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今宵》岁晚同归

29、欺骗

　　沈醉自林锦越外出之后，立即联系了夏朗。

　　“我有两个月，足够了。”沈醉说得坦然，心里也欢喜。

　　夏朗已经劝过多次，但沈醉答应也是全安饶之好。他再三确认，“你真想好了，要离开林锦越？”

　　沈醉若有所思，但这已经是他近日来做过最好的主意。“是。”

　　夏朗因安饶的事，对沈醉也上着心。他听自己助理说着沈醉在林氏影业那边混得风生水起，又有林锦越撑腰，他实在是犯不着接一宗本就不讨林锦越的事。

　　夏朗本没有与沈醉再联系，但他的朋友安饶有日聊天问起夏朗，沈醉为何又突然回心转意，急着签拍摄合同。

　　等夏朗去问沈醉，沈醉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夏朗。但其中必然是将他与林锦越的云雨勾当淡化许多。

　　夏朗也不傻，他一面替沈醉扼腕叹息，一面也说会多照顾沈醉。只是沈醉说等拍完《同舟》，就准备离开扬川出去避避，夏朗倒觉得他太警铃大作躲着林锦越。

　　林锦越顶多与沈醉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或者是跟光达传媒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反正沈醉的合约快要到期，他又并未准备再续约。

　　不续约不做这行的打算是很早开始就有的，沈醉在想，如果自己当初见到林锦越时也能坚定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圈子的心意，根本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夏朗陪沈醉收拾东西去了拍摄场地，沈醉没告诉曲竹自己的近况，曲竹大抵还以为沈醉每日赋闲在家。

　　夏朗来时带来自己的助理，名叫佟溪。佟溪替沈醉将东西拾好，拖上了夏朗的车。

　　沈醉坐在后座多谢夏朗，他不解为何夏朗私事也带着佟溪。

　　夏朗笑着说，“助理嘛，当然是时时刻刻要带着。”

　　夏朗坐在副驾驶，佟溪则上了驾驶位开车。沈醉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他梦到了林锦越。

　　沈醉几乎是被吓醒的，他惊醒后夏朗回头看向后座，问沈醉怎么了。

　　“没事，刚刚做梦了。”沈醉冲夏朗敷衍一声，他从背包里拿出水杯猛灌了几口，平复梦里带给他的心惊。

　　这样的梦境太真实又太可怕，他梦见自己被林锦越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林锦越将利刃烧红，一刀刀划走他的肉。

　　沈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手机在此时震动。他心一惊，林锦越该是已经落地了吧。

　　沈醉打开手机，看到林锦越发来的消息。“刚落地，给你报个平安。”

　　沈醉笑了笑，对林锦越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平安就好。”

　　林锦越便说会早点回来看沈醉，沈醉只好不动声色地应下。

　　沈醉并不担心林锦越会提前回来，他曾亲耳听到林锦淑与林锦越的对话，林锦越这一趟没三四个月根本回不来。

　　想到这一层的沈醉瞬间心安不少，他又喝了口水，抱着背包闭目养神。

　　夏朗与佟溪把沈醉送到后，是安饶出来迎接的他们。

　　佟溪才把行李拖进沈醉要住的房间，沈醉甚至没来得及将床单罩上，就被拉出去吃饭了。

　　安饶做东，他在沈醉一行来之前就在住宿近处找了家饭店，安饶事先定好包厢，现下他们赶到时只等着点菜。

　　安饶多有感慨，他的剧拍摄一半时因为与剧组里演虞渚的男演员意见不合，两个人争执之下，那人竟然直接罢演了。

　　那人仗着自己有点粉丝，在声明中将自己的错处摘得一干二净。安饶就在想，自己是撞了什么好运气，一而再再而三碰到这种人。

　　但好在沈醉最后接下这部剧，一是沈醉是安饶心中饰演虞渚的不二人选，二是被前头演员一闹，许多人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沈醉此举也恰好解了安饶的燃眉之急。

　　安饶的第一杯酒敬了沈醉，第二杯酒敬了夏朗。

　　他感谢夏朗替他从中斡旋。

　　夏朗愧不敢当，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沈醉的私事，他顶多是作为中间人通传消息罢了。

　　夏朗答应过沈醉，不会将他与林锦越之间的事情告诉安饶，现下不聊剧了，四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倒是夏朗的助理伶俐地接话，大家就聊起夏朗。安饶是知道夏朗与佟溪秘而不宣的关系，沈醉正好奇欲问，安饶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明问。

　　这时沈醉才发现，佟溪看夏朗的目光确实深情热烈，夏朗也事事顺着佟溪做：佟溪夹菜他就吃，佟溪倒半杯酒他就喝半杯酒。沈醉闲间还刷到佟溪帮夏朗经营着微博，发了一条宣传热播剧的博文。

　　沈醉羡慕之余多了一丝伤感。

　　一行人吃完饭先送夏朗佟溪上了车，看着他们的车驶远后，安饶与沈醉就各自回去了。

　　安饶见沈醉没带人，以为他没有助理。“要不拨个人临时做你助理，之前那位剧组都围着他转也不满意，你看看有什么需求，我尽量满足。”

