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魔女之心(2) ...
-
【魔女带走了伤痕累累的莱斯，将他治好后，教会他如何使用魔法。这却是莱斯苦难的开端，性格暴虐的魔女经常毫无理由地鞭打他，将他丢至各种危险的地方，莱斯身上的伤口从未愈合过。他咬牙将一切苦痛记在了心中，他是如此的冷静，他很明白，在这片地域他能活下靠的是魔女的庇护，只有他真正的拥有力量，才能够杀死魔女，永远的离开这里。因此，他在等待，等待那个他能亲手杀死魔女的时机，日复一日，莱斯的眼神变得愈发的阴冷。
但他没想到那天会来的这么快，他捂着被藤蔓划伤的手臂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魔女瞪大的双眼，她不知何时已经死去，左胸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鲜红的血液铺满了整个地板。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啊他想起来了——
魔女的血竟也是红的啊...】
过玥将莱斯带到了书房，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空间。与他想象中阴冷黑暗全然不同，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书架上，浮现出隐隐的符文。一只白皙的手将书籍取出，在阳光下，魔女好像披上了一层面纱，变得不太真实。
印着神秘符文的书本被魔女翻开，莱斯若是认得古魔语，他便能知道这本书叫《十步教会魔法初学者——魔法入门指南》，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但胜在能用。
该说不愧是男主，莱斯比她预想中更快地进入了冥想状态，散发着各异光芒的元素紧紧将莱斯环绕，似是在为他加油鼓劲。过玥抬手不客气地挥走了一部分，被冲散的元素绕着她打转，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抱怨。
“好了好了，下次换你们总可以了吧，抢着一起上是想看这小子爆体而亡吗？”被元素们吵的没法专心，过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用灵语与元素们交流，总算是将它们安抚了下来。
她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认真地思索适合莱斯成长的最好的路径，仅仅促使他成长还不够，未来莱斯还会回到亡灵之森，因此，获得某些魔兽的敬仰是很有必要的……她将构思好的方案写在卷轴上，深邃而狭长的眼眸藏匿于帽檐下。
莱斯不知不觉间冥想了一整天，若非肚子提出抗议，他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令他沉迷，与此同时，他还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魔力的增加。对他人来说万分枯燥的冥想，却使莱斯格外的趣味盎然。
他睁开眼，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某亮光。魔女背对着他，躺在摇椅上，无声无息，似是睡着了一般。
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莱斯起身，放缓落脚的力度，悄无声息地向魔女靠近。她睡的很沉，红唇微张，双手自然地交叠在外袍上，仿佛能听到从她唇中吐露出绵长的呼吸。莱斯伸出手，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向前伸出，正当他的指间擦过魔女的帽檐时。
“冥想好了？”
莱斯一惊，猛地收回手，装出乖顺的样子在魔女身前站好。“嗯。”他侧于身旁的指尖颤了颤，淡淡地收回视线。帽子上烙刻的法阵光芒暗下，自指间传来的麻痹很快扩散到他的全身。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夜翁飞到了他眼前，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尖。被毛绒覆盖的小爪拍了拍他的脸颊，全身麻痹的莱斯毫无反抗的被它喂下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那化在嘴中的味道比闻起来更加糟糕透顶。
莱斯的眉毛微微皱起，却只能硬生生站着忍受。
“叭咕。”夜翁扭动着它肥肥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落在了魔女的肩头。
‘哈哈哈，让你上次把本大爷弹飞，遭到报应了吧小子。’
‘罗罗大师你加了什么在里面？’
莱斯这么难看的表情属实有些难见，过玥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夜翁的脑袋，嘴角扬起，哦，全能的暗黑神罗斯塔在上，她可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嘎嘎嘎，一点蝎芒草。’
蝎芒草是用来治愈伤口的万能药草，常用于外伤膏药，实际上直接服用比涂抹更能发挥药效，却极少有人选择口服，这是因为，蝎芒草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就连味觉退化的黑鼹猪也对此避之不及，可见一斑。
