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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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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春日没理正在那怀疑人生的立和名松,他再怎么动摇那是他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渴望爱情的、善良的有夫之妇罢了。
多可怜呢。
立和名松想玩,落到她手里,那她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这位极有可能就是她一直寻找的……情报屋先生,我们两个谁先演得过谁呢?
“阿枫,”过了一会儿,早见春日迟疑道,“为什么她一直向我挥手?”
她感叹道,“这里的表演人员真厉害,都这么久了,在水下也不需要换气呢。”
“……嗯?”
立和名松回过神,抬头看向玻璃墙内,却发现那美人鱼一直朝他们挥手。
他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在挣扎。
她似乎被困住了,在朝他们求助。
立和名松冷漠地别过头,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指望他救人?
笑话。
能指望他少动脑子害些人……那也不行!
立和名松不是好人,可仓田千代子是。
早见春日没忘记自己的人设,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有些担忧地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身旁的观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觉得美人鱼一直朝他们挥手很好看,时不时还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玻璃墙外是毫无所觉的观众,墙内是逐渐绝望的人鱼。
她刚刚准备上去换气,发现出口居然被堵死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只能朝外面挥手求救,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带来的眩晕逐渐侵袭她的大脑。
……救、救救我啊……
立和名松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语气依然是那么温柔,他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人鱼眼露绝望,轻巧地否认,“没有吧,她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
早见春日皱眉,犹豫了一下,“只是……”
黑暗掩饰着她的动作,她伸手在放在手包里的手机上敲敲打打,顷刻一条短信发出。
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机丢回去,拉起立和名松的手往后面走,“我还是不太放心,我们去问问工作人员吧,如果是表演节目的话,也太过分了。”
立和名松怪异地看了一眼早见春日,似乎是无法理解她这种举动。
他的逻辑思维里从来都是自己和哥哥最重要,为此别的人活着还是死了都和他无关,如果别人妨碍了他们的生活,那把他们弄死也无所谓。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生死?
这么想着,立和名松问了出来。
早见春日回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生命那么珍贵,只有一次啊。”
“……”这样吗?
到了后台,就看到一个胖胖的男人在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只一眼,早见春日就确定,人鱼表演出事了。
她快步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经理着急地拿着手机,上面还停留着消防拨号,“控制器损坏了,盖子打不开,我们的表演人员没办法出来!”
他回过神,“不对,你是谁?”
早见春日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要向消防求救?怎么没有拨出去?”
她走上前一步,质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经理瞬间感到心虚,脱力跪下来,“我不能、不能让我们水族馆出事……观众还在外面看着呢,不能影响我们的声誉。”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位小姐死去?”
“没有!”经理声嘶力竭地否认,“我们所有的方法都用过了,可是,就算是备用方案也没有用啊……”
这是水族馆开业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控制器控制着表演场地的盖子,电脑操作从未出错,可是控制器莫名其妙地坏了。他们每天都在检查!
备用方案是用另一种机器开启,可那个机器居然断线了!
经理颓然地垂下头,“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立和名松烦躁地“啧”了一声,也没察觉到他现在这种状态跟立和名枫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了,“就不能把那东西砸开?一群蠢货。”
“那……那个好贵的……”经理的语气渐渐弱下来,逐渐心虚。
早见春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立和名松,“阿枫——”
立和名松更加烦躁了,别过头,过了一会儿,走向墙角拿起灭火器,拎着一路走上人鱼表演的高台。
下面的观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躁动。
早见春日沿着立和名松的轨迹,吃力地爬上去站到他的身边。
“嘭——”
厚厚的玻璃盖子出现一丝裂缝,立和名松扛着灭火器,高高扬起再次砸下。
“嘭、嘭、嘭——”
“哗啦——”玻璃盖碎裂,碎片摇摇晃晃,沿着水流落到水底,留下一人通过的空隙。
早见春日惊喜地大喊,“阿枫,你好厉害!”
“厉害什么呀,那小美人鱼晕过去了自己爬不上来,得找个人下去把她捞上来,”立和名松的眼神变得厌世,垂下眼睑,“这么窄的空间我可下不去。”
“喂,那个谁,找个会游泳的女孩子下去救人!”
