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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章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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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受了不小的惊吓，寿王府后院被炸的不成样子，暂时也住不回去了。
所有的宾客身份经过查验之后均无异样，也不能再继续拘着人，只好先行放他们离开。
无为楼嘉平一战已损失在益州的尽半人马，今日这一遭，更是剩不下几个人了。汤行头颅就挂在城关之上，树倒猢狲散，剩下的人也再难聚齐。
尤聿怀并没有立刻就离开益州，把李瑁这个麻烦交给宋云安置后，又排了一出大戏。
事变的上书不日就离开益州前往长安，李瑁九死一生，那些冒死护他的人自是要得不小的功劳，彼给己授，这不比办什么劳什子的生日宴来的快？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让李瑁得了这个便宜。
于池筋骨无碍，只是皮肉遭了难，宋云将受伤的人都接回了自己府上，吩咐人仔细照料。
“灵均，花郎君没什么大碍，你们也别折腾了，在我府上住下吧。”
宋云轻轻搅动着煎茶的锅子，温声道。
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尤聿怀端起已经放温的茶，视线从一旁挪回到宋云身上“嗯，也好，你可还记得那天宴上的那个道士？为什么最后检查身份，清算尸体都没有见到他。”
“唔...你这么一说，当时情况危机，你和汤行打起来之后我注意力都在你们身上，倒没注意他去了哪里。”
说完宋云余光瞥到了尤聿怀的表情，说不上来的瘆得慌，“你这什么表情，我夜里要发噩梦了。”
“哈哈哈，宋庚，冒险升官的事，你干不干。”
“诶诶，你说这话就有点吓人了，没把握我可不干。”
“嗯，冒险的是寿王，升官的是你，如何？”说着尤聿怀挑了挑眉毛，等他回话。
宋云脑子转了一个弯，确实十分划算。
不过他知道尤聿怀不可能真的拿李瑁的性命开玩笑，他这么说，估计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寿王府明日着人去修缮，你提前跟李瑁打个招呼，那傻小子别真把你当场地方恶霸了。”
宋云闻言一笑，“放心，我可是百戏迷，学的像着呢。对了，你胳膊换药的话，直接吩咐府里下人便可。”
“知道了。”
言毕至此，尤聿怀轻阖上眼睛听着茶釜沸声。
今日此宴，那一人不应该不来…
三沸之后，茶香溢散满屋，尤聿怀品了宋云给沏最后一杯，便起身离开了。
尤聿怀轻步过了花园，挑挑拣拣最后折了一株松叶牡丹。此花大多时间都是晨开午谢，晚上还能碰见枝叶舒展的，到不多见。
尤御史摘花送人，自然是要采一只与众不同的了。
尤聿怀的步子带着飒利劲儿，花卿能将声音区别开来。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从床上起来，到桌边倒了杯水备着。
尤聿怀推门而入，见人就在桌边板板正正的坐着，倒有些惊讶。
“怎么坐这，身子好了吗。”
花卿弯起眼睛笑着道：“等人呢。”
尤聿怀反应过来，以笑回之，伸手递给他那支泛香的牡丹。
“晚上能见开，稀有啊。”
“知道自己将被赠予临风玉树的郎君，心里喜悦，自然就开了。”
“你这嘴上的功夫，可真不是浪得虚名。”
尤聿怀不置可否，笑着坐下。
“汤行死了，你知道了吧。”
“嗯，他死有余辜，只恨不是我亲手了结他。”
尤聿怀带着笑意，说着话去拉花卿的手。“杀他脏了你的手，还是别了。”
“明日你可以去抄了他们的赌庄、妓院，没了藏身之地，也难再聚成势力了。”
“阿卿想得周到，我一会便交待人去办。”
大仇得报，花卿心底只感虚无，却未曾像之前自己所想的那般痛快。
武氏兄弟二人的秘密也随着汤行的死成了尘埃，自己不该执意探个究竟，也不想去寻那些不该的秘密。
来年今日，对于师徒恩情，一炷陈情奉香便足矣。
今夜天上无月，屋里的光亮全靠一只摇曳的小火苗，风透过门窗吹进，火苗就缩的更小了些。
“宴会上跑了一个人，是你遇见的那个道士。”
花卿敛起思绪，闻言诧道：“跑了？”
尤聿怀点点头，面露惆怅，“那日长清来之后，正门偏门都叫了人守住，若要说跑了的话，倒是不太可能。”
花卿闻言即刻会意，“你是说他在宴请的宾客中有身份，或者... “
“或者他也会画皮遮面之术，而且技法更巧妙，让人难以察觉。”
两人相视沉默。
花卿知道若是这样挨个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尤聿怀也不说话，只抓着花卿的手，把玩着修长的手指，以指腹轻抚带有薄茧的手掌。
花卿见他许久不说话，抽出手戳了他一下。
尤聿怀被戳了一下，回过神来，“哈哈，阿卿，你再跟我说说那个王尘。”
“他，我确实了解的不多。他应该不是益州人，不，准确的说，他可能不是汉人。”
“嗯？”
花卿点点头，继续道：“汤行最开始和他交谈，都是用吐蕃话，后来是半汉半吐的交流。置有时候需要置办东西，他也是交代给汤行去办，自己并不经手。”
“看来我猜的不错，汤行临死之前，交代了他们的目的确是谋反无疑。”
“所以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弄那些邪术，让大唐内忧外患？”
“不错。”
“但是之前和无为楼通讯的人一直是和克萨，他是吐蕃的王子，那王尘又是以何等身份做这件事？”
这倒是个问题，尤聿怀也不知道答案，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的计划是... “
尤聿怀笑了笑，“阿卿果然知我，我已经让宋云去办了，无为楼倒了他势必要再找另一家。”
“啊？可他不是朝廷命官吗...”
“朝廷命官就更合适了，只是不知道他们需要李瑁作何等角色，宴会之乱，他们并没有先杀他灭口，还不知道和长安那边有没有干系。”
“嗯...倒真是有些毫无头绪。”
“我问了大夫，他说你吸入毒雾过多，得用些好药养着，咱们早些回长安，让许太医给你看看。”
“好...许太医是？”
尤聿怀看着他，装着乖巧，慢吞吞道：“许知瑁，就是炼制那些乱七八糟药的人。”
花卿：“...... “
“哈哈，他会的可不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花卿忍不住道：“我已经知道过了... “
“阿卿，那是你对我最大的误会，我可没想害你。”说着朝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
“你莫要勾引我。”
“坐怀不乱花郎君么。”
花卿：“...闭嘴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