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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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内——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是谁说过，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两个是有人恨你，三个是有人爱你，那么四个呢？
青时坐在医务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忍不住连续打着喷嚏，果然梧桐絮是他的天然克星，男生有些颓丧地想着，看来抗过敏药不能停，还得继续吃。
“青时——”，屋内女孩的声音像有魔力，瞬间吸引男生全部感官，连带着鼻子的痒意也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嗯...怎么了？”男生的声音带着鼻音，是过敏的后遗症。
“你进来吧...我没事，医生说就是低血糖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夏日有些眩晕地倚靠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男生手臂的余温仿佛还停留在腰间和膝窝。
“嘎吱——嘎吱——”，医务室的设施有些老旧，木质结构的椅子承受不了男生的重量。
“你...要不要坐上来？”，女孩纯粹是替对方的安全着想，话出口的瞬间连自己也感觉不妥。
“唔...没事”，青时摸了摸鼻子，瞥了夏日一眼，女孩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巧的脸蛋，眼睛低垂着，不肯看人。
男生觉得自己鼻子隐隐约约又有发痒的迹象。
好在床单还算干净卫生，被子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气味。
“那个...谢谢你啊...”，夏日捧着手中的白开水，有些别扭地开口。
好像那天下午之后，男生在自己心中就成了泡过头的柠檬片，酸涩到有些发苦。
“没事儿...碰巧看见了”，嘴上说着碰巧，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凑巧，男生决计不提自己一比完赛就冲过去的样子。
青时打开薄荷糖罐，往嘴里扔了一粒，看了看身边一直低头喝水的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响指。
“糖，吃吗？”熟悉的糖罐晃到女孩眼前，女孩总算是抬了头，还是不肯看人。
“嗯...谢谢...我只要一粒就好”，女孩从男生掌心拿走一粒放入口中，冷白的指尖划过温热的掌心，似那晚的夜风，无声的撩人。
青时捻了捻手，觉得手心有些发痒，抬头却看见女孩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咯噔——”，口中的薄荷糖被自己咬破，瞬间迸发的凉意有些发苦。
“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么看着自己，青时直直地回望过去，发现对方眼里的焦点似乎并不在自己脸上。
“青时...你头上”，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是梧桐絮落在男生头上了。
。
“唔...哪儿？”男生状似漫无目的地抓了抓头。
“你过来一点，我帮你看看...”，联想到早上那一幕，女孩下意识地弯了弯唇，但这股笑意很快又被抿住。有什么可高兴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柠檬片竟然回甘。
眼前的男生，头发茂密柔顺，轻轻一拨，梧桐絮便顺着发丝自然掉落。女孩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诶，你不会趁机，拔我头发吧？”男生声音嗡嗡的从底下传来，带着懒散的语调。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夏日下意识地急着辩驳，随即便看见男生低头无声勾起的嘴角，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了，弄完了”，夏日将口中的糖拨到另一边，有种想揉乱男生头发的冲动。
“喏，你再看看呗，别漏了”，青时低垂着脑袋，将头往女孩面前伸了伸。
“真没啦...我骗你干嘛”，夏日没忍住在男生头上轻轻抓了一把，以掩饰自己轻轻上扬的嘴角。
真不容易啊，总算是笑了。
不过——
“说说，这几天为什么不高兴？”青时咬住齿间的薄荷糖，挑眉看着夏日。
男生神色变得冷峻，情形反转——
“嗯？我没有...”，女孩视线再度下移，看向床单边角的破洞。
“呵...没有？周日刚补习完的三角函数习题错误率高达80%，你跟我说你没有？”男生抄着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睛直视着女孩。
夏日低头，扣着床单角落的破洞，似乎听见了对方的叹息。
像微风吹过裙摆，带着无可奈何的温柔。
眼前女孩唇色苍白，带着脆弱的美感，像荷叶上的露珠，轻轻一碰就会散落。
那天下午的样子不是听进去了么，怎么又......