经理心疼地看着那个缝隙,这一砸就是上百万的维修费。
“人鱼表演是轮班的,和里面的那个一起的女孩子今天有事没来,只有她自己。”
换句话说,这边没有能下去的女孩子。
立和名松甩手丢开灭火器,挑眉,刻意假装的温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恶意,“那怎么办呢?没办法救她。”
那就让她等死吧!哈哈哈哈哈。
早见春日思考了一瞬,冷静说道:“我会游泳。”
“……喂,你想干什么?”立和名松皱眉。
转眼就看见早见春日麻利地脱掉上衣准备下水,立和名松瞪大眼睛,脸不禁红起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早见春日头也不回,“下去救人!”
“你倒是穿件衣服啊!”下面那么多观众看着呢,女人倒是无所谓,那里多少男人!
“我不是穿着内衣呢吗?”早见春日无所谓地说,“又不是全.裸,水下不能穿那么多,很危险的。”
立和名松突然生气,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件美人鱼的表演服套在她的头上,“穿上!”
突然被衣服蒙着头,早见春日眼神中滑过一丝笑意,随即消失不见。
倒是挺可爱的嘛……
套上表演服后,早见春日下水了。
原本因为正在表演的美人鱼突然昏厥过去而躁动的人群,在看到又下来一个美人鱼之后安心了许多。
还以为是出事了呢,原来是在表演给他们看啊。
真是吓死人了。
早见春日抬眼看了一眼墙外的观众,他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抬起手解下束起头发的发带,长长的鸦色头发飘散在水中,随着水流摇晃着。这下,她就和那位沉在水里的人鱼一个装扮了。
她动作不停,目标明确地游向水底的人鱼。
长长的水藻在飘荡着,红色的珊瑚安静沉睡,如果没有发觉到这是水底,或许可以用天空来形容。
她好像是飞在高天原上的神明。
立和名松就站在最上方,看早见春日穿着人鱼服游到了下面。
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早见春日丢弃掉她那副善良单纯的面孔,变得和他一样的坏,染上黑暗的颜色,再或者是眼神中带着一股妖气,就用这幅似妖非仙的人鱼样子,那该是多么美丽的存在。
只有立和名枫那个家伙会喜欢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他可不一样,他的理想型,能够用她独一无二的智慧狠狠把他踩在脚下。
势均力敌,足够危险。
那才迷人。
他眼眸沉沉,划过一丝失望。
可惜了,没有这样的女人。
早见春日忍住水底的不适感,将昏迷过去的人鱼揽住,一起游向高台。
潜水太久脑子有些昏,早见春日艰难地托举起怀里的女孩子,让立和名松先把她拉上去。在水底昏迷那么久,再晚一点就要溺亡了。
经理早就有眼色地删掉消防的拨号,转头叫来救护车。
还能救。
早见春日松了口气,再度向上游去。
她伸出手正要拉住立和名松伸来的手,突然一个脱力,向后倒去。
立和名松眼睁睁看着她再度掉入水中,他睁大眼睛,下意识跪在地上伸手捞她。
差一点……再努力一点……
抓住了!
立和名松捏住她的指尖,费力向下探出身,接着是握住她的掌心,她的手腕。
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她的生命就维系在他牢牢握住的手腕上,她需要他去拯救。
早见春日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流露着对死亡的恐惧。
她好像在向他求救:救救我……
立和名松的心脏跳动地愈发剧烈,脉搏处传来的强劲跳动清晰地传到早见春日的掌心,她感觉到了,他在兴奋。
看着落在他手上的即将濒死的人,不是继续杀掉,而是他从未做过的拯救,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感到兴奋。
“咳、咳咳、”
早见春日垂头脱力地坐在地面上,像是一只搁浅的鱼。
这是立和名松第一次察觉到她惊人的美貌,他不禁心想,怪不得,阿枫那个家伙会被迷得死死的。
长长的湿发贴在早见春日的脸上,低垂的睫毛挂着水珠,不断汇聚滴落在地面上,让人瞧不清表情。
她勾起唇角,无声笑起。
是她赢了,她也知道情报屋是谁了。
立和名松,接下来,就等着迎接美妙的死亡吧。
不远处被早见春日放在一边的手包里,静静地躺着一把锋利的眉刀。
她就是用那把眉刀,割断了表演控制器的中心线路。
从立和名松走入这所水族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掉入了早见春日精心编织的名为“欺骗”的大网中,被她一步步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