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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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你，用所有眼睛和所有距离，就像风住了，风又起。
——《嗯嗯怪的流水账》
6班的班主任姓胡，绰号一刀。因为他年轻时，颇有些金庸笔下 “辽东大侠”胡一刀的风姿。
不过如今，50岁的老头再没有年轻时的一头秀发，无儿无女，几乎把所有热情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
穿过L型长廊，走到6班后门时，一刀示意随风停下。他自己猫着身子，贴在玻璃窗上，往里打量。
这大概是所有人学生时代的噩梦。
9月的教室，充满了新学期开学时的兴奋和沮丧，根本没人在学习。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刀来了”，所有人假模假样地从抽屉里掏出语文书，背挺得笔直，念道：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hello，my name is lilei how are you thank you”
“……”
“别装了”，一刀走到讲台前，“今天咱们班上新来了一个同学，大家欢迎下。”
转校生的消息，早就在6班传了个遍。随风舅舅请校长喝酒那次，特意把外甥女初三参加钢琴比赛的图片，给当时的领导们看，多少想挣点表现分。
第二天校长找一刀谈话，于是“有一个很漂亮的转校生下学期要来”的消息，很快就在老师、学生之间传开了。
今天一见，简直比传说中还要漂亮。
其实随风今天就随便扎了个高马尾，穿的衣服是舅舅提前给她的校服，说不上多好看，而且大家都知道的，咱们国内的校服，几乎和漂亮不沾边。
但因为她皮肤白，衬得人脸颊粉粉嫩嫩的，又瘦，所以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男生们开始起哄，有几个不怕死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安静！”一刀卷起书，板着脸啪啪拍了讲台几下， “简单地自我介绍下吧。”
随风捋了捋耳朵旁的碎发，“大家好，我叫随风。”
“是《隋唐英雄传》的隋吗？”
随风摇头，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蓝色的粉笔，折断后，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意的随。”
青春期的男生，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以及莫名其妙就能，随时开始的起哄。只是一个名字，就引得男生们议论纷纷，女孩们脸上的表情，有些五味杂陈。
“行了”，一刀示意学生安静，然后开始四处查看寻找空座。
“胡老师，让随风坐我这儿吧！”刚刚起哄最厉害的男生，尤新志直接站起来冲随风招手。一刀自然不会让其得逞，微微扫了几眼，“你坐那儿吧！”
随风顺着一刀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冲她嘿嘿笑的女生，“好。”
“高二已经开始了，从现在起，你们离高考的时间只剩下564天，玩一天就少一天，离目标院校就远一点，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学，拼命学！听到没有！”
“听——到——了”
底下稀稀涝涝的声音，引得一刀有些不快，“大声点，听到没有！”
“听！到！了！”
一刀欣慰地勾起嘴角，露出中老年男人邪魅的微笑，“很好。”
“我叫冯久久”，久久凑到随风耳边，用手遮住嘴，小声说，“一般都叫我久久，好开心能跟你做同桌。”
“我也是。”
“一会儿下了早自习，我带你去领课本。”
随风转过头，冲着久久微微一笑，“谢谢~”
女生之间的友谊非常简单，可能是有一个共同偶像，或者有一个都讨厌的人。而随风和久久，也有一个共同点，都讨厌数学。
领完课本的路上，久久跟随风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我小学一年级时，数学还特别好。能解数学课代表都不会的方程式。但是小学5年级时，刚升完国旗，数学老师就把我叫到旗台前，当着全校的面，用作业本敲我的脑袋。”
“痛倒是不痛，但真的很丢脸啊。从那以后，数学成绩直线下降……”久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随风，“你呢？”
“我？”随风思考了下，“跟你差不多，不过比你更早。”
两个人各自抱着几本书，穿过走廊，好些男生站在教室门口，或者趴在窗台打量随风。
“快来看！6班的转校生！”
“我去，校花！”
“她有对象吗？”
“我的右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咦，恶心心！”
因为是课间，走廊、楼梯上到处都是学生，随风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从对面走来的人。
手里的书险些洒落一地，只见对面的人用手扶住书，又迅速抽开手。
她用力把手往怀里塞，一边抬头说道：“抱歉。”
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许栖洲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春日的溪水，干净透亮。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时间好像就只定格住了他们两人，身边同学来来往往，直到久久拽了拽随风的衣袖，晃过神来才发现，哪里还有许栖洲的影子。
“你认识许栖洲？”久久一脸八卦状。
随风往身后看了看，“算是吧。”
“我怎么觉得”，回去的路上，久久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拿手戳戳随风的肩膀，“你俩，嗯？”
刚刚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那眼神，啧啧啧，哎妈呀，跟偶像剧似的。
“你就别装了”，久久放下书，“许栖洲是我们一中的校草，别说你了，连我都喜欢！”
“噗。”
两人刚回到座位上，尤新志就跑到随风座位前坐下，脑袋搭在椅背上，咧嘴笑道：“美女，处对象不？”
久久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拿书挡在男生面前，“尤新志，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喂”，尤新志拨开书，“我问的是随风，又没问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你！”
“我什么我？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尤新志厚着脸皮凑到随风面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呗，零花钱都给你的那种。”
随风一脸淡然，垂眸道：“我有男朋友了。”
久久：“……”
尤新志：“……”
尤新志还是不死心，打铃前放下狠话：“我等你分手！”
老话怎么说的？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我错过了什么？？？”久久难以置信地看向随风，后者居然淡定地看起了滕王阁序。“看着我”，久久一脸严肃，双手捧住同桌的脑袋，“你真有对象了？”
随风摇摇头。
“那你刚刚为什么撒谎？”
“省得以后再有人来问我。”
久久点点头，“好像你说的很有道理。”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似乎每个学校的语文老师，都是衣服最多、品味最高的老师。
6班的英语老师，姓肖。40来岁，喜欢穿恨天高和过膝OL裙，一点看不出已经40岁。
肖老师的课堂，有一大特色，就是喜欢拖堂。像现在，已经打铃5分钟了，6班的学生像嗷嗷待哺的小鸡仔，眼瞅着窗外一溜烟闪过的别班学生，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跟交响乐似的。
而我们的肖老师，并没有要下课的意思。
“问你个事”，两个人在英文朗读声中交头接耳，“许栖洲是几班的？”
“1班啊”，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久久那个轻松的“啊”，一下子拖长了尾音，变成了难以置信地“啊？？？”
“嘘。”随风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 “低调。”
久久突然想到一篇课文。
鲁迅的，《少年闰土》。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用力地刺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