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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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铅笔划过纸面，习题册上的方程式熟悉又陌生，夏日漫无目的在草稿纸上画着，脑海中回忆着青时讲解过的函数用法。
“唰——”一个纸团扔至笔下，拦住了勾勒的线条，女孩放下笔，捡起纸团，在抽屉里默默打开。
“别画了，做题。”男生的字迹一如既往地遒劲，力道似要穿透纸背。
“忘记公式了...上周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你能再讲一遍么...”，明天就是会考了，所有科目一共考三天，也称小分班考，这次考试的成绩与期末考的成绩加权综合分数，将决定每个人分科后进入的班级。
纸团被扔回青时桌上，夏日似乎听见对方摇头的叹气声，忍不住抬头看去，男生嘴角分明挂着笑意。回过神看着笔下已然成型的身体轮廓与线条，夏日有些傻眼，怎么会...将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重新换了一页。
“啪嗒——”纸团又回到笔下，抚平褶皱，男生的解法思路清晰、简单明了，女孩鼓起两腮，像只金鱼一样趴在桌上，忍不住想着要是能把男生十分之一的智商分给自己该多好啊...
似感受到身侧异乎寻常的视线，青时偏头看向夏日，眼角上挑，用笔头敲了敲桌上的册子，示意女孩专心学习。
夏日收回目光，拍拍自己的脸颊，继续做着习题。这次的考试，她不能输。
早上6:00am——
夏日含着口中的泡沫，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自己，感叹着龙泉老师的改卷速度简直非人哉，周一开始的考试，周三才考完，周五考试结果就出来了，通知这周日就要开家长会。
今天周五，是宣布成绩的日子，夏日有些紧张。
7:30am——班主任拿着成绩条准时进入教室
“下面，我念一下这次考试的成绩，只说前十名，其余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一下自己的成绩条......”
青时，班级第2，年级第3。男生重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夏日是真心实意地替他感到高兴，好像，他生来就该处于塔尖。
青时将手中的成绩条绕成圈缠在指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听着女孩背了将近一个多月的书，要是文科科目再没点进步，自己都看不下去。
倒是女孩，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帮人补习，成效究竟如何，他也有几分没底。
教室里的人一个个走上讲台，又返回，还是没听到女孩的名字。
青时按着自动笔笔头，“咔哒咔哒——”，看着笔尖伸出又弹回——
“夏日”，女孩走上讲台，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风掀动书角，女孩回到座位，忐忑地展开手中的纸条——班级第30，年级第100。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日扭头看向青时，她想第一时间与男生分享这个好消息。
男生一贯地眼角上挑，但此刻盛满了笑意，眼前的女孩眼神晶亮，笑容纯粹，青时忍不住想摸摸女孩的脑袋。
“好了，想必大家也拿到自己的成绩了，这次咱们班总体考的还不错，大家戒骄戒躁、再接再厉！这个周日呢，是本学期第一次家长会，不仅仅是要看各位同学的成绩，更重要的呢，是文理分科的事情，下学期就要分班了，学文学理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有了一个大致的打算，但这毕竟关乎你们未来的前程，因此，希望大家今天回家后务必通知自己的父母按时来开家长会。好了，下面我们开始讲试卷...”
十一月末的街道，即便是下午两点，也难得见到太阳的暖意，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也掉落在地面，厚厚铺了一层，夏日喜欢挑有落叶的地方走，“嚓嚓——”，每个脚步都伴随着叶片脆脆的碎落声。
夏天的冷饮店在秋天是茶饮店，此刻，又变成了咖啡店，还未进门，便闻到了醇厚的咖啡香气。今天是周日，是开家长会的日子，也是青时第6次帮夏日补习的日子。
“叮铃叮咚——”，头顶的风铃倒是还没变，有种与季节脱轨的矛盾感。男生穿着黑色的夹克和牛仔裤，窝在店内的角落，两条腿长长的支在桌子两侧，头仰靠在沙发枕上，好像睡着了，从额头到喉间的轮廓说不出地醒目，夏日没出息地盯着男生的侧影看了好一会儿。
咖啡的醇香混入水蜜桃的香甜，有些齁嗓子，“咳...唔...你来了”，男生幽幽转醒，“给你点了杯榛果拿铁，热的”。
“噢...那你喝的什么？”，夏日放下书包，看着男生拿起杯子的修长手指，感受到店内的暖气驱走了身上的寒意。
“冰美式”，男生的嗓音微微带着沙哑，大概是店内空气太过干燥的缘故。
夏天喝薄荷，冬天喝美式，这人可真是，惯于隐忍又追求刺激，矛盾的综合体。
眼前的女孩穿着粉色的毛衣裙，白色的马甲叠放在边上，底下是及膝的长靴和白色钩边的长袜，纯真的美感。
拿起手边的杯子，冰冷苦涩的液体顺着喉间滑入，青时感到脑子渐渐变得清醒，燥意慢慢消退。
“谢谢你呀，今天，你要请我喝吗？”按照两人之间的惯例，照常应该是自己买单，但这次自己考的这么好......
