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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chapter44 温暖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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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心她不让你看见
温暖的事都在她心里面
——JAY《听妈妈的话》
我叫杨玲鹃,在□□的时候嫁入了老林家,我婆婆赵氏家境尚可,读过些书,是个通达的女人。我嫁给林匡达时,老太太的三闺女得了重病,年初没了。
年景不好,加上这事,大柳树边儿的老林家,恐是愁云惨雾。本欲来提亲的事,连昔日做媒的王婶都说这事得耽搁,哪知年后不久,我婆婆就带了林匡达一身齐整的来了。
我母亲说,这一个家,不看别的,只看这女人便知一二,她说我婆婆经地住事,干净利落,为人和善,便二话没说地将婚事应了下来。
这老人家的眼光不差,最苦的那阵儿,大柳树边的老林家依然恬淡如昨。我婆婆说林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这门庭的牌子不能跌了份儿,林家不亏女人,这女人只管把家暖热了,便是自己和家人最大的福分。
那时年轻,只当是家常话听了,等长了岁数,愈发觉得这话朴质深刻。于是也寻着这话中的道理,开始持家、开始度日。
林匡达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功劳便是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刚听时觉得心里不平,给老林家拉了半天的磨,头发也白了,脸也抽巴了,就换来这等表扬,真想熄灶罢工。
那阵子汶川地震,一天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哭、哭了看,转念想想,山崩地裂中,若是这些遇难的父母得知孩子活着,当真要含笑九泉了。
瞅着老林一到周末就奔市场买肉买菜,美丽长美丽短的唠叨,你便也想通了,你的功劳和他心里最记挂的连着,可不是此生最大的功劳?
去年我做寿的时候,簌郴从美国打了电话,他爸接的,一听声音偷偷挂了。晚上告诉我时,将工资折子放在我的枕头底下,直说对不住。我点头,身为父亲他做了该做的事情。
第二日,老林抱着报纸研究,大中午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央二套,我以为他也动了什么炒股的心思,仔细一听原来是美国华尔街闹金融风暴,晚上他笑呵呵地说:“总算也轮到老美倒灶了,没咱不成!” 他把对儿子的怨气全算在了美利坚的头上,我心知肚明。
据我的一些打探,林匡达家祖上也没什么封侯拜相、才子巨贾的先辈,都是和我杨家一样的小老百姓。中国人一旦父母这辈没什么指望了,便喜欢在这孩子上一较短长。
我和老林都是工人,一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出头,也只能把日子过踏实了,倒是孩子还算省心,亲戚朋友谁见了,都说我有福气,女儿嫁的好,儿子又争气。
在外我和老林是风光八面,连老林他们厂长,见他都十分客气,以前这曾让老林分外得意,可如今我们倒没觉得好,女儿给资本家做苦工,儿子给美帝国主义做长工,这心是越来越沉,越来越空。
以前我觉得我懂孩子,可自从簌郴去美不返,我和老林就觉得像做梦似的。还有前年亲家喜上眉梢地告诉我们簌郴和金子的婚事,老林和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幸好是金子,林sun若找个美国妞儿,你们老俩不得嚎啕大哭去?”美丽一旁安慰。
“养了半天老林家竟出了个情圣,为个女人连爹妈都不要了,你说早年我催着他去娶金子,他不娶,如今两人都离八丈远了,他又迷了心窍,连自己也卖给美国了!”我欲哭无泪。
“兔崽子,一个人在美国逍遥,和着我们都该给他收拾烂摊子。我们几十岁的人在顾家门外站了大半晚上,连个赔礼的话都没递进去。如今这婚事咱还蒙在鼓里,亲家倒先来了,瞧金子她爹那德性,明摆着是向咱老林家讨说法来了!你说这金子以前也是懂事的闺女,现如今别说给公婆奉茶请安了,连个电话也没打一个。人不见,这聘礼我们不下,没这规矩!”
老林因这事气病了,家里也不敢违了他的意思,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金子家,说等孩子回来,这聘礼和酒席都一齐补了。金子,也就是你了,否则我真不能随便让人进这林家的门。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我常向老林抱怨,簌郴和金子就算有了孩子,也得养在美国,回来跟咱们一通洋文,还不如董笑亲呢!
“美国长大的孩子金贵,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本末倒置!人家是爷爷,我林匡达得给他当孙子,我儿子都不指望了,还指望什么孙子?”老林气地一转身又侍弄他那些花儿去了。
我叹息一声,听到电话响,忙抬手去接,一听是簌郴的声音,心里直抖,血冲上头,当即压了电话。
林匡达从阳台上探出一颗脑袋,问了声谁?我说没听清,老林一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便已明白了八分。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我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伸过手去,指尖还没碰到话筒,就被老林凶神恶煞地按住了。
“忘了在顾家门外掉眼泪了吧?没金子,林簌郴去不了美国,这话可是金子她爹给咱的下马威,都忘了!”
