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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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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府里真的非常松,连院子门都没锁紧,而且大半夜的古慕秋还看到两个仆人打扮的抱着什么东西走的鬼鬼祟祟。
她自己也是鬼鬼祟祟,心想难道都是趁夜偷溜?前面又来了一个,慕秋忙的转身藏到了台阶下面,因为就这么直挺挺的趴下去她吃了好大一口土。
原本想着那人经过就起来,没想到几分钟了那人没走不说居然又来了一个!两个人就在台阶上面,先是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是女子嘤咛的声音。古慕秋心说不能吧,她这什么运气逃跑当中还能碰上不付费就能偷听的情节?
趴那的古慕秋只觉得嘴巴里的土腥味越来越重,她希望台阶上面的两人赶紧结束。
掐着时间算,60秒60秒的数,大概过了五分钟两人才冷静下来,慕秋以为他们要走了正谢天谢地,不想他们似乎还要说说事后话。
这一说话,古慕秋就惊了——这他妈不是卉儿的声音吗?这他妈不是天瑞的声音吗?!
好家伙!古慕秋直接吃着土的好家伙!
卉儿哭哭啼啼的先是怪天瑞为啥要跟慕秋在一起,又怪为什么娶慕秋进门,自怨自艾为啥不让自己去服侍天瑞老娘。
听得慕秋一愣一愣的差点又吃一口土。
才完事的天瑞居然头脑还无比冷静的回答:“我与慕秋的娘有约,我不能让她们漂泊在外受苦。”又加了一句什么男人一言九鼎之类的文绉绉的话,让慕秋直犯恶心。
卉儿钦佩她爱郎的同时怪自己命太苦了,没有亲娘照料。
“吴妈待你不好吗?”天瑞奇怪的问。
“高兴了给个枣儿,不高兴了就打我。”卉儿哭了起来,“可我已经给了你,你又不要我了叫我以后怎么办呢?不如,我碰死在这里干净吧。”
“听说吴妈把你指给了厨房她侄子?”天瑞问。
卉儿哭着点头,“我求过她让我和你在一起,做个小也好,反正乡下没人告也不会有人来管闲事。可她硬说你是要带了古慕秋那丫头回去的,让我别贪心!”
卉儿说的起劲,忘记了哭,“可那丫头还不如我呢,有个窑姐的疯娘,还是个天足,上次我还看到她去勾引那位军爷,人家军爷直翻白眼哪里看得上她。”
“你跟我说过,当时我还不信,我去质问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再说,那些新派的兵有哪个是好的,都是中了邪道的!”
“龙生龙凤生凤,窑姐的女儿自然……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卉儿声音小了下去,想来应该是天瑞了给脸色。
“我们的事你没有对别人说吧。”天瑞问。
卉儿先说没有,后又责问:“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女孩子家名节为大,我是为你着想。”
听得出,天瑞这句话说的真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慕秋心中狂哼,这种男人真是古往今来啥时候都不缺呢,亏她曾经还有一瞬间觉得这人有点帅,现在想想真是——啊呸!恶心心!
在卉儿又一阵娇羞完了之后,这两人终于离开了。慕秋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拍着脸上的土,忽然,背上上被重重一打,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回头一看正是乌冬儿,乌冬儿有些得意的神色,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半夜的你在干嘛?偷会野男人?”一眼瞧见慕秋的包袱惊问:“难道你也在偷东西出去卖?!”
“嘘!”慕秋捂住乌冬儿的嘴巴,“你小声点,等会,什么偷东西卖?”
乌冬儿掰开她的手,质问:“难道你不是在偷运东西出去卖钱?”
“当然不是了!”慕秋把乌冬儿拉过来看她的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
“那你要做什么?”乌冬儿不懂了。
慕秋把乌冬儿拉到僻静处说了事情原委,乌冬儿听完马上反对,“我以前倒是知道你和天瑞的事,想着你们成婚后也是可以住在府里的,怎么还要去乡下呢?这可不行。”
“谢谢啊!这事就你反对。”慕秋感激的说道,没想到啊到头竟然是这个没事喜欢和自己拌嘴的乌冬儿仗义执言。
“你要走了,小姐这边我怎么办?要走也得等小姐安安稳稳嫁过去再走。”乌冬儿说。
“你……”慕秋指着乌冬儿半天憋出一句,“气死我算了!”
“反正你现在不能走,我去求老爷太太。”
“求了,他们说天瑞有我娘把我给他们家的契书,这种事主人家不好插手传出去难听。”
“乌奶奶呢?她不是也想你留着帮忙吗?”