看着莱斯面露菜色，过玥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一回，捻起一颗糖果，屈指轻轻地送入莱斯口中，顺手抹掉了他唇边沾上的小绒毛。莱斯只觉得嘴唇传来一阵酥麻，他的眉头紧蹙，双眼紧盯着魔女，试图后退一步避开魔女的触碰，但麻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他双眼微怔，感受到被黑丝包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冰凉不带丝毫温度。
她到底想干什么？！
莱斯的内心无比纷乱，但少年人的思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随着糖果在他嘴中化开，他紧皱的双眉也随之展平。
好甜。
这大约也是一种苦尽甘来，明明是再为普通不过的橘子糖的味道，但是那甜味却是深深刻进了他心里。他有多久..没有吃过糖果了。
真甜啊。
莱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满足，令过玥有些发愣。眼眸微垂，她倒是完全忘了，莱斯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啊，不管面上多么冷漠阴沉，但也只是孩子呀。想到他马上要经历的种种，过玥感到于心不忍，但她很快将心中所想压在了心底，不管如何，作为男主，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一切，她不该干涉，也不该去干涉。
这是她，平调者的职责。
“该做饭了。”魔□□雅地起身，拍了拍莱斯的肩膀，顺手解除了他身上的麻痹。随着魔女指间的脆响，墙上古铜色的灯盏逐一亮起，驱散了房间的黑暗。漆黑的裙摆摇曳，她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待房间被灯光完全照亮时，同地上的影子一齐消失不见。
此刻，莱斯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单手按着后颈转了转脑袋，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羊皮纸制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看不懂的文字，这是什么？
“叭叭咕——”
夜枭一屁股坐在莱斯的肩头，啄了啄翅膀，‘为什么本大爷要留下来照看蠢小孩。’
“罗罗大师你也不知道吗？”
莱斯拇指抵着脸颊，好奇地看着卷轴，这是一人一鸟的鸡同鸭讲。
“咕咕。”罗罗大师挥动翅膀，一翅膀糊在了莱斯的脖颈上，‘本大爷饿了，快做饭。’
“哈哈好痒啊罗罗大师，是饿了吗？知道了我这就去做饭，别乱动啦。”魔女不在时，面对夜枭，莱斯恢复了他这年纪本该有的面貌，他嬉笑着将罗罗大师抓起来放在头顶，走出了书房。
‘无礼的小子。’夜枭啄了啄他的脑袋，挥动翅膀故意将他的头发扒拉开，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莱斯的脑袋上。
过玥通过传送魔法来到了附近的城镇中，趁着尚未开饭，她出来采购一下“教材”。
魔女披着黑色的斗篷漫步在石砖铺成的道路上，此时正好是彼斯亚格城半年一度的拍卖会，大量形色各异的外来旅行者在街上穿梭。城镇上热闹非凡，到处是商贩的吆喝声和小孩的嬉闹声，拍卖会门口更是人声鼎沸。
“这个怎么卖？”魔女屈指在柜台上轻敲了两下，声音嘶哑低沉。商贩抬头，看到浑身包裹着斗篷，装束可疑的来客，在心底感叹了下外来人奇怪的审美，随后热情的推销了起来。
过玥轻舒了一口气，放在平时，可没有几个商贩看到她这幅打扮还敢与她交易，拖拍卖会的福，她顺利得买到了需要的材料。
“喵——”
经过巷口时，过玥隐隐听到了一声虚弱的猫叫，她往前走去，在墙角看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幼崽。
黑猫身上布满了伤痕，毛发脏乱地缠在一起，看到可疑的来者，它挣扎起身，踉跄地走了两步，喉咙传出低沉的嘶叫，紫色的瞳孔竖起，满是防备。
“唔……”过玥止住了脚步，掏了掏身上的口袋，试图找出食物或伤药，但显然临时出门她并未带在身上。
又是在空间戒指中翻找了半天，过玥这才掏出一瓶乌金色的药剂。这是她研究药剂学那会做的‘通用型恢复药剂’，手中这瓶是她的练手作，因为顺手放进空间戒指而遗忘到了现在，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了。
“希望还有药效吧。”过玥小声嘀咕。
在她翻找之际，本就虚弱的黑猫已经昏倒在地。过玥赶忙上前，将黑猫抱在怀中，轻轻扒开它的嘴，将药剂倒了进去。
“唔，人事已经尽到了，剩下就看你的运气了小猫。”快要天黑了，要赶紧回去吃饭了。过玥将未用完的药剂放在黑猫身边，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原地。
在那之后过了许久，宛若已经死去的黑猫动弹了一下，它跌跌撞撞地爬起，凑到药瓶旁，嗅了嗅，一点一点地将药剂舔完，身体的疼痛在药剂的作用下得到了缓和。
一只骨质分明的手拾起了乌金色的药瓶，贪恋地抚摸瓶身，会找到你的，我的救命恩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魔女之心(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