“想什么呢，这次你考的这么好，也不想想全靠谁？”男生放下手中的杯子，挑了挑眉，“没让你请谢师宴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让老师请客，啧，现在的年轻人呐”，青时看着夏日，一脸的不可思议。
果然，她就不该对男生抱有幻想。“噢...那...老师...你要吃甜点吗？”看了看菜单，小小一块蛋糕居然要30块钱，夏日感到自己的钱包即将失守。
“噗——咳咳”，男生有些被呛到了。“唔...不用”，青时瞥了夏日一眼，心想“老师”这个词是随便能叫的吗，“这样吧，你送我一副画，既有诚意又有心意”。
“嗯，可以啊。不过你想要什么主题的呢？不同的主题，采用的画法也会不一样，或者说，你喜欢油画还是水彩？”夏日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小口抿着杯中的咖啡，榛果的香气醇厚浓郁，男生点的咖啡正合自己的心意。
“唔...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似乎没想到一幅画有这么多讲究，青时被问的有些怔住了，这种情形于他而言，还是头一遭。
“嗯...好呀”，夏日喝的脸都快要埋进杯子里，像只小松鼠。
拿起搁在脚边的书包，男生从里面翻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什么，夏日忍不住好奇张望着。
青时将纸背放在桌面上，单手叩着，食指轻敲。
一般来说，男生摆出这个姿势意味着女孩上周的习题又错的惨不忍睹。夏日放下杯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有些紧张。
“哼...”看见女孩的动作，男生轻轻笑了声。
“夏日，你以后是要读文科，进入艺术类院校的吧？”
“嗯...”，夏日有些忐忑的捏着手指，默默想着难道男生是想劝自己弃文从理？
“嗯，那就好，学文更适合你”，男生表情肃穆，赞同地点点头。女孩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是全国排得上名的艺术类院校以及在J市的历年录取人数和分数线，你好好看看，给自己定个目标，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我不可能再有太多时间这样带着你了，你必须要自己给自己定一个三年阶段性目标”。男生表情未变，慢悠悠喝着美式，刚刚的话，仿佛只是闲聊。
“青时”，女孩的表情渐渐有些疑惑。
“嗯？怎么了？”，女孩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外，难道自己列错名单了？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扪心自问，换作是自己父母，也不一定能有男生的这份未雨绸缪。
“有吗？毕竟你叫了我一声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男生掉着眼梢，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总是这样，女孩积攒的勇气仿佛打进棉花里，被卸了力道。
看着眼前遒劲的字体，夏日默默将纸夹入笔记本，放回包里。
“怎么，连一句谢谢也没有？”男生手边的冰美式即将见底，女孩搞不懂，这种冰冷苦涩的液体有什么好喝的。
“不是你说的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都已经升级成我父亲了...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女孩埋着头喝着杯子里的咖啡，像只气鼓鼓的小松鼠，摸一下就要炸毛。
“您好，您订的提拉米苏到了，请问要帮您切一下吗？”
“不用，我自己来吧，谢谢”
男生在来时就订好了甜品，可可混合奶油，香气诱人，加上榛果拿铁，是冬日里的绝配。
夏日忍不住从杯子里抬起头，飞快地瞟了一眼对方，男生似乎专心在眼前的蛋糕上，并未留意到她的眼神。
“乖女儿，叫声爸爸来听听”，男生单手支着头，捕捉到了女孩再次望向自己的眼神。
“我不......青时...”
男生微笑着摇摇头，神色坚决。
“青时...哥哥...”
男生脸上的表情破裂，神色危险。
——“谁教你的？”
“没谁...”，女孩眼神躲闪，说谎技术拙劣。
“江北？”想想女孩平日里的交际圈，姜楠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只剩下江北。
“嗯...”，扛不住男生的逼问，女孩偏过头，有些羞恼。
“好妹妹，以后不准这么叫别人”，男生脸皮比想象中更厚，挑挑眉，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你——”，意料之中，得到了女孩的怒目而视。
“喏，吃吧，都是你的”，没给女孩开口的机会，青时用叉子切下一块甜品，喂入对方口中。
“唔...”，巧克力在口中融化，夏日没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甜意麻痹了神经，只能怔怔的看着男生。
男生的神情一如平静的湖面，看不出波澜，只是眸中的温柔暴露了心意。
咖啡伴着暖气，店里的温度恒定上升。
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阴冷，街角的江锦韵看着对面咖啡店内的两人，攥紧了手中的背包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