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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误佛(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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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回到禅院,她的视线放空,透过窗棂望向天边,天空都染成了瑰红色,她抚上心口,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她说得那样轻巧,那样云淡风轻,险些就连自己都骗过了。
后来整整一个月里,她都没有再见过悟尘,也没有再等过。
九月初她就要回宫了。
她知道圣人给她定了个驸马,听宫里传信的人说驸马怎么怎么好,翻来覆去统共就是些赞美的话。
她知道聂郎君,以前还曾有幸见过一面,那确实是个如清风明月般的男子。
上阳聂氏唯一的郎君,门媚清贵,聂郎君更是以品行高洁闻名长安,还得了个美称,人唤月君。
他年方十六便官居三品,更是前些年科举考的探花,很得圣人器重。
其实最初知道驸马已定的时候她是慌乱的,但是距离宫人传信没几天,聂郎君不知道因什么缘故突发旧疾,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当时还觉有些惋惜。
倒不是因什么旁的缘故,倒是觉得这般人物就这么逝去,不免教人唏嘘,自然而然的,婚约不了了之。
八月底,宫里发生了件天大的大事,圣人寰了,举国白丧。
九天闾阖开宫殿,万国衣冠冕族,说的便是此番盛世王朝。玄.宗帝因病暴毙,顺理成章皇位传至长云朝第三位圣上,玄.宗帝之子云善。
没有人怀疑玄.宗帝因病暴毙是否有蹊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当天云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握着经书的手一松,经书掉落在地。
她也没等到九月初再回宫,圣人寰了这个噩耗对她来讲不亚于五雷轰顶。
圣人对她的好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一直都害怕,害怕被抛弃。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突然暴毙,过去的一幕幕划过眼前,圣人笑得温和的样子,圣人赐她名姓时的样子…
眼前出现一双乌靴,靴帮上金线刺着日月龙纹,庄重又威严。
来人抚上她的颊,温柔的帮她拂去眼角的泪。
云华抬头,她微微睁大眼。
八月底,空气中还漫着热气,禅院里的白玉兰开得烂漫,蝉鸣吱吱响个不停。
是太子哥哥。
心里的无措`难过全部到达巅峰,云华泪珠大滴大滴落下,她眼圈很红,是呜咽的哭,没有哭出声,闷在嗓子里。
看了很让人心疼。
云善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揽到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他动作很轻。
云华把头搁在他肩上,连带着他身上的墨香味都是那么熟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看到他,她心里就会安心。
好像有皇兄在,再大的事情,她都可以坦然面对。
云华咬着唇,在最熟悉最亲密地皇兄前展露了最脆弱的一面,哭得泣不成声。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肩头衣袍的布料,他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不,他没错。
云善墨玉般的瞳眸里满是偏执,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如果不这么做,他又要等到几时。
已经太久太久了,再等下去他怕自己都等不动了。
刚踏入禅院的悟尘脚步顿了顿,他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捻着佛珠的手不自觉停下。
来找她之前,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在心里组织了好几次语言,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不需要了。
他转身离开,云华似有所觉地抬头,只看到拐角处荼白色僧袍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