“林匡达,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苦……,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他就是杀人犯,也是我儿子,你也给我条活路!”我听着,忍不住冲老林吼。
老林看着我,眼里是无声的埋怨,将电话气哼哼地摔给我,一个人又转悠到了阳台上。
“我们如今就等那口棺材了,想催命你就勤打着,美国有你亲爹亲妈不是,还打回来干嘛?”我抱着电话冲着那边骂上了,心里则因儿子那一句妈叫地热血沸腾。
“妈,我回来都好一段日子了,现在和我姐在一起!”那头怕我挂电话,急急说着。
“美丽和你在一起?哎呦,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可没白长,连你姐都叛变了!”我一惊一乍地说,心想美丽你做的对,你一叛变,那老林也是纸老虎,撑不了多少日子。
“妈,我给你说个事,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姐要和董春莱离婚,协议都邮过去了!”
“离了好,我家美丽何愁没人要了?自打嫁他老董家,我就悔呢!”我闻听不觉伤悲,倒觉轻松。现在离婚算什么大事,那董春莱早已不成样了,不踹他莫非还留着他给自己气受!
“妈,你得过来,我姐……我姐……出车祸了,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呢!她整日里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怕你们操心,都瘦成柴了!”林簌郴想着林美丽一天胡吃海塞、在淘宝上疯狂购物的模样,夸大其词地描绘着,心想林美丽回去我得给你好好上上表演课,咱俩这戏做实了,老妈只要见了我,这回家就有望了。
真是算着开头,算不着这结局,美丽你个傻孩子,早说不让你走那么远,去你姨妈那儿待几天也成,一个人跑了大老远。瞧这罪受的!
再听下去,我也得提早进坟坑了,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省心,挂了电话,我看着老林,一下子难过起来。
“都是你,当初我就听说董家那老太太逼死过老太爷的小老婆,那董霜和她老公也是貌合神离的,端着大小姐的派儿,难伺候的要死!咱家美丽善良,嫁过去准受气,这下可好了,美丽出了车祸,老董家没人问一句,现在又提出离婚,美丽光顾着体恤你个老东西,受了委屈也往肚子里咽!”
女人这发火也是门炉火纯青的艺术,我练了数十年,才摸对了门道,此时适时的发作,十分奏效。
老林送我去飞机场的路上,我都没搭理他,想着能见到我的一对儿女,我心底那个畅快。
“假公济私去了,还甩脸子?”林匡达下车时背着手,斜着眼睛嘲讽我。
“我也没济老杨家的私,还不是为你老林家公干去了?”我闻言,心想果真是过了一辈子,这一点作奸犯科的机会也不给,我都五年没见我儿子了。
“这伤筋动骨,得好好养,卡上我给你打了两万,那小子的钱一个子也不许用!”他低声冲我交待。
“都舍得动用小金库了?美丽一听,恨不得再躺上两月呢?”老林疼闺女,我倒奇怪他怎么就买了一张票,儿啊!你爸这关恐不好过呢!
“我在家等着董春来,这回他不给我说出一二来,我饶不了他!”老林自退休后,就没什么精气神,这会儿瞅着目光熠熠,大有和老董家干仗的架势,我于是明白他此时独当一面的林家风骨。
“一切还看美丽,别搞地没法收场,还有董笑呢!”我提醒老林。
“刚还喊着让人离呢!什么人啊?”老林没脾气地数落我。
“咱们在这儿给人家造势、冲锋陷阵,你家美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儿,到时候人家夫妻冰释前嫌,我们倒成恶人了!你只记着一条,别丢咱老林家的威风,她董霜是过气的权贵,咱家可是中美合作,大趋势得咱掌着!”我给老林分析着形势。
“美国的亏还没吃够啊?这一去,那小兔崽子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还得往美国跑!”老林瞪我一眼,我又因簌郴挨了枪子。
在我四小时后立在女儿美丽面前时,她脸上擦着鸭屎绿的洗颜泥,手里正拿着美宝莲的指甲油往幸存的一只脚上颇喜悦的涂着。
“妈,我是……提前……先……先……替你们瞧瞧……这林家逆子,我……已……替您和我爸……收拾过他了!”她手下发力,坐着滑椅迅速逃离了危险范围。
“嗵——”她的石膏腿撞在了门板上,尴尬地冲我笑了笑。
“你弟弟攻心战术果然不俗,你爸这会儿正失望呢!”我打开冰箱,看着里面食粮充裕,再走到她这屋,苹果鸭梨、酸奶、瓜子腐败地堆在桌上,近处的垃圾桶里皆是战斗后的丰功伟绩,那挂在架子上的衣服,簇新鲜亮,皆是我儿子惯用的伎俩。
“我爸……还……还好……吧?”美丽吐着舌头,眉眼四处扫着。
“统一战线遭到破坏,你想这内战还会远吗?”我眼明手快地剿了她的手机,见有电话,示意她给老林报平安。
忘提了,林家曾出过戏子,这搁过去不是什么光彩事,可如今一看我女儿美丽在这边悲声切切地糊弄她爸,我觉得这遗传的确是件挺可怕的事。
老林那头恐是老泪纵横,被他女儿这番孝慈之心感动地稀里哗啦,其实这孩子比大人骗人的招多多了,若再是个女人,就更是防不胜防。
“要拿这功夫,对付老董家,还至于遭此一劫?”我拿过那病例看了半天。
“老董家刀枪不入,我这实打实地演苦肉计都没效果呢!”
