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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挂件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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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后,司烟没再去看陈酌。
记忆却永久温存。
下一秒,刘晓然走进教室。
“今天下午年级统考语数外,通知你们一下。”
即使是尖子班,这样的通知也免不了引起一片哀嚎。
“好了别吼了,拿出昨天作业。”
司烟刚拿出作业,刘依依就转过头来:“你不是联考第一吗,所以你应该会去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这样的话,会很瞩目吧。真羡慕你。”
“不一定诶,万一我刚转过来,然后就让我坐倒数第一的座位也说不定呢。”司烟也不确定。
在司烟原本的校区,也是这样有考场制度的。一共十个考场,第一考场是最好的考场。第一考场的人也应该是拥有最好的人生的人。
*
整个高一的走廊里充斥着吵闹,每个班都在收书包,搬桌子。
“班长,发一下座位表。刘晓然递给了班长一长串座位单。
座位单一条一条地粘在一起,一撕就可以撕下来。
司烟刚收好书,她正在拉书包的拉链。
“司烟,你的。”班长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司烟道谢后接过来,小小的纸条上的打印字体却异常耀眼。
[司烟,班级1,考场1,座位1]
111。
“哇塞,三一战神诶你,”刘依依睁大眼睛,“我就说你会去第一个座位吧,叫我预言家。”
她的脸扬得高高的。
司烟笑颜逐开:“好,预言家。”
话音刚落,刘依依也接到了纸条。
[1,1,40]
“我在一考场的倒数第十个座位,但是后十个都不在尖子班。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掉出去,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待在这个班。”她的眼神又有些许疲惫。
“会的。”司烟对于安慰人这件事并不太精通。
她的心绪有些乱。
尖子班的竞争力太大了,即使班风融洽,但也少不了暗斗。
这个班的每个人几乎都在偷偷学习,他们会因为别人的努力而更努力,然后变成一个死循环。
而刘依依,以及司烟都陷入了这个死循环。
“我也觉得我会的。”
一考场在多媒体教室,课桌宽敞。
司烟和刘依依在考前半小时进了考场。
司烟的座位左上角贴着和班长发的同样大小的纸条。写着班级,考场,座位号。
她有个习惯,她会小心留意身边的东西,比如她身后的那张桌子上贴的纸条。
[陈酌,1,1,2]
她在自己的那张纸条刚发下来的时候就想到了,陈酌会不会和她连着坐在一起,坐在她的后面。
结果真是这样。
属于那张桌子的人显然是有了来过的痕迹。
书包挂在座位背面,桌上放着两张试卷以及一张草稿纸。
司烟一眼便看见了试卷上张弛有度的字:高一一班陈酌。
她就看了那么十几秒,便复习起了要考的科目。
没过几分钟,陈酌就进了考场。
司烟敏锐的察觉,抬头。
再一次对视。
她明白,陈酌只是出于发现司烟突然出现的心理打量一下了司烟。
她想说些什么。
于是等陈酌落座后,她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开口:“那个,同学,今早谢谢你。”
“什么?”陈酌一脸遗忘了的样子。
他居然忘了吗。
司烟刚想开口,陈酌却抢先一步:“哦,想起来了,”他顿了顿,“有点迟了。”
“什么迟了?”司烟问。
陈酌勾起一丝丝笑:“你的道谢。”
“啊,因为我没找到时机,”司烟看着陈酌的笑意渐浓,心底有些慌乱,于是又说,“真的。”
此刻,她的心悬到了天边。
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自己有偏见。
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到底会吗?
他到底会怎么说?
