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妖语》冰室雪女

25、第25章：交流会（4）

　　真是……不敢当。

　　五条悟怀疑的思路柊绫人不是不能理解，加茂直树的身份刚曝光，他就来了，怪他今天来得太及时，只是见五条悟面上一副随意的态度，脑袋瓜里却在想些奇怪的事，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柊绫人的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又迅速别过头用手指压了会儿腮颊，等转过来时他已经恢复成平时淡然的表情，回道：“不是。”

　　将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五条悟：“你刚才偷笑了吧？”

　　“没有。”

　　“我都看到了。”

　　“一定是你看错了。”

　　“来，看着我的眼睛。”五条悟将鼻梁上的墨镜推到额头上，指着自己视力好到能看清对方脸上所有毛孔的蓝眼睛，说：“我的眼睛会看错？”

　　“……”这种小事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对接上了，以前见面的时候五条悟都是蒙住了眼睛，相互对视对柊绫人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所以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遮挡物，最直接最真实的去看、去观察他的眼睛还是第一次。

　　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和久远记忆中另一双蓝眼睛十分相像。

　　他一直都喜欢着这双眼睛。

　　稍稍靠近了一些，像是在用目光描绘它的轮廓，再窥入到更深邃的内部中去，柊绫人仔细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下意识地将它和另一双蓝眼睛做对比，想找出它们二者的不同之处。

　　如果说晴香的眼睛是纯洁，是天然纯粹万里晴空的蓝色，那么五条悟的眼睛就像那广阔无垠的天空，朝着大海的边际延伸而去，直到宁静的天蓝色与浪潮翻滚的海蓝色相互碰撞，却意外和谐地融为了一体，温柔又带着不可忽视的侵略，美丽之下蕴藏着能将人吞没的危险。

　　因为是男人，当然会有雄性的霸道。

　　蓝色的眼睛忽然躲闪了一下看向别处，黑色墨镜落回鼻梁上重新挡住眼睛，五条悟率先移开了视线，神色里带了点微乎其微的慌张转过脸去，只留给柊绫人一个白色的后脑勺。

　　“我让你看我的眼睛，没让你这么认真仔细地盯着看。”他挠了挠耳朵后面的碎发，耳根有一点红。

　　这也是五条悟第一次与柊绫人这样赤诚相视，深红色的眼瞳与平时看他戴眼罩时的样子有着显然不同，比任何时候都更专注，更深入，也更有温度，柊绫人的眼神里没了一贯的冷淡，眼底好似有一股热情正在慢慢升温，五条悟不知道柊绫人对他的眼睛抱有怎样的感情，但那个温度确确实实感染到了他，隔着一尺的距离传递到他身上，害他刚才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他让给柊绫人看的，结果反倒是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加茂直树和我没关系。”柊绫人说。

　　一只手机递到五条悟的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可爱的白头发女孩的照片，听柊绫人又说：“她才是，我女儿千里。”

　　只给五条悟看一眼的时间，手机就被柊绫人迅速收回去了。

　　柊绫人有孩子这件事五条悟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反而是千里年幼的外貌带给他不小的惊讶，那应该是和菅原晴香的孩子吧？也就是说这个女儿的实际年龄是……

　　“那个，我想问……”

　　“别问！”

　　“……”

　　柊绫人后悔了，他刚给五条悟看完照片就后悔把千里的存在告诉五条悟，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连虎杖悠仁都没有告诉。

　　自从羽衣被宿傩杀害之后，柊绫人对千里便充满了保护欲，他从不让千里和虎杖悠仁见面，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千里和他的关系，亲密的关系总会成为被对手拿捏的原因，找宿傩报仇这个险他一人去冒足矣。

　　可是刚才他居然主动把千里曝光给五条悟，难道在他心里面对五条悟是……信任的？

　　他很信任五条悟吗？真的是出于信任吗？

　　不，是那双蓝眼睛的错，一定是五条悟的眼睛迷惑了他，才会让他做出这种失宜的事。

　　柊绫人认定就是这个原因。

　　不能在他身边继续呆下去了，柊绫人起身离开观众席，说：“比赛结束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五条悟也起身离开，说：“直树的身份，我暂时先替他保密。”

