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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陈老爷依旧喋喋不休,说了下去:“这些年,她挥霍着我陈家府的金银,若不是看在她给我陈家府续了灯火,我就不想给她脸色。你们可知,这外人,背地里笑我们陈家府出了个荡(妇,还让岑大人季师爷你们明察,让她净身出户,我不让她赔什么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彭韵如今在哪?”说话的是岑之扬,他看向陈老爷。

      对于陈老爷的要求,他有待斟酌。

      人总是各执一词的,唯有见到彭韵本人,将陈家府这些年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才能再下结论。

      “她把自己反锁在了卧房里,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真让我头都疼了。”陈老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小孩呢,你们的孙儿呢?”季山楂问。

      “他在花园里玩着呢,有丫鬟陪着他,说起来真是心寒,彭韵从不愿意照顾他,别说现在没照顾,就连哺育都不愿意,可怜我乖孙连口奶(水都要靠乳娘,你说说,有这样的儿媳真是家门不幸。”

      陈老爷一直哀怨不停,听得季山楂耳朵都起茧了。

      照陈老爷的话,彭韵若为生母却从不愿意带自己的孩子,实在不合情理,其中定有隐情。

      她和岑之扬相互对视,确认对方心中的想法,她便出声:“有劳陈老爷为我们指路彭韵的卧房。”

      陈老爷点头,将两人带出大厅。

      这短短的一段路,让季山楂狂咋舌。

      这陈家府不愧是西街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光是府邸的占地,比得上数个岑家府。

      所见之处,石雕名树,流水湖畔。

      季山楂想,光靠喜鹊庭,挣一辈子喜钱也买不起这府邸。

      行于走廊,不知经过了多少扇厢门,三人才停在了彭韵的房门前。

      季山楂看出来陈老爷气势变弱了,估计这陈老爷也是怕了彭韵。

      “陈老爷,你与彭韵不合,你暂作避让,有便于我们靠近彭韵。”岑之扬说。

      陈老爷面露不情愿,但岑大人都这么说了,他揶着自己的胡须,从三人的视线中离开。

      这一边,季山楂作为一名师爷,自觉的走前一步,轻轻的敲门。

      “何人。”一道女声从里面传出。
      卧房内很安静,这一声尤其清脆,季山楂撅嘴疑惑。

      彭韵似乎不像陈老爷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呀。

      “陈夫人,我是官媒府的季师爷,我和媒官岑大人来拜访你。”

      “不认识,还有,别叫我陈夫人。”里面的人说完,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季山楂看向岑之扬,原地尴尬一笑,又敲着门说:“岑大人在此,还需彭小姐配合。”

      “拿官威压我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媒官不就是芝麻绿豆官。”

      听见别人这么说岑之扬,季山楂心里翻涌起不悦的叉腰,语气高了几个调,对着门回怼:“才不是芝麻绿豆官,岑大人掌管长安婚事,是朝廷正封的长安媒官,你若是不配合,我们可以将你转移官府,到时候就不是面对我们,而是威严的衙门大人,保不准还要屁股开花了。”

      岑之扬见她一副撩袖打架的模样,笑出了齿牙。

      原来季山楂给自己维护,是这份模样。

      倒也像她的作风。

      季山楂的声音难得露了几分威胁的意味,里面那人,倒是没有及时回她,季山楂以为彭韵怕了,正沾沾自喜看向岑之扬,扬着自己的长眉,一副邀功的姿态。

      门里面,彭韵揣测的问:“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这引起了门外三人的注意,季山楂看着门道:“熟悉?倒也正常,估计彭小姐早就认识我了,除了是官媒府的师爷,我还是那喜鹊庭的季老板。”

      “季老板?”这声音一顿,随后道:“既然是季老板,那就进来吧。”

      这让季山楂原地一愣,见岑之扬一脸不解的看向自己,她摆手,小声的说:“我不认识啊。”

