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今宵》岁晚同归

28、如愿

　　夏朗走后林锦越脸上的笑意消失，他转身把沈醉拉进一清净的隔间，将沈醉抵在门板上。

　　“外面有人......”沈醉冷静自持的外表被林锦越剥开，他的心跳无端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

　　“有人才好。”林锦越拥住他，将沈醉一双手反扣在门板上。

　　他将酒意度进沈醉口舌，沈醉不一会儿就面红耳赤感觉身上发痒难挠。

　　他仰起脖子，生怕被人听出室内声响。林锦越牙齿划过沈醉颈项，沈醉几欲推开。

　　沈醉心惊胆战，而林锦越尖牙侧在他脖颈动脉处。“别......”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种事上的。”林锦越抬头揉了揉沈醉脸颊，他发觉沈醉唇间更鲜更润，他想要与沈醉接吻。

　　两人食髓知味拥搂滚做一团，沈醉听到外间高朋满座人皆尽兴，两相之下，他在林锦越身侧哭了出来。

　　沈醉的泪滑到林锦越手背上，林锦越伸手去抚沈醉的脸。

　　沈醉没有躲，他蹭了蹭林锦越的手心，让林锦越注意时间。“该出去了。”

　　林锦越勾起沈醉的脸，“还早呢。”

　　那只是一间狭小的杂间，连床都没有，只有几张靠背木椅杂乱摆放在墙角。但这里也胜在狭小不染尘埃，显然是临时用作杂间的地方。

　　林锦越发现沈醉近来特别能哭，他轻声安慰。“别哭了，等会妆该花了，眼睛红着待会怎么见人？”

　　沈醉没说话，他也不想哭。从前林锦越哄着他，他自己也知道羞耻，会尽力忍着不落泪，尽力从情绪脱离出去。

　　可如今不一样了，林锦越的话语不是柔情蜜语，它只能成为扎沈醉心窝子的利刃，林锦越话多一分，扎得更深一寸。

　　沈醉还在忍声抽泣，林锦越只好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擦沈醉脸颊的泪，沈醉本就妆淡，林锦越再擦他两颊的妆便一点都不剩了。

　　“别哭了。”

　　“没事，你说我这样好看。”沈醉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按着林锦越手腕。“你喜欢就好了。”

　　林锦越向来不喜欢浓妆妖里妖气的男生，他确实在很早的时候说过这句话，不过那时是说来调侃沈醉面如冠玉，对他口味。

　　“你还记得。”

　　沈醉记得很多事，比如林锦越之前对他小心翼翼，连碰他都极为轻柔；比如林锦越会为了他涉险来旗安照顾；又比如林锦越知道他容易失眠，晚上会陪着他给他念诗。

　　两个人匆忙入席，林锦越与沈醉座位隔得很远，林锦越嫌台上表演没有意思，他兴致缺缺边看歌舞边与旁人聊天。

　　林锦越也会往沈醉那边看去，除了入席两声转头问候外，沈醉身子一直是直的。

　　林锦越只能看到沈醉背影，沈醉背挺得很直，目光留在台上并不精彩的歌舞里。

　　周围的人都在欢笑、交流，也有人邀沈醉加入欢谈。

　　沈醉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上半身向那身穿正红礼服的女人倾去。

　　林锦越想了半天，那女人好像是崔莱。

　　崔莱在镜头前的形象是甜心美人那一挂的，她笑起来一双月牙眼璨亮可人，好似童话里的公主。

　　她正对着沈醉笑，崔莱觉得沈醉比起刚见那会儿闷了不少，也不跟自己寒暄聊天了。

　　林锦越见沈醉只和崔莱聊了两句就又去看台上。会堂里灯光很亮，室内也很嘈杂，这种晚会大多是面子工程，没有多少人是真来欣赏表演，交际与周旋才是正事。

　　但林锦越觉得沈醉现在像极了那晚初见，他遥遥一望对沈醉一见倾心。

　　那时沈醉没看他也没看月亮，而是盯着再普通不过的一盏酒水顾影自怜。

　　林锦越的心不可遏制地一阵抽痛，他皱着眉捏紧酒杯，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样。

　　按道理他已经把沈醉困在身边，再也不用操心沈醉会阳奉阴违。他用切实的行动把沈醉操服了，沈醉也很听话，他无需担心其他。

　　可今晚林锦越望着沈醉孤寥的背影，他总觉得沈醉快要离他而去了。

　　宴会结束后，林锦越闷闷不乐地上了车。

　　沈醉为了避嫌，他与曲竹是另外乘车去的会场，此刻离席他偷梁换柱，暗中上了林锦越的车。

　　林锦越正欲松解领带，沈醉按住他的手。

　　林锦越转头，瞧见沈醉对他笑。林锦越正奇怪沈醉为何上他的车，沈醉整个身子光露出来时，林锦越就什么都明白了。“回去再说。”

　　林锦越将沈醉的衣物一件件穿好，沈醉在他怀里极不老实地一处处剥离。林锦越穿了半天，仍是一件都没有穿上。

　　两人四目相对，林锦越眼里的恼意被沈醉看去，沈醉全然不顾林锦越的意思，伸手去解林锦越衬衫的纽扣。

　　“你别闹。”

