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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恩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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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客厅内,云韵霜和韵雪姐妹两人喝早茶。
看看天色,已经发亮。
云韵霜:「呦,人还没到么?」
韵雪笑道:「姐你也太急了,耐心再等片刻。」
···
就在昨晚,韵雪来访,云韵霜自是欢迎,但不见荷儿。
「荷儿不过来吗?」
韵雪:「楚姑娘有事要办,说明早再来汇合。听得怪铸故事,她想一起去看个热闹。」
云韵霜:「随她喜欢好了。」
两人落座,家丁送上香茗。
「姐你午后就急匆匆走了,整个下午在忙什么?遇到什么好事,眉开眼笑。」
「看你又胡思乱想,只是为明天访怪铸做些准备,敷衍了事可收买不得人心。」
「真的?那可顺利?」
「我亲自出马,自然大功告成!」
云韵霜所言倒也非虚,做准备自然是去了玫苑。玫苑所藏古籍经典蔚为大观,可说包罗万象。云韵霜还是颇有些过目不忘本领,听铁剑说怪铸趣谈,立刻想起有间屋子,有以「电」为题的一些古册。和脾气古怪的奇人异士打交道,自然要投其所好。兵法也推崇知己知彼。
轻车熟路,她悄悄出城,一溜烟就跑到梅苑。也凑巧,火兔嗅到熟悉气息又来欢迎。它也算千年灵兽,敏感又好奇。感应到有些许熟悉气息从另一不太熟的人身上发出,从假山石洞钻出看究竟。云韵霜也看到它,作势欲抱。一回生两回也不见多熟,火兔正犹豫要不要跳过去,焰炽诗心动作更快。彩霞闪动,身影已飘飘降下。她看火兔碍事,随手就丢飞到身后。替火兔顺势拥住云韵霜。
「哈哈,妹妹可好,一日真如三秋之隔。」
「嗯,你能常来,我也很欢喜呢。」
她也很好奇云韵霜后续状况。云韵霜也不防备,两人一接触,不用再施融识术,立刻就就探知到她体内完整的气息运转。经过上次施术,双方的气真是特别融洽。
依然让她舒服的气息,平稳的让她觉得功夫一点没白费。特别的是自己的玫红真气,也跑进云韵霜体内一些。不增不减,居然有扎根的迹象。一般来说,无论人魔,都无法承受自己的真气,逼不出就是死。但云韵霜活蹦乱跳,比上次来还康健许多。想难道她也练有霓云仙子特殊的九转玄功……光看就不可能,相差太多。她猜测还是云韵霜体质特殊。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礼貌性一大阵亲昵后,焰炽诗心拉云韵霜进闺房,茶点闲谈间,突道:「刚好有老仆新送上好一批颜料画具,上回你说愿意做模,今日画张像可好?」
云韵霜:「有何不可。」
她欣赏过焰炽诗心融合金狮国画技的油画,惊为天物。多是石头景物,不知绘人如何。
话音落就被焰炽拉进上次观过的画室。
等真做好摆起姿势让人画,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焰炽很体贴,红脸保证道:「你怎么姿态都好看。」
迟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长衫遮得太严,可否解下。」
遮什么?云韵霜不大明白,但既然好妹妹都说了,还是顺从的把外罩脱在一边,只留贴身短襦。
「这样?」
「嗯,姑且这样吧。已经没什么及得上。」焰炽吃到糖果的孩子般兴奋,用画笔当尺遥比了比,就刷刷地画起来。
虽然说过这种画煞是费时,但她运笔如飞,似乎并不费力。边画边聊,只半个时辰,就说可以了。
云韵霜好奇过去看,只见自己很有气质坐在那,栩栩如生。画面珠光宝气,美轮美奂。
笑道:「我哪有那么美,画得忒过了。」
想这样的画真是惊人,千万要保存好,别给人看到,不然实在不好意思。放置诗心这里大概更为方便。
焰炽:「哪里,也是平时绘惯了静物山水,只画出不到七分容颜,果然还要要多加习练。这幅画还未完成,诸多细节已记在我脑海,等闲时在独自完成可。」