“我骗你的,”陈酌笑了出来,因为考场没有很多人说话,所以他压低了笑声,“我其实想说,我想起来的有点迟了。”
他若有所思地补上一句:“对了,你好像很紧张?”尾音微微上扬。
“我以为我道谢真的迟了,所以紧张。”司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了一个次要成分。
其实我真正紧张的,是我害怕你会不会讨厌我。
“噢,忘了和你说,不客气。”陈酌说,“你可以不叫我同学,叫我陈酌。”
“好。”
你可以不叫我同学,叫我陈酌。
司烟转身后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是特指。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那么就是在我的视野里你可以不叫我同学。只有你,或者只是你。
然而这只是司烟的一个假想。
陈酌有很多朋友,他很受人欢迎。按理来说,他对每个人都该是这样。
男生也没有像女生这样缜密的心思。
考试铃声响起,考场里的学生都开始作答。
司烟耳畔皆是书写的声音和时针走动的声音。
身后那人的的书写声却仿佛近在咫尺。
每一科都是这样。
考完的时候已经临近晚饭时间了。走廊里的人都在对答案和回班,十分混乱。
刘依依和司烟准备放完书包去食堂吃饭。
“诶司烟,你看,地上有个挂件!”刘依依突然出声。
司烟闻声看去,摩肩接踵间,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挂件,大概只有一个手掌的一半那么大。
它好像很快就会被人踩到。
于是司烟把挂件捡了起来。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挂件的样子,是一只兔子。白色的,看着像地摊上会买的那种挂件。
她把那个挂件揣进兜里,如果它继续在地上,或许马上就要被人踩的千疮百孔了。
回到位置上,她就把那个挂件拿了出来。
刚拿出来,身旁的一个不认识男生就突然起身:“这个是你的?”
司烟如实回答:“我捡到的,因为我看它一直躺在地上。”
“你等一下。”那个男生跑出教室。
司烟有点莫名其妙,她看了一眼陈酌的座位,意料之中,没在。
于是她就和刘依依说话:“这个挂件怎么了吗?”
刘依依耸耸肩:“不知道,那个男生一惊一乍的,看看他要干嘛吧。”
司烟点头来回应。
那个男生是和陈酌一起回来的。
“喂,过来。”那个男生指着司烟。
司烟:?
她起身,走到班门口。
“别那么冲。”司烟走到前,陈酌对男生说。
男生答应了。
司烟问:“怎么了?”
她看着男生,眼神没半点留给陈酌,近距离时,她不敢看着陈酌。
然而,男生没有回答她。
那个男生和陈酌说:“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的兔子挂件被她拿了。”
男生这才回答司烟:“你还问啊,你偷东西啊。”
“没有,我只是在走廊上捡到,我,我真不是,我没有。”在陈酌面前被冤枉,是她最郁闷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只是捡到,我现在给你。”她看着陈酌的脸。
陈酌会相信自己吗。
她转身要去拿挂件。
陈酌却说:“没事。”
司烟又转了回来,和他面对面。
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司烟不禁猜忌。
“我相信你是捡到的,你不用想太多。”陈酌说。
他的眼很纯净,他直勾勾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也真诚地看着司烟。
司烟忽然觉得陈酌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会相信自己?甚至忽略了一旁惊呆的男生。
……
她终止思想。
“谢谢,那我现在还给你。”司烟说。
“不用了。”陈酌声音就这么衔接。
“啊?”司烟疑问。
陈酌嘴巴一扯:“送给你了。”
“可是…”
“不用可是,我乐意。”
司烟要说出口的话被陈酌堵住,她把原本要说的诸多因素咽进了肚子里,于是循环系统把她的甜蜜输送到了每一个地方。
她哑口无言,内心汹涌澎湃。
她脑海里描摹着此时的样子——
陈酌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他比她高了几乎一个头,就连司烟说话,他都要弯下一点身,侧耳旁听。
他在笑,他好爱笑啊,他粉碎了她一切的担忧。
他说,他乐意。
好小的一个兔子挂件,司烟没有用钥匙扣的习惯,于是她把那个挂件放在了最隐秘的床头柜。
她害怕自己忘记,于是她把这个挂件的秘密就这么埋藏在心底,给回忆上了锁。
锁的密码是陈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