“那……离婚……想清楚了?”
“没有……”她耷拉个脑袋,一阵安静,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得,你爸为你两肋插刀这义举准黄!”我替老林不值。
“还有脸哭,当初我不同意,你死乞白赖地非他不嫁,如今孩子都那么大了,后悔也晚了!先把伤养好,能风光回去就是你的造化,真要是那董春莱心坏了,你也就认了!先说好,我和你爸心里也有准备,一切看你!”
“董笑还听话吗?”
“还是那样,我问他你爸妈要是掰了,你跟谁?你知道笑笑说什么,谁也不跟,你们俩工资的一半都给他,他去外头快活去!”
“皮痒了,等他爹给他娶个小妈,他就有地儿快活了!”
后来听说美丽和顾家那可怜的闺女又阴差阳错地遇到,我心里挺不是滋味,老林家本本分分,没做过恶事,如今簌郴这事,果然遭了报,让美丽摊上了。
“妈,你别多想,即使不是小顾的孩子,咱也得施以援手!人家没承咱多少恩惠,倒是我前前后后麻烦了人家好久,你说咱祖上是不是积德,让这丫头给咱还恩来了,住这段日子,我倒挺喜欢这丫头的!”
“人家有什么理由给咱还恩?是咱对不起人家,这事你别给你爸说,他那人心事重,一旦胡思乱想,搞不好簌郴和金子都进不了门!”我叹息一声。
“呦,妈,看样你是准备松口了?我就知道,您嘴上气,心里惦记地紧!”美丽搂着我说。
“我有什么办法?这亲家的面子咱也得顾着,不过你可听好,今天他得给我个交待,我无论是打是骂,你都不能掺和!”我警告美丽。
“他也躲不过,自己心里清楚!”美丽冲我苦笑了一下。
我左等右盼,这人也没见着,父母果真都是苦命身,美丽劝我先睡,我怎么能睡的着,想老林肯定也是一宿合不上眼。
簌郴是日后林家顶梁的男人,老林自小是放了多少心进去,如今心伤了,总是比别人都痛的。
楼梯传来脚步声,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我端坐起身子,看着那门锁咔嚓一声被打开,簌郴一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和昔日冒雨载我回家的那个贴心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自己的孩子变没变,只要看看那双眼睛便能读出个大概,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当他在我面前那么一跪,双手搂了我的腰,一遍遍地唤我,我那气便消了一半。
三十出头的人了,哭地如年少时一般,风霜、疲惫皆现于我这个做母亲的眼里,本欲抽他几巴掌,如何也没了力量。
“妈,我对不住你们,我跪着,您……别走……”他死死拽着我的衣角,不知是害怕还是冷,浑身抖地不成样子。
“算了,快两点了,你姐得休息,把这衣裳换换,明天咱一家人坐下好好说说,我心里有个谱,你爸面前才好为你圆场!”我拍了拍他说道。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忽地点头,抱着我又哭了起来,似怕我飞了不住叮咛我别走。
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揣度着簌郴恐怕是没少受罪,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还好是回来了,几年来心中的一块磐石终于落了地。
“呦,羞不羞,多大人了,还撒娇呢?”美丽拿她弟弟取乐。
“那……那天……是谁……死皮赖脸地……要我背来着?”簌郴翻了老账,二话没说地背了他姐去屋内休息。
以前簌郴犯错,美丽就给他爸出招,不是罚簌郴背她,就是当她的“使唤丫头”,二人吵吵闹闹,家里才热闹,现在瞧着,美丽都快奔四十了,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我幽地一叹。
我和簌郴的一番长谈,却没能立刻实现。簌郴病了,烧地吓人,社区医生来给扎了液体。
“好么?我就是伺候你们的命,老林家是给我金还是给我银了!”我发着牢骚。
“美国医疗得多贵,据说有个小病也得扛着,如今回国了,这长期潜伏在体内的火毒都蹿了出来,是该清清!”美丽同情地看着他弟弟。
“我看你弟弟就是脑子有病,哪天非拉到你小姨医院看看?”