从画室出来,两人卿卿我我又聊了很久。在玫苑时间就过得飞快,云韵霜还是不忘正事,抽出时间去书库查阅。果然很快查找到所需。说告辞时天色尚早,焰炽也善解人意,随有写讶异,也不烦不问。
···
云韵霜又一溜烟跑回了长安家中,日尚西斜,可惜荷儿未归。晚饭后到掌灯韵雪才到,聊几句就回去了。
韵雪早上再来,看云韵霜起得很早,早做好准备。坐了会就急不可耐,风吹草动就向外面张望。
笑道:「姐姐不用急,楚姑娘说到一定回到。」
又安慰说,姐姐从昨晚就苦苦等到现在也不白等,你不好意思说,我也会讲给楚姑娘听。
云韵霜哼了声,道:「子虚乌有,随便你去顽皮。」
韵雪只是看着她抿嘴笑。
被怒视到无办法才又道:「姐姐和楚姑娘的关系好有趣。」
「有趣?」
韵雪:「如果姐姐是男子,你们真是很般配。有时简直就是对闹别扭的小夫妻。如果你更直率点,好好和楚姑娘相处,不是少很多辛苦。」
「呸呸,那是什么比方。好像我做了多不好事似的。雪儿你不懂,眼见未必是真,这些事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那又有多少隐情,和我说也不可以。」
云韵霜惆怅一声:「一言难尽。总之少和她少扯上关系为妙。」
又道:「也许我说的太重,反正没你所见那么在乎她。」
韵雪显然不信这种言不搭调的说辞,突又道:「假设我和楚姑娘都掉到河里,你先救哪个?」
突然被惊,云韵霜几乎喷茶,咳了几下道:
「不像样,这样说算什么,把姐姐当成什么人了。」
「别恼,不是说假如吗?」
「无聊,想都懒得想。」
「何事如此开怀?吾迟到了吗?」
用语有点特别,但很好听的声音从外面轻飘飘传进来。然后无需相迎,人就大方方走了进来。正是去哪里都如若无人之境的楚荷儿。
云韵霜闻声颜色陡变,不意间有些正襟危坐起来。
韵雪笑道:「不晚,只是姐姐从昨晚等到现在,有些心焦。」
然后把楚荷儿让到姐姐对面坐下。
「噢,是如此吗?」
似笑非笑地扫了云韵霜一眼,又对韵雪笑道:
「那要怪她自作自受了。」
这是什么意思?连韵雪都有点奇怪。但也知道她和姐姐关系错综复杂,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如果她们不说也不便问。
云韵霜也不懂,只是瞪着她看。
等家丁上茶壶,楚荷儿悠哉哉品了品,睁才开眼,清澈眸子中仿若闪过一片浩瀚繁星,好奇问:「汝等刚刚在说什么河?」
也不知她听到多少。云韵霜心中一动,抢道:「我们正在说戏水,马上天将炎热,正盘算有什么避暑玩水的佳所。」
楚荷儿:「只论游水,还是大海更有意思。长安离景色普通的蓬莱尚不知几千里,路途遥远。更不说远在南方天边的涨海珊瑚州,听说那边蓝天白云碧海珠光,清澈见底如水晶,珊瑚成山生成片片岛屿,异色彩鱼穿梭其间。如能一游实乃一大快事。」
韵雪拍手道:「竟有这种奇境,听过就让人神往,你和姐姐可联袂前往。就算山险浪疾,也难不倒你们。」
云韵霜道:「何须辛苦跋涉,将来可造艘大海船,备齐物品,一路游玩南下即可。甚至乘风破浪,海外金狮国一游不在话下。」
楚荷儿:「务必造大一点,不然定会拥挤不堪。」
韵雪心领神会,听出嘲讽,会心一笑。
云韵霜不接茬,只是道:「时间不早,别忘了正事,我们上路吧。」
说着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楚荷儿一摆手,道:「且慢,吾才自玫苑奔驰而来,再喘口气也不迟。」
她说玫苑!?云韵霜听得娇躯一颤,不能冷静。想玫苑所在怎会被她知晓,不知闹没闹出什么事。
楚荷儿白了她一眼,嗔道:「汝脸色苍白,怎么,不舒服?」
姐妹间最能心意相通,韵雪似也感到云韵霜的震动,拉了她袖口一下。
「姐,怎么了?」
云韵霜微微失神,马上恢复平常的神态,道:「无碍。」
又向楚荷儿问道:「你去过玫苑?去做什么?」
「投宿。那边主人品位,胜过这边不少。但这边虽然不精致,住着也随意,我也很喜欢。」
云韵霜暗想:这里又不是为你而建,脸皮不要太厚。而且要说精致,我也有非常惊人金殿。如让你见识下……不妥这样家底都泄光了,不能被牵鼻子。
又道:「只是如此?」