　　沈醉没想到安饶会这般体贴他，他没带曲竹来是怕公司与林锦越知晓，况且他之前就是没有助理的，如今他习惯着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如果有事我会找剧务的。”

　　两人到楼上便各自入了房间，沈醉望着房间的行李，第一时间不是立马整理，而是瘫了片刻。

　　曲竹照顾他起居有段时间，沈醉这时才意识到身边多一个人确实解忧便利。

　　沈醉躺着玩了会手机，他一边刷资讯视频一边害怕林锦越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沈醉点开林锦越对话框，他想林锦越今天已经很累，应该已经睡下休息了。

　　沈醉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思考这段时间要如何应付林锦越的来电。沈醉脑里闪过许多借口，但林锦越未必会相信他的说辞，万一去问曲竹可是会露馅。

　　沈醉想了半天不得其法，他最终从床上滚下来，将那些衣物拿出，挂在衣柜里，多余的便折好放在衣柜，洗漱用品则堆在洗脸池旁的小架子上。

　　沈醉先将床单被套枕套一一套好，其他未整理的东西便先放在行李箱，等需要时再打开取用。

　　他飞快洗了澡换了身衣裳，沈醉再躺回床上时，安饶给他发消息。“明早七点开拍，早点休息。”

　　“这么早？”沈醉以为怎么着都是后天了，他还没见过剧组里的其他人，甚至不知道拍哪场戏。“导演......咱们明天拍哪一部分？”

　　“是啊，赶时间嘛。”安饶说得很含糊，他想了想又跟沈醉坦白。“你还没见过小卢，明天先从前几场拍戏，你们认识留个感觉，然后拍后面那部分亲热戏。”

　　“嗯，我知道了。”沈醉打完这句话，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他本想早点睡，那样就算林锦越来了电话，他可以以手机静音与困了搪塞。现在看来，他只能下床拿剧本，临时抱佛脚，为明天做准备了。

　　沈醉抱着剧本看了几页，他满门心思都在思考明天的亲热戏如何拍，如果真起反应他怕是会羞死。

　　他想着想着，林锦越的电话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沈醉轻轻接通，他戴好耳机，将自己埋进被窝里。沈醉压低声音，营造出自己独自在家的状态。“喂，你还没睡呀？”

　　北京时间此刻是晚上十一点半，林锦越被叫去的是伦敦，现在应该是凌晨四五点。

　　“嗯，等下准备睡，想着你应该还没睡，我就直接打过来了。”林锦越的声音带着彻夜辛劳的疲惫，没有平常的恣意柔情，听上去反倒令沈醉安心。

　　“你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我刚刚在看电影，要不是你打过来，我都要差点睡着了。”沈醉说了谎，心里正怦怦直跳。

　　沈醉不知林锦越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林锦越自顾自开口。“沈醉，亲一下我。”

　　沈醉愣神，片刻上下嘴皮相碰，啵唧出声。

　　林锦越摇摇头，即便远隔重洋，他也想听到更催神的东西。“你看过那么多次，现在应该会了？沈醉，我只能靠你给我解乏了。”

　　沈醉慌了神，从来只有林锦越将手指钳住他的舌根，进行这种荒诞的指吻，而这样的行为，多半是林锦越想折辱他。

　　“锦越......”沈醉又哀求道。

　　他甚至不明白林锦越打电话过来到底是想睡觉还是不想睡觉，但他不能跟林锦越这般硬耗下去。

　　沈醉又低低乞求叫了一声，林锦越似乎没听到。

　　除了依从，别无他法。

　　沈醉从床头抽了几张纸，一张垫在下巴，另外几张备用。他撕开湿巾的包装袋，将食指擦拭干净。他遵从林锦越的指令，将指尖抵向咽喉深处。

　　这与他那时流感所做的咽拭不同，那是一时的不适，而这是配合林锦越取乐。总之咽干发痛是在所难免了。

　　沈醉也好奇，林锦越是不是在医院就动了这般弄他的心思。

　　沈醉仰着头，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肘。他稍微保留三分力道，没让自己太难受。

　　沈醉多希望此刻林锦越能开口，说这只是玩笑、说他并不想让沈醉亵玩自己、说他不会再强迫了......

　　沈醉之前只看林锦越这样玩弄过自己，大多是在各种软毯下，或是各种镜面前。

　　林锦越会嬉笑着缚住他的身体，让他上半身前倾在镜子前。

　　林锦越再带着手套抚过沈醉的唇，被果香润漱过的口腔清甜无比，林锦越没有与他深吻缠绵，而是换了更作践的法子。

　　让沈醉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从痛苦深呕到被撩拨起意再到蹭进林锦越无比宽阔坚牢的怀抱里去，这是他恶意又无理的把戏。

　　......

　　大约过了半刻钟，甚至更久。沈醉眼里已经全是泪水，他才听到林锦越说。“你好乖。”

　　沈醉木然地哑着喉咙复述，“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