　　林锦越驳斥了一句，沈醉没有停手反而越来越出格。两个人在车厢里扭做一团，沈醉身上被皮革蹭红一大片。

　　林锦越扣住他的手，他睨着沈醉微颤的眼睫。“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是啊，想挨操了。”沈醉笑着叹了口气。“安娜姐说下个月你要出国，归期未定。”

　　闻言，林锦越手间松了几分力道，神色也逐渐如常。“有个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别担心，我会早点回来。”

　　“嗯，我等你回来。”沈醉拨开车窗一角的帘子，看窗外的街景，应该是快到林锦越家了。

　　沈醉从座椅上跳起来，踩在地上将衣衫、内裤西裤套回身上。但他的扣子系得歪歪斜斜，衣衫也皱了一片。

　　林锦越嗤笑，把自己西装外套脱给沈醉，“别系了，反正待会也要被扒了的。”

　　沈醉接过林锦越外套套在身上，他将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再一颗颗重新系上，直到脖颈间的最后一颗纽扣与扣眼牢牢偎在一起。

　　所以林锦越最后感叹，“沈醉，你有时候真的很听话。”

　　沈醉覆在林锦越唇上亲吻，他含情望着林锦越迷离的眉眼。“我当然听话。”

　　晚上林锦越抱着沈醉入眠，沈醉想起之前电话里与夏朗说过的话。

　　夏朗说他没必要委曲求全，走了一个沈醉，林锦越身边还会有其他人，很多人。以林锦越的身家地位，想找什么人不行。

　　沈醉也觉得夏朗说得很对，他在这些天里反复试探林锦越，得出了一个结论。

　　卢尘因为不知悔改永远地被林锦越抛弃，那他大可以吃点苦效仿卢尘。只要他利用好林锦越出国的难逢机会，他就可以永远离开林锦越了。

　　沈醉转身将林锦越的手搭回他身上，他借着微弱的夜光伸手摸了摸林锦越刀削般的脸庞。

　　他心中生出不舍，沈醉在想，自己好久没有这么热烈喜欢上一个人过了。

　　八个月的相处足够沈醉做出决定，这次的事情一旦发生，林锦越不会再给他机会。

　　沈醉已经把这几月以来拍摄所得一分一厘都存在新开的银行卡上，到时候他会把这张卡交给安娜，安娜是林锦越信赖的助理，想来她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沈醉没准备亲口对林锦越道别，他会等自己到了合适安全的地方再给林锦越回电话，告诉林锦越自己的选择。

　　他猜那时林锦越回国，一定会特别生气，气愤自己被骗，气愤自己又养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醉已经想好自己到时要做的事情。他准备将之前的旅游行程提上来，先去乐安山玩玩，再去安州影视城逛逛。

　　夏朗说他会在安州那边拍戏待上数月，说不定自己能在剧组蹭个角色混混。

　　沈醉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但他唯一愧疚的，是自己实在对不住林锦越的栽培与调/教。

　　他在夜晚里对林锦越说了一声又一声抱歉，第二天林锦越起床时，沈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在喃喃‘抱歉......’。

　　林锦越觉得他大抵是魔怔了，捏了一把沈醉脸颊把他弄醒了。

　　沈醉黏他黏得很紧，每天起床林锦越都会让沈醉抱着自己醒瞌睡。

　　林锦越揉了揉沈醉脸，“要不给你定一个我的等身玩偶，好让你之后抱着它睡？”

　　“不用了，这好幼稚。”沈醉从林锦越身上起来，自己也去洗漱。

　　他还不忘问林锦越，“你不在我一个人住着也没意思，要不我还是先回自己家，等你快回了提前知会我，我再过来？”

　　“行。”林锦越点头，同意沈醉的请求。

　　往后几天拍摄林锦越没有再盯棚，也是他自己确实很忙，抽不出时间来看沈醉。林锦越每天早出晚归，等他回家的时候沈醉已经躺床上了。

　　临走前一晚，沈醉望着林锦越疲惫地神情开口，“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吧。”

　　“也好。”林锦越合上电脑，沈醉替他按揉肩颈。

　　沈醉力道轻重得当，林锦越放松地眯了一刻钟。

　　他问沈醉，“我可能要去几个月，安娜说你最近可能累着了，不如跟我一起去旅游走走？”

　　沈醉难为情地摇头，“你如果能放我个假就好了，我想在扬川等你回来。”

　　“那也好，我会跟安娜说一声的。”

　　“谢谢。”沈醉有些感激地看着林锦越，他又动起撩拨林锦越的心思。“我会记得给你打电话的，我们还没在电话里玩过。”

　　林锦越跟着应和道，“是啊，到时候一定如你所愿。”

　　沈醉有时很缺乏安全感，即使航空飞行在现在如此普遍，他仍然不放心地最后嘱咐。“注意安全。”

　　林锦越又困又乏，他敷衍着沈醉。“嗯，睡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