楚荷儿笑道:「吾非此境之人,不会干涉此境事务。汝大可放心。其实去玫苑便是为寻汝,只是汝早早已离开,只余主人伤神。」
话锋突然一转:「但很可惜,汝则事关重大,不要妄想挣脱吾之掌控。」
韵雪在一旁听得神迷,想楚姑娘果然对姐姐青睐有加,这番话说得真太直白了。
云韵霜却明白,她所指分明是龙气。如果不是自己得到的什么皇龙之气,对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想到此节,一股冰凉直透脚底,真是不甘又无从发泄。
但旋又想起,诗心妹妹也说过自己的龙气来自异界,她说不管无关事,难道……
她忍不住盯了一眼楚荷儿,微露狡黠笑意。
楚荷儿马上心有灵犀,也报以微笑:「不必向她打探,因为吾不准她说。」
云韵霜想这个家伙实在聪慧过头,像能读心似的,什么都别想瞒她。而且处处霸道,不留给人稍留颜面,真是没被她算计死就早被气死了。
但也知她话既出口,绝非戏言。这条路大概行不通了。可恶,怎么不早点想到。
见云韵霜不言,楚荷儿又道:「不必遗憾,就算让她说,她也未必知道多少。就算全知道,对汝也无裨益。」
韵雪听得一头雾,对其他事不怎么关心,但对两人口中的玫苑主人颇感兴趣。楚荷儿便绘声绘色给她形容了一下焰炽诗心的美貌等等。
韵雪听完点点头,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怪姐姐太无情,怎么那样拔脚就走。还要姐姐有机会介绍大家相识。
云韵霜含糊的应了声,说以后有机会自然如此。好在认妹妹的事没被捅出来,虽然韵雪不是小气之人,但嘴上可厉害,一通挖苦讽刺就够受。虽郁闷也松了口气。
这时又听楚荷儿道:「吾从玫苑取得件宝贝,特地带来同赏。」
韵雪拍手称是,云韵霜也很好奇,果然诗心也应付不来这个蛮横的家伙啊,想玫苑之中奇珍如山,不知被她看上了什么惊人的物件。
马上,楚荷儿手一挥,一张绸缎覆盖的大板就立在墙边檀木桌上。好暴力的封物术,云韵霜心中一凛,就算自己来,暗地多加些力,才能看起来那般轻易吧。又想楚荷儿的封物术纯粹源自她匪夷所思的功力,其它方面未必多出奇。
不过着这物件是?有不良预感。
锦盖揭开,果不其然是那个!就是自己只穿短襦,显得略羞涩的那副画!看似已经完成了。已经装好在金粉刷过的框里,显得富丽堂皇。仔细看画中人眼神的反光到发丝,到衣服纹理,都精绘过,豪不敷衍。和昨天粗画过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韵雪直了眼,想摸又怕弄坏,人都想扎进去看。
喃喃道:「真的是姐姐吗?如此妩媚温情?」
楚荷儿笑道:「此便是俗语所说,见人下菜碟,见了人家就柔婉了。」
韵雪用力点头称是。
楚荷儿继续点评,三分说画技,倒有七分说人。又说了些太古板,衣物太多等等。
云韵霜一旁早听得气恼,但她也沉得住气,一语不发等她们说到满意。今天看情形不善,越是纠缠越讨不得便宜。
终于楚荷儿一挥袖,又把画像收好。才刚想起她似:「为何一脸气鼓鼓,好像这宝贝是吾抢来似的,汝也想要吗。」
不是?云韵霜真有点不信,想如果不抢,诗心还会画好硬塞给她?
「喜欢就留下吧,将来我也可再画一幅。」
楚荷儿笑道:「这样想甚是,顺便说,我答应玫苑主人,想画时汝会随叫随至,她才欣然把画赠吾。可不要让吾失信于人。」
云韵霜有点发怔,想哪有这样替人做主的,就算我耐心再好,也不能一再毫无原则的退让。严词拒绝吗?和楚荷儿的冲突必然浮上水面,现在准备实在不足。而且诗心知道会怎么想……
一旁韵雪突然打破她思算,扯了她一把:「姐姐,还不快谢谢楚姑娘成全。这般就不用天天辛苦奔波两地了。」
云韵霜不悦,想谁辛苦奔波了?但一失足千古恨,这个问题上大概越辩越黑。
又看了眼楚荷儿,正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看不出喜怒,真怀疑是不是真心想自己答应。
心又一动,想就算天塌地陷又如何,也不至不敢接招。
向荷儿一拱手道:「小女谢过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