　　“我说了，决定权在于你。”

　　“这样一来，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又多了一个～”知道他们是妖怪身份的咒术师只有他一个吧，想到这个五条悟就有些沾沾自喜。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只是沾了六眼的光而已。”

　　“六眼也是我的实力。”

　　一只白色棒球滚过来，正好撞在柊绫人的脚边上。

　　加茂直树小跑过来，他想搞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最想知道的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自己到底是谁？而他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抬头对柊绫人支支吾吾地问：“啊，那个，我和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柊绫人捡起脚边的球，递到他面前说：“没有见过。”

　　……不对。

　　有哪里不对。

　　加茂直树突然感觉一阵头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他没见过的白衣白发的男人，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十分怪异的想要撕咬的冲动。

　　他遏制不住这种冲动，抓起柊绫人的手腕竟张口咬了上去。

　　血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球顿时从柊绫人的手里滚落，饶是他也没料会被对方咬，只是在他做出反应之前，身旁的五条悟比他先一步出手，两根手指上去掐嘴，迅速让加茂直树松了口。

　　“你怎么样？”五条悟想看柊绫人的伤口，应该咬得很深，他看见滴了不少血，可柊绫人却紧紧捂住手腕不愿给他看。

　　柊绫人不得不叹服，不愧是大岳丸，直觉真敏锐，明明从来没见过他作为“柊绫人”的样貌，却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并用这种方法来确认了。

　　“别捂着了，要我掰断你的手指才肯让我看吗！”五条悟终于抓开柊绫人的手，讥评他道：“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你在发什么……愣啊……”说着说着五条悟没声了，因为他看见柊绫人的手腕上……没有伤口，光滑的皮肤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柊绫人用晏然自若的表情看他。

　　五条悟噎住了，他应该表扬柊绫人拥有卓越的自愈能力吗？

　　“你…没事就不能说一声吗？”

　　“你在担心我？”

　　五条悟顿时摆出臭脸否认道：“谁担心你了？我是在……考虑那小鬼闯的祸该怎么收场！”

　　说到加茂直树，两人这才注意到这位真正的伤者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冷落在地上。

　　加茂直树被五条悟带进校医务室交给了家入硝子。

　　治疗完之后，家入硝子走到五条悟面前，说：“你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他的下巴严重脱臼。”

　　五条悟张大其辞：“你是没看见他发狂咬人的样子，他不是孩子，根本就是一只疯狗。”

　　“他为什么会咬绫人？”

　　“饿疯了吧。”

　　“你没带绫人过来就表示他没事，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就不多问了，不过直树的下巴你完全有能力帮他复位，干嘛要来麻烦我？”

　　五条悟一脸嫌弃道：“我能做不代表我愿意做。”

　　家入硝子讽道：“是是，我医者仁心，我很愿意帮你做擦屁股的事。”

　　加茂直树这时候从里间走出来，他感觉嘴巴好多了，以及他对自己做的事感到非常后悔。

　　“那个人呢？他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五条悟站到加茂直树跟前，居高临下没好气道：“喂，臭小鬼，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小心下巴再也装不回去哦。”

　　“我想向他道歉，我真的非常后悔，我一定要当面向他道歉，请让我再见一见他吧。”

　　看在加茂直树态度诚恳又确实欠柊绫人一句道歉的份上，五条悟带他去休息室见了柊绫人，并全程在旁盯着谨防他又做出什么怪事来。

　　加茂直树十分诚恳地道歉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像中邪了似的，居然会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真心向柊绫人道歉认错，恳求他的原谅。

　　柊绫人沉默思考了一会儿，对五条悟说：“你能出去一下吗？”

　　五条悟的脸上闪过一瞬“你居然叫我出去而不是这个臭小鬼”错愕的神情，但马上就变成一副懂了的表情，然后一边退出休息室一边庄重地向柊绫人保证：“放心，你在里面做任何事我都不会知道。”

　　柊绫人：“……”别说的好像我要关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暴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