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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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电话那头声音冷酷，嗓子微哑，像是在抽烟。
立和名枫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知道的，我没你那么聪明。”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呵，你时刻有这个觉悟就好，”那头顿了顿，“最近你没做什么蠢事吧？”
这句话说得尖锐，但立和名枫知道对方是在关心他。
“我很好。”
他还是决定不把早见春日的事情告诉对方，他想给对方留一个惊喜。
早见春日站在阴影处静静地听完他的电话，轻飘飘地走开。
“查查一个曾用名为立和名松的男人。”
“哦？这么快？”太宰治翘起腿接下电话。
“还没结束呢，”她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河川，“这才进行了一半。”
“真是无情啊，早见，就那样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心软了？”早见春日反问他，“这点程度，就算是玩弄了吗？”
“喔，那倒没有，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了。”太宰治无所谓地晃了晃悬空的脚。
“接下来啊，”早见春日抬眼，望向无尽的远方，语气轻飘飘的，“我要开始玩弄感情了。”
有时候早见春日都觉得她像是一幅有病的样子。
她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抓到情报屋，或者说换一种无可指摘的、中规中矩的、更为快速和方便的方式去抓人，可她非要采用这么一个方式。
几乎是在考试的时候把参考答案怼到太宰治他们的眼前，她就这样干脆直白地告诉他：是的，她的行事逻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会玩弄对方的感情。
裴兰息度的存在，包括她所有的行动和话语，都是在玩弄他们的感情。
怎么样？太宰治，你那么聪明，能看得出来吗？
早见春日简直爱死了这种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感受，如果她一步踏错，迎接她的将是万丈深渊。多么美妙的感受啊！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记得她目睹过多少次日升月落、潮涨潮落，她只是觉得“活着”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无聊了。
漫长的生命中没有任何可以让她的情绪变化的东西，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有过一次，进入游戏之后，她的大脑时刻处在兴奋状态，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简直，让人上瘾。
或许她也可以抛弃现实世界中的一切，为了这如蜜糖一般的感受，永远留在这里。
手腕处的logo安静地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早见春日愣了一下，抬起手歪头看着。
这里是游戏世界，一堆数据组成的虚假世界，她所面对的所有人都是一堆数据而已。
这不是她的家。
第二天，早见春日依约前往水族馆，等待着立和名枫的到来。
半个小时之前，立和名枫给她发消息道歉，说是路上堵车，可能会晚一点到。
她站在一群游荡的水母前，神色认真地欣赏。
那些水母只有拳头大，像是会呼吸一样，飘飘荡荡地，在海水中飞舞着。为了让水母更有观赏性，背面放了一些会变换色彩的灯光，照映在几近透明的白色水母上，好像它们也会变色一样。
“你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早见春日回头，是立和名枫。
早见春日摇摇头，又转过头继续注视着那些漂亮的水母，看它们在海中浮沉，像是在注视着什么璀璨的宝石。
“它们很可怜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群漂亮的小东西从辽阔的大海中出生，原来有广阔的天地可以随意行走，可是被捉到这个地方之后，”早见春日的眼睛靠得更近了一些，瞳孔中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水母，“就只能生长在这样狭小的管道之中。”
“你说，被迫丢弃广阔天地，永失自由的人，是不是也一样可怜？”
“你好像很有感触，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早见春日抬眼看了一眼立和名枫，过了一会儿，说，“大概是我觉得我和这些水母一样，都是可怜的家伙罢了。”
“结婚之前我可以自由地做我想做的事情，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结婚之后，要维护仓田太太的体面，就要折断所有的翅膀，被束缚在那栋小别墅里面，我不开心。”
“你之前不是还说，是因为那位先生不爱你，所以不开心吗？爱情和自由，对你来说哪一个更重要？”
“你今天好像格外不一样，”早见春日歪头疑惑地看着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提那个人的。”
“因为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这样啊，”早见春日转身往前走，不再看他，想了想说，“爱情和自由……对我来说，两者兼得才好吧？”
