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长歌》曼华沙

12、第十章花千树

　　夕阳西下，余晖艳。山崖独立的梨树，花团锦簇，似雪，红光铺洒，白里透红。

　　“妖女，把赤火令交出来。”长空见此番美景，心口彷徨不安的情感悄然拨动，语气柔和异常。

　　梨树梢，俏佳人无衣物遮体，随着片片梨花掩盖，细嫩修长的双腿悬在半空，引人遐想：“你的眼睛往哪儿瞧？”

　　长空回过身，假咳几声，发出略微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妖就是妖，没有脸皮，还做偷儿，不杀你，杀谁？”

　　“就怕你不舍得。”腰间多了一双手，冰冰凉凉，恨不得把长空揉进骨子里。

　　“放肆。”长空耍开花千树的手，额间剑气贯穿她的身体，竟然…….。花千树不过一瞬就已到长空身前，眼里柔情似水：“我永远也成不了人形，并且不死不灭。”嘴里吹出一口气，长空眼前一黑，静静倒下。花千树抱着怀里的人，千年记忆一目了然。

　　“长空，你真甘愿放弃你的修行，随我离开。”佳人脸上不言而喻，欢喜惊讶。

　　“师父那我已经说明，往后我陪你到天涯海角，只有我两。”瞧向西边灵山，纵然有万般不舍，也抵不过对花千树的感情。

　　十指相扣，心连心，多美的意境。如若是平凡人，这般就是白头偕老；一个妖，一个修道之人，只有万劫不复。

　　“怕是走不成。”灵气很重，是静墟。

　　“长空，她是妖。”千里传音。

　　“是人是妖是仙，对我来说不重要。”长空紧锁眉头，忤逆师父这是第一次，想来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长空握着花千树的手松了松，自己感觉轻飘飘的，身上每一块都在撕裂，可不会痛。

　　“长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花千树抱过去，怀中只有一团空气，他灰飞烟灭了，碎片是往西漂流的。幻成无数的梨花瓣奔去西边灵山，周身的悲怨与愤怒燃烧着。

　　“把长空的碎烟给我。”杀气澎湃，走过的每一段路，地上都躺满灵山弟子的尸体，一片狼藉，血腥味四散，浓郁恶心。

　　悬荡在半空打坐的静墟，口中不断念叨着，顿时万丈金光，尸体水珠一样蒸发消失不见，花千树也被还原成树形。

　　“你可知错。”

　　“不”

　　静墟甩了甩衣袖，花千树慢慢变小，继而成了一颗种子：“世间纷争，何时休？去吧。”随风逐流，小小种子尘埃落定，风吹兮，雨漂兮。

　　“一千年了，我足足等了你一千年。”捧着长空的脸抽泣着，已泣不成声。

　　“是你吗？”长空愕然，挣开她的怀抱，淡淡说道：“不该来找我，你哭我心痛。”

　　“长空…….”

　　长空仰天苦笑，身子又如千年前一般，一片片撕裂，消失：“师父说过，记起以往，永世轮回。”

　　“不…….。”花千树疯狂哭喊道：“静墟，我要杀了你。”

　　“最好不要去找他。”山崖紫衣男，隐雀楼楼主，俊如风，音如水。

　　“十三，你为什么要去告诉静墟？为什么要把我的长空带走？”花千树空洞的看着西边，决绝悲痛。

　　手要靠近那柔弱颤抖的双肩，十三给收了回来：“永世轮回，肝肠寸断，只为见一面，值得吗？”

　　“不知道。”梨花絮絮飘洒，遗留芳香苦苦味浓：“我只知道我爱他，爱到愿意等万年。”

　　万年光阴何其长，虚虚等待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