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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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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底下的女孩子这次热烈的鼓起掌来,她们平日接触到信息也许对某位教育大家不是很熟悉,但对当今的几位年轻军官却是耳熟能详。
毕竟家里不是从商就是在政,怎么着都绕不开这层关系。慕秋身边的女孩欢呼着,有一个还转头问慕秋怎么了,干嘛一脸要死的表情?
“是柯怀思?我没听错?”慕秋抓着女孩问。
女孩点头,“是的!大家都是听说他会来才来参加典礼的,不然谁高兴一大早跑来站着!”
慕秋冷汗直冒,来回转头找寻出口,低着头弯着腰就要从人缝中溜出去,可没走几步就被一边的老师给劝回来,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准这个时候走,反正没几分钟上厕所也得忍忍。
慕秋被两个老师一起“押”回原本的位置——正当中站好,还受了几句话教育,说她一个典礼都嫌累,身体太差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
忽然周围安静下来,台上传来坚定的脚步声,慕秋根本不敢抬头,她就低着头恨不得用两条麻花辫把自己的头给包住。
柯怀思本不想来,但实在受不了楚既明一天三次的劝说,什么注意影响注意仕途,办学现在是最重要也是最进步的事,而且还是最大捐赠人那一定得露面,部里的人都看着呢。
最后在楚既明的软磨硬泡下,他为了求一个清静只能来走个过场。他上前将话筒唰的拉高一截,往台下一扫,面对着这满场的师生他说了些望努力,望向上的场面话。
最近这样的场面话他听了不少也说了不少,一张口不用过脑子就能说。
在满场人做的都是同一个动作的时候,有人要是与其他不一样,将会极其出挑。
柯怀思一上台就注意到了自己正对面下方的这个女生,头低成这样而且浑身都是紧绷的一动不动,已经不是正常自然的姿势了,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被他认出来。
害怕被他认出的不应该存在于这个群体中,但这女生却实实在在的将自己搞成了一个值得怀疑的样子。柯怀思一边讲话,一边努力的在脑中做排除法,仔细搜寻。
最后定格在一个人的姓名上,虽然他认为可能性不大可在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这个只能是答案了。
话讲完了,柯怀思朝台下师生点了点头,大家顿了一下接着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完全是冲着人,而不是内容。
至于慕秋则浑身松懈下来,她知道他说完了,又听到周围人的掌声和说话声,想着柯怀思应该已经下去了。
脖子低了这么久又酸又痛,慕秋赶紧抬头想缓解一下。刚一抬头,就看到台上的柯怀思正扶着话筒看向自己——
柯怀思的眼神原本就充满了压迫感,现在又是居高临下的状态,慕秋吓得重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脑子嗡嗡的,旁边人的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典礼结束的悠扬的音乐声,慕秋拉拉身边女孩问结束了吗,人都走了吗,那女生说早走了,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慕秋这才敢抬头,这一抬就听到脑后传来喀嚓一声,颈椎差点断那,她头晕眼花的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想赶紧跑离这是非之地。
一出礼堂门,远远的就看到林荫路上停着一辆黑车,车边站着两个士兵,慕秋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既然车子在这,那后门就是安全的。
避开人群,越靠近后院越安静,这原本就不是现代的正规校园建筑,所以整体并不大。慕秋很容易就找到了被死死锁住的后门。
她踹了几脚,那粗大的铁链纹丝不动,瞥见一边有把椅子,于是她搬过来,借着椅子的高度,踩着铁链使劲一蹬,双手攀到了墙沿。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琼瑶女主形象了,直接一条腿先挂了上去,再借力把半个身子都撑上了墙。
她跨坐在墙沿上呼吸着空气,抬起手背抹了把汗,气还没捋顺呢,就听到下面有人叫。
“我们长官请姑娘去车里谈一谈。”
慕秋低头一看,吓的双手赶紧扶住,墙根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士兵,他有些尴尬不知道是抬头好还是平视好。
“你们……你们长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慕秋装糊涂,其实是在找第二条路线,她都想好了,学费不要了,直接拉着乌冬儿连夜逃出北平!