说话间，头顶游过一只巨大的鲨鱼，长长的阴影盖过两人的身形，随后悠然飘远。
“这些话我好像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阿枫，你是第一个。”
她回过头，身后是幽蓝的深海和游荡的鱼群。
“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以为你是爱我的脸，那在你知道真实的我是怎样的之后，还会一样爱我吗？”
“或许会吧，我猜，”立和名枫低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覆盖在下眼睑上，像初见时一样高贵又漂亮。
早见春日内心冷笑一声，面上不显。
两个人在水族馆中参观了一会儿之后，早见春日抬手看了眼时间，“阿枫，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先等我一会儿，好吗？”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看着早见春日离开的背影，立和名松一直维持的浅笑嘴角立刻下压，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警惕和倦意。
真是厉害的女人。
这些时间的接触，就连他都丝毫看不出破绽，更别提枫那个蠢货了。
昨天晚上立和名枫突然给他打电话要他帮忙处理掉一个人，当时他就察觉到立和名枫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顺藤摸瓜一查，不，根本就不用查，调来店里近些时间的监控一看就能知道。
那个蠢货居然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
简直不可思议。
立和名枫看着是长了一副聪明模样，实际上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蠢货，那个女人只要稍微勾勾手指头就能把他的魂勾走。
他可不放心，一大早把等待着甜蜜约会的立和名枫打晕，代替他来会会这个女人。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名为仓田千代子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让立和名枫迷糊成那个样子。
早见春日单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补了一下口红，勾唇一笑。
立和名松，居然是和立和名枫长得一模一样吗？
看起来立和名松更加聪明警觉一些，也是，就立和名枫那个样子，如果没有立和名松在背后的出谋划策，也走不到今天。
她已经在逐渐靠近真相了……
出去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到立和名松的身边，而是左拐绕了一圈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回来，脸上依然带着甜美善良的笑容。
“阿枫，我刚刚在洗手间听到今天水族馆还有美人鱼演出，据说特别棒，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立和名松眼露爱意地看着她，“好。”
要说怎么才能假装立和名枫，简单，把智商降低一半就行了。
人鱼演出就在不远处，等到两人走到的时候，高高的玻璃墙外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现在是工作日，除了一些翘课来的高中生和真的没什么事的成年人，也就是退休的爷爷奶奶来寻找浪漫。
哦，还有不需要工作的富婆早见春日和立和名枫。
玻璃墙高达五米，弧形的墙面隔绝着观众和海水，随着“叮”的一声，场馆中的灯光熄灭，除了玻璃墙内传来的幽幽光亮，其余一片漆黑。
早见春日不禁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她身边的立和名松的怀里。
“啊，抱歉，”她小声附过去说，“灯灭的时候我没准备好，有些害怕。”
立和名松低头看他怀里的女孩子，适应黑暗之后也能稍微视物了，他只看到她明亮的、带着依恋的眼睛。
她爱着他，正用尽任何方式告诉他，而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立和名松内心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手下却温柔地把早见春日扶起。
“没关系，”他轻声说，“表演开始了。”
穿着表演服的人鱼自某处突然出现，长长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散开，金色的鱼尾随着水流飘荡着，她自由随心地游动着。
就像是真正的人鱼一般。
观众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表演，不时低声发出惊叹。
早见春日站得最近，为了防止黑暗中有人撞到她，立和名松以守护的姿态站在她的身后。
她可以放心地、毫无顾忌地欣赏着海底的表演。
人鱼向她游近，朝她挥手。
早见春日开心地回过头，“阿枫，美人鱼在向我打招呼呢，你看到了吗？”
立和名松笑着点点头，“嗯嗯看到了。”
他怕她以为是敷衍，又补充了一句，“漂亮的人鱼只向漂亮的女孩子打招呼，我们千代子也和人鱼一样漂亮呢。”
早见春日眼神一亮，表情更加惊喜，她开心地拥抱了一下立和名松，“谢谢你！”
立和名松的嘴角瞬间僵硬。
他想起他是谁，他不是仓田千代子爱着的立和名枫，他是立和名枫的弟弟，立和名松。
他入戏太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