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19、第十八章、世事有定数

　　曲婉的经历从被曲家收养后便趋向于平和，虽说不得不将那张美丽的容颜伪装成了平平无奇，却是魏无羡所见的，这样一个凡尘人家能够给她最好的。
　　无论是曲邢顶天立地的相护，还是林菁温婉细致的教导，这都让魏无羡看到了他们的用心，他渐渐沉迷在这样的世界里，竟半点无在莲花坞时那样漫不经心。晚晚记忆里有的，他都在认认真真的看与学。
　　巧合的是，曲婉的天资并不比他差，且又温婉知礼，她所学的东西，往往能让教她的先生倾囊相授，交口称赞之余，也会适当的说出他们想要传出去的错觉，那便是“可惜其貌不扬”，也并未可以去宣扬她有多么聪慧。这世间，向来是天妒英才，他们亦不愿这个努力而聪慧的女子被老天爷收走。
　　这儿与江家是完全不同的地方，阿爹阿娘真的将晚晚疼在了骨子里。不知不觉间，魏无羡也跟着晚晚这么去唤。
　　每隔三年，林菁都会离开京城。便在晚晚及笄那一年，林菁带着晚晚一起去了姑苏一地祭拜，那是林家先祖之墓地，之后将她留在了彩衣镇，不知去了何处。晚晚便曾踏入过他常与江澄聂兄他们一起打牙祭的酒楼，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原来，他们兄妹俩曾经那么接近过的吗？但阿娘来姑苏做什么呢？去了哪里？难道是蓝家？
　　他想弄明白，但晚晚却并不刨根问底。林菁不说，她也就不问，即便是明知只要她问了，林菁就会回答，但她却依然没有问。
　　并非不好奇，而是每一次林菁离开后回来，虽然看着若无其事，但她就能知她心情不好，而且也并不想让人知晓。如果她愿意说，那么是会说的，所以，她不问。
　　魏无羡默然，而后在沐浴在琴音中的他，唇角扬起弯弯的弧度。
　　这面蓝曦臣吹奏了一阵，箫音停了下来，看着安稳沉睡的曲婉若有所思。
　　聂怀桑何其机灵，立知蓝曦臣必有了决断。
　　“二哥，青衣到底遇上了什么邪祟？”
　　蓝曦臣沉吟一瞬：“原本我以为是魇兽，便试着奏安魂，需曲姑娘保持平常心才能不被梦境所惑。但方才发现不是，曲姑娘应是与什么共情了。”
　　“共情？”
　　蓝曦臣颔首：“想必是曲姑娘呢喃出声的哥哥。曲将军与夫人既在清河，不防去问一问，曲家是否尚有位公子，只是失散，如今有曲姑娘共情，兴许能寻到。”
　　发生了这样的事，聂怀桑自然不愿在此多待，聂明玦总觉自家弟弟不太靠谱，不太放心让他如先前两三人就回去。而围猎其实已到尾声，赤峰尊也无需继续留下，左右金光瑶也在此，那便与他告知一声，亲自护送弟弟带着昏睡的曲婉踏上佩刀，回往清河。自然也是留有族内排得上号的人的，不至于打金家的颜面。
　　但对于某些眼高于顶的金家人来说，赤峰尊这可就真不把他们金家放在眼里。奈何清河聂氏的威名，他们也只能心里不服气，面上还得笑嘻嘻的说声没关系。只是看着金光瑶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讥诮鄙夷。
　　金光瑶笑容不改，却心知他让聂明玦与聂怀桑离开，接下来恐怕会被再找麻烦。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能够应付过去的。
　　他明白，若是将聂明玦他们留下，难保怀桑这个未婚妻身上会不会多点不该有的东西。和大哥二哥结义为他加了一道护身结界，但同时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些人不但未有收敛鄙夷不屑，更是变本加厉。而他那个好父亲，次次出言试探，眼中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殚精竭虑为他们周旋。
　　这面蓝忘机琴声一停，死死的抿住唇，便这么静静的看着沉睡的魏无羡，眼里渐渐迷离。
　　曲婉自是不知外界自身情况，即便是知晓了，能够醒来，她也绝不会放弃这次共情。看着那个酒楼，她难得的神游天外，这儿，她来过的。
　　当初的她并不真的想喝酒，只是看出阿娘是要去祭拜什么人，但并不想让旁人知晓，便是阿爹也不知道，所以她不问，而且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都没有在心里留下一丝痕迹。阿娘既然不想让人知晓，那便不知吧。