“不会错,”士兵抬头说话,刚说两个字又把头低了下去,“姑娘你还是快下来吧。”
“你们长官在哪?”慕秋问,要是离的远她这就顺着墙头跑掉。
“来了。”士兵手指着前路拐弯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出现然后停了下来。
慕秋眼看着后座车窗被摇下,柯怀思头转向她这边,慢慢的将上身靠到椅背上。
跨坐在墙头上的慕秋像个被抓住的小偷,她抓耳挠腮的考虑自己到底怎么下去。这么高的墙,真促溜下去皮都能给秃噜完了。
“长官说这墙不高,跳下来死不了。”士兵喊的字正腔圆。
“知道了知道了……”慕秋肯定不会真跳下去,她反转了身体,面朝着墙壁双手扒在墙头上,将身子跟个吊死鬼一样的吊下来贴着石墙,接着心里一横松了手。
还真不高,落地那刻也就脚心震麻了,亏得是皮鞋啊要是布鞋那得多疼!
士兵将慕秋带到车前,替她开了另一边后座的门。
慕秋几乎以蜗牛的速度挪进了车里,要不是怕门夹着,她能半个身子露在车外面。
车门被轻轻合上后,车子瞬间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一切嘈杂都被屏蔽在了外面。
里面好安静,前面的司机身子挺得笔直,像个假人一样一动不动。
柯怀思将军装脱了丢到两人中间,手指移到领口松开了扣子,他转头看着慕秋,眼神不冷不热地问:“你为什么躲我?”
慕秋陪着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只能笑。
“看来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
柯怀思话还没说完,慕秋赶紧道歉:“我不是故意打你爸的,我当时太害怕了,”她偷偷瞧着柯怀思的脸色,问,“你爸没事吧?”
柯怀思愣了一下,说:“他没事,我说的不是这件。”
慕秋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问:“那是什么?”
“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都忘记了?”柯怀思问。
慕秋猛地停止了拍心口的动作,她支支吾吾的说:“没有吧,我就带了点……”
“钻石两颗,金条十根这是大的,其他还有些零散的,”柯怀思放松的靠在座位上,“你怎么不拿地契和古玩字画呢?”
“那个不好脱手。”慕秋老实回答,前面司机的身子动了动。
“我还给你行不行……”
“我记得对你说过别动那些钱物。”
“嗯……”慕秋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你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嗯……”
“那说说吧,你准备怎么赔偿。”
“我还给你行吗?”慕秋委屈的说,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但大部分还是害怕,这要是被抓进去可怎么办。
车子启动平稳的行驶了起来,两人说了这会话校园周围的车子都开走了,不再拥堵。
驶到树荫下时,一片阴影投到了柯怀思的脸上,慕秋看着他的侧脸在明暗交替的光线里如西方雕塑一般棱角分明。
但高挺鼻梁上的那副金丝边框架眼镜又将他的容颜拉回到东方男子的美态之中,那种隐忍的,克制的,但内在却层层叠叠的蒙着纱,根本让人看不清。
光照下白到通透的皮肤,脖子上的蓝色血管清晰可见,慕秋眼见着他喉结动了动,自己不知怎么也跟着咽了下口水。
“我当时说你要是偷了主人家的财物是会被罚的。”柯怀思忽然说话。
“罚多少?”慕秋问的倒是有点底气,毕竟她手里还有叶五留的“遗产”呢。
柯怀思见她样子就明白了几分,他冷笑着说:“不多,罚金是财物的两倍。”
慕秋低着头算了算,又算了算,两根手指头都用上了,她一下就懵了,这罚金不是给不了,只是给了后她就彻底成了穷光蛋直接要饭的那种……
她人瘫了下来靠着车窗,欲哭无泪道:“拿不出,你抓了我吧……但是不关乌冬的事。”
“她当时不在场吗?她不知道你拿了这些吗?她没用这些钱吗?”
“用了……是我给她用的,她很害怕不要来着……”
柯怀思摆手,强硬的打断她:“从督军家里偷盗财物,你们以为逃得掉?”
司机稍稍偏了下头,接着又将头摆正继续假装专心的开车。
“那怎么办嘛!”慕秋是真被吓住了,她带着哭腔离开车窗将自己的身子转过去正对着柯怀思求道,“1.5倍行不行,好歹给我们留口饭钱啊……”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慕秋用手背快速抹去,吸溜着鼻子说:“我再也不敢了,真不敢了,1.6倍,”眼珠转了转,伸出手指比划,试探道,“1.7倍?”
“去警察署。”柯怀思说。
司机愣了一下,接着:“是。”方向盘一转就拐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