我和美丽正说着,那边簌郴又说起了胡话,什么他要死了,什么老董家是食人兽,美丽一旁听地呵呵直乐。
可后来她的笑容僵住了,簌郴唤着顾家丫头的名字,左一声想她,右一声爱她,隐隐还哭着,美丽望望我,我望望美丽。
“老公都病成这样子了,金子也不问一声?”我心里凉凉的,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妈,好像两人吵架了,金子说过年就回来,她那边马上就毕业了,我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接人家电话!”美丽把知道的情况悉数告诉我。
“那……那……为何……吵架啊?”我一听急了。
“好像是为了孩子的事,金子想晚点考虑!”美丽无奈地看我。
“这孩子哪是早点、晚点要的事?金子她……,哎,你们这些孩子,都让人没法说!”我气地胸骨都痛了。
替簌郴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的笔记本中滑落了一张相片,顾家的丫头,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拿走了那张照片,隔天他穿着件单衣,跟疯了似地找,我佯装不知地问他,他一个劲儿地跟我打马虎眼,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那张照片砸到了他脸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训着儿子,心里去害怕金子别是因为这事伤了心。
他钻回被窝,不吭声,这病反复了去,晚上又烧了起来。
这五年是老林家的一场噩梦,我瞧着簌郴病恹恹的样子,什么话都不敢问了。
簌郴睡着的时候,美丽也觉出点问题,偷偷和我谈着他弟弟和顾家丫头的事儿,当我听到那丫头有个五岁的儿子时,我拉着美丽的手,气都走不顺了。
“那阵儿两人住在一起,你说会不会……?”我眼睛跳啊跳地。
“不会吧?我弟弟有分寸,听彭子说那孩子的爸爸是个日本人!”
“日本人?”我愈发疑虑重重。
“是日本………日本……人,嘶——”美丽一顿,也不吭声了。
我于是经常借出去买菜的功夫,跑到顾家丫头住的地方,做贼似地观察,那个孩子长地虎头虎脑,脸型、眉眼都着实像簌郴,远远瞧着,这手就跟长了翅膀似的,渴望着能摸到那孩子。
我回来愣愣打量簌郴的时候,已大好的他以为我想他想疯了,没事搂着我,拿话哄我。
我恨地一把推开他,心想我哪有什么力气想你?若那孩子是我孙子,你就趁早滚回美国,反正老林家有后了,你和金子要不要孩子都是自己的事儿,与我们无关!
我赶簌郴回美国,他逆反心理上来,直说不走了,什么美国公司看好中国市场,正寻找商机呢!
有关那个叫做大雄的孩子,这事令我左右为难,怀疑归怀疑,可这事又不能随便提,美丽说只能维持现状。是啊!若真是,人家也不会让这孩子认祖归宗?哎,老林家没这福气!
董春莱签了协议寄了回来,美丽发了半天呆。董春莱就是个狼崽子,我骂着老董家,却担心着我的美丽。
美丽不哭不闹,去了石膏,腿脚能活动的时候,没说一声,自己订了机票,下了与董春莱离婚的决心。可自从回去,就没能出了老董家。
“这分明是瓮中捉鳖,我姐就是没脑子,这回又让那董春莱给骗了,离了我姐,他董春莱连个粥都喝不到嘴里!”簌郴捶胸顿足地说着失策。
“谁是鳖啊?小兔崽子,你姐白疼你了!”我瞧着这帮作恶多端的男人,心中翻滚着怒火。
“妈,我是打比方,怕我姐吃亏!您得去趟老董家,你要是不嫌弃,我跟您去,他家房顶我都能给他掀了!”簌郴摩拳擦掌。
“行了,你还一头包呢!我回去再计划计划,安抚好你爸,你现在出现,备不住老董家房顶没掀了,咱家先一场内斗,让老董家瞧了笑话!给金子打个电话,别给我添乱!”我临行交待。
我回去后,我婆婆大老远的从林匡达的妹妹家打电话,恐也听着点风声,直说不让我累着。她九十岁的高龄还思路清晰,她说:“玲娟,老林家你替我撑着,不管是嫁出去的,还是嫁进来的,都得好好照应着!还有簌郴,这孩子就是那宝玉,心里通透着,咱林家的孩子不能在外面漂着!”
我应了一声,婆婆的意思还是那句老话,这家得暖着。那最后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一揪,我没想到簌郴,脑际全是那个背着小书包、如露珠般明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