　　只是随意行走时来到了这家酒楼外，不知为何似乎有谁在心里急切的呼唤让她进去，所以她进去了。但坐了两个时辰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等到，便即离开了。
　　是不是因为哥哥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多，所以才会唤着她来？
　　她一路想着，却不忘随着哥哥看向外面的风景。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唯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这便是蓝家啊，曲婉只觉这里的风都温柔得好似君子儒雅的昵语。但当一不小心瞟到一块写满篆书的石碑时，不由自主的飘忽了。
　　蓝家这家规……也太多了！
　　只是自家哥哥显然没注意那块石碑，尚在与江澄说笑打闹，以及，曲婉会心一笑，她将要共度余生的夫，聂怀桑。
　　虽然还未开始听学，但她已经开始看着他们去描绘出将要发生的事了。怀桑在燕京时与她讲过不少在姑苏蓝家求学时期的事，特别是有哥哥在这三个月，他说得最多了。因为啊，有哥哥在，这里才不似以往那么死板，也只有这三个月，让他有得很多来说的。
　　云深不知处与莲花坞是完全不同的，规矩多得让人怀疑人生，而魏无羡从来子时过半方才入睡，这才至亥时，哪里能够睡得着？
　　忽然他就想起了听闻的姑苏名酒天子，一时酒意袭来，馋虫蠢蠢欲动，哪里能忍？于是他一拍衿被，拿上随便，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四处张望，捏了捏鼻尖，小声嘀咕：“这么安静！”
　　又缩回脑袋看一眼睡得正香的江澄，也不叫醒，小心关上房门，避开偶尔觑见的一两位蓝氏巡夜门生，踏着高墙翻将出去，拍了拍手，回头看一眼尚在原处的高墙，笑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曲婉察觉哥哥的好心情也是心里欢喜，只是听说回来时被蓝二公子拦路了？她记得怀桑当时说的，比说书人说的还精彩，不由的期待起来。
　　果真，当魏无羡提着两坛天子笑回来时，刚刚一只脚踏进围墙便被一个冷冷的声音喝住。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把腿收回去。”
　　魏无羡哪里能收？不仅不收反倒还两只脚一起迈了上去，看着声音来处，只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但披麻戴孝的人站在那里盯着他。
　　曲婉暗暗点头同意自家哥哥的想法，蓝二公子确实很好看，只可惜面无表情的，看上去好像不然纤尘，不在人间。想到这里她忽然一愣，这好像是哥哥此时所想？
　　只是疑惑一瞬她便扔开了，看着哥哥与蓝二公子交手，这剑招是如此惊艳，也难怪哥哥记得那么清楚。
　　这三个月里，魏无羡无数次犯禁，无数次被罚，还被蓝忘机守着罚。让曲婉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家哥哥总爱去招惹蓝忘机呢？蓝忘机的态度也很奇怪，但她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等不及她想明白，三个月之期便到了。
　　眼看着魏无羡拦住江澄，自己冲过去将说对江厌离不满意的金子轩揍了一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该拦的。连这个他都不出头的话，那还有什么是能够出头的？这般没了血性，以后恐怕也是只管自家门前雪的主，并且……或许连门前雪都不会去扫。
　　时间不会因为她的感叹而停下，依旧一点一滴的向前行，想着既定的灾难悲剧而去。
　　借着哥哥的目光，曲婉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美丽的地方，将这儿的模样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