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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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穿破黑暗之时，任婧已经离开。
巨型城市在熹微晨光中慢慢苏醒。一道微不可闻的关门声就这样湮没在人间的喧嚣中。
屋内，男孩拳头紧攥，泣不成声……
“啪嗒” 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人轻轻的走进来。
看着在床上哭泣的男孩。轻叹口气，走到床边，伸手抚过那小小的拳头，最后停在布满泪痕的脸庞上，轻轻的拭去男孩眼角的泪，柔声道：“别哭。”
然而，男孩哭的更凶了。
迟来无法，抱起程楠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拍着程楠的背，说：“想哭就哭吧，还有我呢。”
第一次得，程楠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总算是不再孤身一人，总算是有个人能让他靠靠，尽管，他才刚刚十岁。
有的人，忙忙碌碌数年，才在最后时刻窥见了那繁花似锦的内心世界。
而有的人，只凭着一句话亦或是一个动作，轻轻的就叩开了那扇严丝合缝的门。
之后的数十年，程楠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但他们大都脚步匆匆，来过又走；只有迟来，一直陪在程楠身边。
流年易逝，转眼间程楠和迟来一起就过了许多年他送他上学，又接他回家的日子。那个常常在夕阳下独自行走的孩童有了一个愿意牵着他并肩走路的人。
尽管这个人经常犯浑，逗的程楠常常把他赶出房门，然而每次，他都会切好一盘水果，好言好语的哄开程楠的房门，把果盘放在程楠的手边，离开时顺手拨乱程楠的头发，再静静离开。
生活平平淡淡，却并不孤单无味。
任婧离开的第一年，程楠通过了跳级测试，进入七年级。同年十一月，萧何来于二人告别，他要接受冷冻，时间为十年。他们约好十年后见。
任婧离开的第二年，许未之的肩膀上又添了一星，升为中将。沈墨，许未之和迟来三人，陪程楠过了十二岁的生日。次年二月，许未之也接受了冷冻。
任婧离开第四年，程楠十四岁。这次没有了萧何，沈墨，许未之，只有迟来。他为他唱了生日歌，为他点了蜡烛，为他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全息眼睛，带上后，能看到数光年外的宇宙，瑰丽绚烂。
时光转眼过去五年。程楠在大学的最后一年。
最后一个学年并没有因为程楠的即将离开而变得闲散。
相反，它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作为学生会主席，程楠要准备开学的迎新演讲，要组织十月的校庆，这又要开无数场会，修改无数次现场。
同时，毕业学年，程楠还要准备毕业论文。虽然不是立刻就毕业，但程楠要先发表一些论文或取得一些专利以保证他能顺利博士毕业。
然而不巧的是，程楠的导师是邓普斯.盖尔，联盟最严格的老师。当时程楠修博士的第一年，老先生第一眼就相中了程楠，当时直言，自己找到了一生最重要的知己。然而，两年过去，这知己除了在他的指导下做了不少著名研究；还学会了怎么给他添堵。
多方因素综合下，程楠第一个月忙得连迟来的通讯都没顾上回。
刚开学忙，迟来是知道的。
但连续一个月不回他通讯。迟来这个机器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告诉他要是再不主动联系程楠的话，他家小朋友可能就要被邓普斯那老头整人拐走了。
介于此，他决定去学校找程楠。
至少，先确定人还在。
彼时正值十月初，天气依旧炎热。
程楠十三岁考上的坦斯勒大学是联盟第一学府。这所学校不仅在学术造诣上极高，在其余各个方面都有它的特色。
就单单说这选址一事，绝对是学院创始人思想特立独行的最好表现。
他不选在市内，不选在郊外。他把大学建在了无人区。并美其名曰锻炼学生身体与意志。
从离大学最近的传送站出来，要在干旱荒凉的无人区中跋涉将近六十公里后，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距离对迟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只会没电。
但对其他学子来说，却是极其辛苦的一件事。
因此，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坦斯勒校园内的景色却又是极好，人工建造的达到几千公顷的保护罩，将整个校园包含其中，这个巨大的保护罩控制着校园内的温度，湿度等等一系列环境参数。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据说，坦斯勒的创始人非常喜欢这句诗。但历史久远，这些茶余之时的笑谈的真假已不得而知。
迟来到校门的时候，程楠正在赶去实验楼的路上。
但他被拦下了。
程楠皱了下眉，冷淡道：“你好，你有事吗？”
拦他的是一个学长，和他平级，至于为什么叫学长吗，因为这位学长的毕业论文已经不知道被打回多少次了。坦斯勒的人出于礼貌，喊他一声学长。
但程楠不知道，他看着来人略显成熟的面貌，以为这是哪位辅导员。也是出于礼貌停了下来。
“程楠，好巧，你这是要去实验楼？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来人说了两句话后，程楠慢慢想起来，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前几天在男寝楼下对他高调表白的那位。
程楠顿时感觉不太好，但他还是保持了面上的友好：“你是？”
赵景：“……”
众所周知，程楠的第三专业，是语言的魅力。
程楠看了一眼通讯器，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学长已经耽误了他三分钟。
“你有事吗？没事我走了。”程楠有点不耐烦。
“诶，别急。这都到饭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正巧我也没吃，一起吃吧？”赵景提议道。
程楠回道：“不了，我吃过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并没有熟到一起吃饭的程度，谢谢。”程楠说完，转身欲走。
赵景当然不愿意，他伸手拉住程楠。
程楠再次皱了皱眉，正想把手抽出来。
“程楠。”另一道声音响起。
程楠闻声望去，看见了迟来。
他愣了愣，随后把手腕从赵景手里抽出来，没再理会赵景，向迟来走去。
“你怎么来了？”程楠走到迟来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迟来看着程楠从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心道：“小样，装的还挺像。”
然而他并没有拆穿，说道：“想你了，来看看你。吃饭了吗？给你带了点，先垫垫。”
说着，抬手递上了拿了一路的盒饭：“在家做的，可能有点凉了。”迟来补充道。
程楠接过，说：“谢谢，正好没吃。”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在意赵景的心情。
刚刚“吃过了”的程楠就拉着迟来在路边长椅上座下，打开了盒饭。
“还四菜一汤啊。”程楠说道。
“嗯，给你补补。开学一个月都瘦了。”迟来回道。
“没有吧，我长个了。”
“是，长了三cm。但体重没涨，按比例来算，是瘦了。”
程楠：“……你什么时候把你看人的时候不光看外表还看人家身高，体重，分析体脂率，分析品味，分析爱好等等一系列问题这毛病改改？”
迟来笑道：“写在基因里的东西，改不掉。”
程楠敷衍的“啧”了一声，没再说话。他确实饿坏了，从早上睁眼开始，就接到自己导师的通讯说实验结论有些问题，要重做。学生会那边又还有工作要安排，学校上空的保护罩需要检修，要选志愿者，而作为学生会主席，程楠被要求必须参与，刚刚从天上下来，拿起通讯器一看，邓普斯给自己发了99+条通讯，顾不上吃饭就向实验楼赶。半路却被赵景拦下了，程楠本来心里烦的很，但没想到因祸得福直接碰上了来找自己的迟来，还带了午餐。
在那一刻，程楠感觉自己特别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