      这彭韵,什么情况,枉自己还不停亮明官媒府的身份被她一再拒绝,结果就因为自己是喜鹊庭的老板而准入。

      真是费了口舌。

      季山楂推门而入,便闻见一股令人舒心的乌沉香。

      岑之扬见身份有别,和蕈庆停在了门槛边。

      设计巧妙的缘故,他们站的地方,是看不见床榻的,自然也看不见彭韵。

      卧房分成了三个分厢,季山楂迈入的是中厢,中厢内摆放着一套红木桌椅。

      她顺便看了眼左厢,宽敞的厢房只摆了几个落地实木柜子和一套梳妆台。

      季山楂扭头看向右厢,彭韵已从软塌上软着身子穿上木屐下床。

      这一面,季山楂真看不出来彭韵是一名有五岁小孩的人母了。

      风情万种这个词在季山楂脑中一闪而过,骤然间,季山楂觉得这一词便是为彭韵造设的。

      彭韵有着三千青丝,如同乌缎,焕发光彩。

      那张面容更是让人惊艳。

      娇艳欲滴的丰唇之上,面色映着桃红,挺俏的鼻尖之上,两双勾魂的狐狸眼撩拨着风姿。

      除了那让人忘不掉的双眸,彭韵的眼影更足以让季山楂印象深刻。

      她的眼影是浓墨重彩的晕妆,虽然浮夸,但衬于那双狐狸眼之上,反而添了不少千娇万媚。

      但这种妆容,多出自勾栏的女子,寻常女子怎会这么做,更不用说已育儿的人母。

      季山楂站在原地,对于刚下床的彭韵,只能暂且背对着身等待。

      因为,此时的彭韵,衣服松垮,露出了光嫩白皙的肩头。

      两人虽同为女子,但季山楂这个常人还是懂得礼数。

      背后传来木屐碰撞木板的声音,季山楂以为彭韵整理好了着装,便转过了身。

      这彭韵已走到了中厢,顺着面前的红木圆凳坐了下来,季山楂一看,便被吓到了。

      彭韵丝毫没有整理自己衣裳,反而毫不介意的露出肌理的肩带,从容的看向季山楂,说:“有幸见过季老板。”

      她勾媚着眼睛,扭头看向门外的两人,翘起自己的腿,露着自己大半春光,笑道:“进来坐吧。”

      季山楂看向门外,门外岑之扬和蕈庆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岑之扬面色不改,季山楂却依旧看出了他的尴尬,倒是蕈庆,脸涨着红,估计快憋死了。

      她走到彭韵面前,给她扣上衣襟,遮去那露出的肩头,又给她揶过袍服,遮去腿部的线条。

      出乎季山楂所料,彭韵竟然乖乖的让她整理着。

      彭韵,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难应付。

      季山楂叹了口气,说:“彭小姐请珍重,你这样无疑让自己吃亏。”

      “我不在乎。”

      干脆利落的答复,倒是让季山楂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彭韵看向岑之扬,嘴边咬着一股蔑视的笑,说:“倒也长得俊,象姑馆的男子也比不过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不进来怎么说。”

      这话说着,岑之扬重新看她,见她此时已服饰完整,便迈槛而入,站在了槛边,说起:“彭小姐,以下本官所问,需如实回答。”

      “问吧问吧,问个饱去吧。”彭韵随手拿起红木桌上的蓝腹纹瓷杯,给自己斟了杯茶,又拿多了一个瓷杯,到了一杯,留给了季山楂,说:“抱歉,岑大人,没有多余的杯子。”

      她的脸色完全不像是抱歉应有的样子,岑之扬也不计较,与彭韵身边的季山楂对视了眼,便问:“几日前,你带了象姑馆的男人留宿陈家府,是否属实。”

      在她回答以前,岑之扬又说:“按照大宋律例,已婚妇女私藏男子于家中,可是犯了婚法的重罪。”

      一声不屑的嗤笑,彭韵冷幽幽的说:“这长安,有哪位珠宝夫人不是流连象姑馆,我不过是把他们带回府罢了,怎么,你要处置我?”

      季山楂咽了口水,提醒:“彭小姐,其他夫人不过是去象姑馆转一转,可你确实是过分了,还把男人带到了家里,这触犯了大宋律例,后果很严重。”

      岑之扬接过季山楂的话,说:“你犯了大宋律例,我有权以官媒身份行职,代办陈老爷的请求,出具休书,将你逐出陈家府,你可有话要解释。”

      哪知彭韵一听见要休了自己,应激似的,唰的从凳子上站了身,一向多情的狐狸眼此刻囊尽恨意,怒视着岑之扬,颐指气使的说:“休我?凭什么休我,你又为什么要替那个老不死讲话,你跟他是一伙的?你收了他多少钱。”

      彭韵扭头看向季山楂,出气的说:“季老板,好好的喜鹊庭不做,为什么要给这种人当师爷,告诉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岑之扬心口一闷,驳斥:“秉公办事是我的职责,以你的情况,若无解释,出具休书是必定的,陈老爷只让你净身出户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你,更不应唆摆我的师爷,说出一些煽动的话。”

      彭韵将注意停留在了岑之扬那一句——净身出户已经仁至义尽,自以为岑之扬与自己家公是一伙的。

      她愤恨的挥袖,左手手尖指着岑之扬,右手捏起瓷杯,怒骂:“谁知道你是不是收了老不死的钱,乱用律例压我,我告诉你,谁都不能休我,包括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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