“乌奶奶才说一句话就被太太给挡回去了。”说到底,古慕秋在乌奶奶那也就是个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的得力仆人,但真叫她为了仆人顶主人,乌奶奶还是不肯的。
再说了,这个仆人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了。仆人嘛,又不精贵,犯不着顶撞主人。
“就没有办法了吗?”看得出乌冬儿是真的着急,“反正你不能走!”说着双手使劲抓着慕秋的袖子。
慕秋劝她,“你也不可能劝的动老爷太太,反正我都是离开,还不如你做个好人放我走,也许改天我还能报答你呢。”
“别人我不管,我只知道要是你走了小姐那边肯定是要出事了。”乌冬儿眉头深锁。
“不至于不至于。”
“你不知道……”乌冬儿叹气,幽幽的说:“自从你来这帮忙后小姐打发了不少伤心日子,你要是现在离开,小姐也许不会说什么,但……”乌冬儿后半句没说。
慕秋听着心想,你家小姐拿我当开心果而已,少了我最多不开心。现在她可没心思操心这个亲贵家小姐的事。
“那先这样,我走了啊,你别叫。呸呸呸。”慕秋又吐了几口唾沫,嘴巴里还有土腥味。
“你怎么一身都是土啊?”乌冬儿这才发现慕秋连头发上都沾着土。
慕秋把八卦凝练成几句话刚说完,乌冬儿就拍掌说:“有了!”
“有啥了?”
“我找卉儿去,让她豁出去闹到太太那儿,太太最恨这些事,你再闹一下,保不齐就不准你和天瑞的事了。”乌冬儿双眼放光。
“不是,万一不行呢?”慕秋也被说的有亿点点动心,毕竟这是真的乱世,而她又没钱又真·人生地不熟,前路的确堪忧。
“行的,我知道太太的,”乌冬儿说,“真不行你再跑就是。”
在这月黑风高夜里,两人当场密谋,叽里咕噜了一气,终于敲定了怎么忽悠卉儿的话术。
这事自然是交给乌冬儿去做,索性她这个大丫鬟平时并没有对那些仆人太苛刻,她与卉儿也是隔三差五说几句话的。第二天她假装偶遇卉儿,两人聊天,聊到小姐婚事再聊到府里这些丫头的,乌冬儿把话题引到了卉儿头上。
开始卉儿还在藏着,可少女情窦初开哪里按捺的住,平时就想找人说说正苦于无法倾述,今天遇到了善解人意的乌冬儿,没多久就敞开说了个七七八八,把她天瑞哥哥的交待都抛之脑后了。
乌冬儿一听先是感同身受再是表现出担忧,胡编了个发小被男人始乱终弃最后流落八大胡同的事吓唬卉儿,最后她点出太太最是心善见不得女孩子被骗这个小秘密。
其实,卉儿稍加思索一下就能想到乌冬儿这种家生的丫头哪里来的什么乡下的发小呢,可卉儿已经被乌冬儿绕晕,满脑子都是以后自己的悲惨境遇。
乌冬儿点到即止,就此告辞,留下卉儿一个抹着眼泪咬着牙独坐院中吹风,越吹越不是滋味,终于心头火一起闹到了吴妈那里。
吴妈一听自己一辈子躲着事怎么干女儿一惹就惹个大的出来?在府里勾引男人这要让太太知道可了不得,连忙将她反锁屋里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快些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给忘了。
这招对现在的卉儿无异于火上浇油,放她一个人在黑暗小屋里胡思乱想更是糟糕,结果第二天吴妈隔着门问想通了吗?乌冬儿回她一个想通了。
好,吴妈满意的打开了锁,没想到一个披散头发泪流满面的卉儿从黑里冲了出来,把吴妈吓了一大跳,等她回过神来踮着小脚跑去追的时候乌冬儿已经跪在了太太面前了。
这是女眷的事,老爷不过问,于是只有太太一个人端坐上方板着脸叫乌奶奶训斥。
太太自然是火冒三丈,她认为主要责任在卉儿,好好的姑娘家尽干些勾引人的狐媚事,“你若不调笑他怎么会来招惹你?看来是我平时太慈悲了些,吴妈你是跟着我过来的,你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吴妈扑通跪倒磕头,嘴里说的自然是把自己摘出去的话,乌奶奶这会也是帮着吴妈说话,说两句后话头转到了天瑞身上。
此时天瑞也被人提了过来,与卉儿两个成双跪在外面。太太看着火大,对两人一通呵斥叫了人来打板子,天瑞磕着头嘴里说都是自己的错,不要为难卉儿,她身子单薄。
太太下了令,我们这样的人家留不得这种姑娘,既是你的人你就带回去吧,正好伺候你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