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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限时情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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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出走的何沾敲开了梁倦的门。
梁倦还没有睡,只是周身弥漫着酒气,正合了何沾的意。
他们谁也没说自己心情为什么不好,只是坐在一起喝酒。
他们并不是互诉衷肠的关系,在一起无非就是彼此寂寞时的玩伴。
过于辛勤的金丝雀在太阳未升时就把睡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两个人叫醒了。
梁倦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何沾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两个人非常默契地没有提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一周后。
何沾坐在沙发上看着梁倦收拾行李,她的心情着实不错,她正在和梁倦规划这次旅游的地点。
梁倦说好久没去滑雪了,去滑雪怎么样?
何沾没答话,其实她是在想十月份国内有哪些滑雪场可用,想到最后才发现没有能滑的地方,全是室内。
梁倦见她没回答,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你可别告诉我从小就娇生惯养、家境优渥的大小姐不会滑雪。”
何沾一听要去滑雪忙着开心了就没跟他计较。
她是喜欢滑雪的,记得上学时一到寒假何母就带着她去室外滑雪场玩,当然玩的天数要根据这学期的表现来定。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滑雪。
跟丁岫结婚后,丁岫是不会滑雪的。
于是她就一点点教他,最后成功把丁岫给教出师了,两个人得空清闲的时候也时不时地去玩一玩。
上次去滑雪已经是两年前,算起来真的好久没去了。
今年各种破事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喘息,好不容易有出去玩的机会了,一定要尽兴才可以。
“梁倦,我们出国玩吧,国内没有合适的露天雪场,去国外的话咱们可以多玩几天,等到国庆节假期结束后再回来。”
梁倦看着她兴奋的脸庞,鬼使神差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
“我不占你便宜的,既然去国外玩是我提出来的,那么来回机票我全包,其他开销我们AA。”
梁倦又欣然答应了,他的反应倒是让何沾轻松不少。
记得当年和丁岫谈恋爱那会儿,正好赶上十月一假期,丁岫说假期一块去旅游吧。
何沾点了头。
可没想到丁岫全程没让她花一分钱。
她本意是想如果你付了车费,那么房钱就有我来出,如果你付了饭钱,那么我就负责餐后的甜点饮品。
可丁岫全都包了,甚至在何沾提出帮忙分担时面露不悦,好像这种行为会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一样。
那次旅行始终让何沾觉得别别扭扭的,她不喜欢占人便宜,一分一毫都不想。
幸好他们很快就结婚了,每人每月会固定地往公共账户上打钱,用来维持生活中的各项开销,再出去旅行都是花这张卡上的钱,也就不用被AA困扰了。
有时候丁岫会忘记,一开始还会把忘记的补上,到最后就演变成忘了就忘了,压根就不提这茬了。
所以现在公共账户就只剩何沾一个人往里面打钱,丁岫想起来才会打一点。
她之前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缺这千数块钱,可现在想来特别生气,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而是不负责任。
她想幸好梁倦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否则自己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年假就该躺在与舒家里长毛了。
“何沾,咱们这次旅行可是有前提的。”
“说吧。”
“你不许在旅行期间老是揪着我问出轨、结婚的事情,旅行的最后一天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可别时不时地问一句扰了我的好兴致。”
何沾也知道他被自己的这种问题烦得不行了,听到这种“前提”时忍不住笑了一下。
“成交。”
“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就像大学里的情侣恋爱一样。”
何沾抽回自己的手,大学情侣?
她哪里在大学里正儿八经谈场恋爱呢?
“别跟我矫情,我不陪你缅怀青春。”
“你身上这些刺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可别有一天伤了自己。”
梁倦冲着何沾的背影喊道。
“滚!周一机场见!不愿去我自己也可以去!”
