖的烟花宴五年一遇，场面尤其热闹，我经过风雨走廊时，便看到她和别人在玩猜字谜，相信大人已在这段时间见识了山楂的摇唇鼓舌，我在当时，也被她对答如流吸引。”
“她在猜中其中一个字谜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也是在那时，能与她对视一眼。”
“只是那一眼，就让我一路都想跟着她，她似乎与谁都能交谈甚欢，我亲眼看她扎进一堆人里有说有笑，听了一阵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名私媒。”
易骁回忆起往事，情不自禁的扬起了笑：“我的马忽然受到了惊吓脱缰冲向她，我立马跑去救她，本以为是一场英雄救美的开始，结果她开口第一句便是向我讨医药费。”
“再后来的事情，大人你也清楚了。”美好的记忆如不堪一击，易骁自嘲一笑：“能见到她，听见她的声音，我求之不得。”
“是我始终贪心，耗了她两年的光阴，如今落得这种结局，我对不起她，我宁愿她打我十个巴掌，只求她不要憋着自己。”
岑之扬淡薄着嗓音：“你已经害了她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易骁溃败的倒在地上，摸着自己下颚，嘴里飘着一股腥浓的血味。
他仰头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岑之扬已收回拳头，像是无事发生似的，睨视着他。
“这一拳，我替她打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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