“夏日”，青时的声音似妥协，“我跟江锦韵并不相熟，那天，只是碰巧遇见了”。男生手臂松懈下来，十指交叉，拳握在腿上。
“况且，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画。你能来龙泉，我很高兴”。
青时从没这样跟人解释过什么，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
床单被女孩抓出褶皱的印记，男生还是老样子，一句话分成两句说，难辨真假；
但，在一片静默中，夏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雷，“怦怦怦——”。
在被子里悄悄握了握拳，“嗯...”，女孩说，我也很高兴，能够来到这里。
“不过，你刚刚，为什么让我走左边那条路？”男生的神情似困惑，然而轻敲虎口的大拇指却泄露了心绪。
“你不是...花粉过敏么？”女孩偏过头，不去看男生眼底逐渐放肆的笑意。
“哦...那你怎么知道....”，青时面对夏日，总是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青时”，女孩语气有些惊慌，“你的铅球比赛是不是要开始了？”
“哼...早比完了”，小组第三，没能进决赛，不过这个项目他本来也就是去凑个人头，无所谓输赢。
罢了，这次就暂且放过她吧。
“噢，你要不要喝水呀？”揭开两人之间的那层纱，夏日心里的柠檬片也达到了酸碱平衡，是暖融融的香甜。
“哼...不用”，这会儿想起来关心自己了，口中的薄荷糖被完全咬碎，只剩下了糖渣。
“明天上午，我有400米自由泳比赛，你来看么？”青时直起身，看向夏日，向女孩发出了邀请。
第二日早上——
夏日看着镜中的自己，肤色白净，容貌秀美，校服袖口微微上折两指，裤脚稍稍上卷，用别针固定住，刚好是可以露出手腕和脚踝的高度。
——会不会太做作？
想了想，取下别针，任校服自然下垂，保持自然的弧度。
临走前看了看镜子，皱着眉拿起桌上的乳液往脸上薄薄拍了一层，那是上个月高女士去国外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她从没用过。
上午九点，龙泉的游泳馆内——
青时换好泳裤，戴上泳镜泳帽，耳朵里塞着耳机，做着赛前热身，泳道单程是50米，一个来回就是100米，400米需要游四个来回，体力的分配很重要。
“哗——”，男生跳入水中，感受着水的流动，回想起昨天下午女孩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脸颊嫣红地对自己说“来”
——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刺激，青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兴奋。
“请参加高一男子组400米自由泳的选手尽快入场，比赛还有15分钟就要开始了...”
摘下耳机，走向踏板，对面观众席第一排中间的女孩白得晃眼，青时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夏日居然坐在自己泳道的正对面。
夏日还是第一次看见青时只穿泳裤的模样，肩宽腰窄，腿线修长，男生的身材比例无可挑剔，尽管看不出是不是有八块腹肌，但两侧的人鱼线已足够令人面红耳赤。要是有画笔就好了。
“Take your marks——”
“咚——”，男生全身肌肉线条收紧，腿部发力，跃入水中，似一尾鱼——
两只手臂打直，在水中交替翻转，第一个50米到达，蹬壁发力，快速折回，男生游泳的姿态有种游刃有余的美感。
夏日仿佛看到了青时的另一面。不同于外表的平静，在水中的青时侵略性暴露无遗，像一头鲨鱼。
200米结束，赛程过半，男生只比其他人稍稍高出一只手的身位，依然处于领先的位置。
“青时，加油！青时，加油！——”，场内的呼声是如此一致，男生人气好的简直令人嫉妒。
350米结束，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男生明显领先其他赛道半个身位。夏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最后25米，男生手指触壁——毫无悬念的第一！
松口吐气的瞬间，夏日仿佛在舌尖尝到了薄荷的辛辣。
露出水面的那一刻，青时摘下泳帽，拿下泳镜，面向观众席，在震天的呼声中——
夏日看见男生的唇形微动，他说——
“Summer”
比赛结束，盥洗室内——
“时哥，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你是不是叫人名字了？”江北也参加了这个比赛，在青时隔壁泳道，“是夏日吧？”
“嗯”，青时并未否认，他承认自己对女孩是有些特殊，可那又如何。
他并未想过要在这种时候来一场早恋，于她于己，都不负责。
“夏日她，是个好女孩儿”，能跟他家楠楠成为好友的，都是好女孩，江北的夸赞发自内心。
青时没说话，睨了对方一眼，顺带将头发将脑后捋了一把，水珠顺着发根向后流。
“夏日她，以前不在J市读书吧？”，这是江北今天第二次提起别的女生姓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青时向来不耐烦跟人兜圈子，除了在女孩面前多了几分耐心。
“时哥，江诗然的事情，你是真的放下了吧？”江北没忍住问出了口。
“江北，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她？”青时转过头，猛然看向江北。
“我...”，江北从没见过青时这幅模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提吗？因为我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她”，男生眼神凶狠，眼角沁红。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江北有些惊愕，他本以为两人纠缠了近两年，男生多少会有几分心动，原来...竟连一丝也没有吗？
“不是...我，青时，现在江锦韵跟夏日在一个班，我是担心她会告诉夏日，毕竟江诗然是她姐姐”，虽然人家父母现在离了婚，江诗然跟母亲去往香港，江锦韵跟父亲留在了J市。
“呵，她不会说的”，青时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残留的红血丝消退，刚刚的一幕仿佛是他人。
“江北，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解释，我当初去w镇，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更不是因为她老家在那儿”，青时说完看了江北一眼，“你也不用替姜楠来试探我”。
“走了。”
青时向后摆摆手，他还得赶紧回去备课，自从当了女孩的补习老师，他每晚回家的任务便多了一项。但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