回到家后。
歇周末的丁岫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和何父何母一起看电视,光看他们端正的坐姿,何沾就觉得累得慌,可她还得规规矩矩地坐过去。
“爸、妈,我下周要出差,国庆节约了朋友一块去旅游,您二老要不也先搬回去,家里没人也挺冷清的。”
“你不跟丁岫一块出去?”何母皱眉问道。
“他说要回趟老家,我就不跟着回去了。”
何沾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一点儿开口的机会也没给丁岫。
“正好,我跟你妈国庆节要去参加几场聚会,你现在身体也恢复的不错,我们就先搬回去。”
丁岫松了一口气。
“爸妈,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何沾起身时,何母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雪松味道,一次是巧合,可连着三四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但何母想不能打草惊蛇,等她出差回来一定要好好地问一下。
她到机场时,梁倦已经在候机室坐了有一会儿了。
待何沾坐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打招呼,而是把何沾的戒指摘了下来。
“出去玩就别让我担一个渣男的骂名了吧。”
何沾看着梁倦空荡荡的手指,把戒指收好放到了包里。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名誉呢?”
“这是最后一句,别刚开始就打破我们这次旅行的前提。”
何沾无所谓地晃晃脑袋:“好。”
飞机上,何沾刚在飞机后座上靠好,梁倦就递过来一条白色的羊毛毯,毛绒绒的看起来非常的温暖。
“盖着点吧,睡着了很容易着凉,十几个小时呢。”
毛绒绒的毯子盖在身上非常地有安全感。
梁倦如果用心,会非常地贴心。
之前她半梦半醒时无意间说了一句:梁倦,你的被子好凉,我喜欢毛绒绒的。
下次再去梁倦的家里时,被子就全部换成了加绒的,就连客厅的地毯都换成了加厚长毛的,踩上去时脚就陷在地毯的长毛里,像扑在棉花里一样舒服。
何沾拽着毛毯盖过了头顶,像是被一股热气包围了起来,又温暖又有安全感。
实际上,她和梁倦之间的共同话题并不是很多。
两人在一起时,何沾除了反复问那些让梁倦心生厌烦的问题外,就是带着刺和梁倦互相挖苦,其他时候他们就静静地待着。
梁倦的房子楼层高,采光非常好,一到傍晚夕阳打进房间的时候风景就会变得特别美。
他们有时候就在家里待一天,只为了夕阳西落的这一个多小时。
一瓶酒,两个人,背靠背地坐在阳台边看着夕阳一点点地把天空染红,然后再逐渐褪色,最后完全被黑夜吞噬。
何沾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梁倦说,我之前从未做过这么无聊又这么浪漫的事情。
何沾说我就是这么个无聊的人。
梁倦补充还很浪漫。
何沾摇头:时间短叫浪漫,时间久了就叫无聊。
梁倦没接话,转过身抱住她轻轻地摇晃着。
何沾喜欢他的这种拥抱,总能让她生出一种归属感来,她觉得梁倦的拥抱就像他的那把黑色大伞一样,严严实实地把她包裹住,无风无雨无这些现实的纷扰,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缩成小小的一团往梁倦的怀里钻。
梁倦从背包里抽出另一条毛毯也准备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下意识地搂住了,醒来之后才发现何沾的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的怀里,这么别扭的姿势她竟然生生地维持了七八个小时。
他本想把何沾给推回去的,因为上半身都被压麻了,可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才微微用了一点力气,她就晃头晃脑地在他的怀里蹭,两只手臂也从毛毯里出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梁倦只得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飞机降落。
“睡得舒服吗?”
何沾已经睡懵了,她双手缩在袖子里面无表情地茫然望着前方,无意识地点点头。
梁倦伸手帮她理了一下随着风胡乱飞舞的头发,看着她动情地说:“这几天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何沾迟钝地转过头,她迷茫地盯着梁倦,仿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出轨,是个烂人,但这次想跟你谈恋爱的感觉真的,我喜欢谈恋爱的感觉。”
“我好像从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我教你。”
就这样,他们在异乡的土地上成了一对限时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