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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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瞅着浑身戾气的江川，自知不是对手，反倒是那个进来以后就一直站在旁边毫无动作的小阴官，看着就像是个“软柿子”，她这才动了心思。与其就这样束手就擒，不如试试能不能从这个小阴官这里逃跑。
实在跑不了的话，挟持一下也行，看这娇小的身板儿，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
她这可就错了主意。
女鬼拿出自己吓人时的绝活儿，眼珠子翻到后面，眼眶里只剩下骇人的眼白，尖啸着向孟杭扑来。
女鬼扑到一半儿，却见这小阴官纹丝不动神色如常，只微微皱了眉，抬起的手臂里还抓着个什么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站在原地的小阴官忽然动了，却不是如她所愿，被吓得退到旁边给她让开逃跑的路，那小阴官反而迎鬼而上，一个越步，挥动手中的东西迎面向她劈刺而来，动作快到她来不及反应。
她自然更没机会看清，那个自一进来起，便浑身杀气、眼神慑人的斩灭君，目光正牢牢锁定在向她袭来的小阴官身上，冷淡的双眸却在此刻犹如被什么点燃，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亮。
头部被那东西精准的击中，皮肤表面瞬间传来如灼烧般的痛感，她被打得倒退几步的同时，终于知道那小阴官手里拿的是什么了。
妈的！是鸡毛掸子！
在她被击中的一刻，江川手一挥。
下一秒，束魂索精准地捆上她的双手双脚，女鬼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孟杭掂了掂手中的鸡毛掸子。这东西还真好用，崔越之诚不欺我也，《地府公务员应该知道的100件事》实乃实用佳作！
抬起头时，正看到江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孟杭的手微微一僵。一时间没控制住本能，就这样出手了。
可是，看江川这好整以暇的姿态，他似乎一点没担心过那怨灵会从她这边逃跑，甚至连已经出鞘的斩魂刀，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刀鞘里。孟杭隐隐有一种错觉，江川他似乎对于她的身手毫不意外，甚至，还有点信任。
她尚来不及细想，江川已经移开视线，走到了那女鬼面前。
“高小雯，阳寿22岁，三年前上吊自杀于川城宜年小区，不往地府报道转世，徘徊阳间，惊吓人类，意图附体夺魂，根据《冥法》第二百二十七条，当沉入忘川河一百年，一百年后方可重入转世轮回，”
江川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高小雯，你可服吗？”
孟杭站在一旁听着，只觉高小雯这个名字和宜年小区这个地名都似曾相识，似乎自己以前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到底是在哪呢？
高小雯不说话，却有不甘从那空洞的眼中流露。
屋中安静了半晌，高小雯忽然抬起了头，她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认罪。但二位既是阴差，我想问问，这地府给人的命数，究竟是如何安排的？为什么作恶者、伤人者仍可毫无愧疚的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高小雯越说越激动，声音竟还有点颤抖起来。大概是被江川慑人的气势震慑住，她没有抬头看他，反而全程死盯着看起来面善得多的孟杭，像是要向她要一个答案。
孟杭张了张嘴，却答不出来。心里想着，司命的活儿不归我管，大不了回去帮你问问崔越之。
而那高小雯仍然死死地盯着她，眼眶里缓缓淌出的，竟是带血的泪。孟杭在奈何桥边上发了一年的汤，大大小小死相各异的亡魂见了不少，可那些毕竟都是心无过深怨念的鬼，如今是她第一次见到怨灵。
那双眼中的偏执与绝望，竟一时让久以不用呼吸的她有喘不过气的错觉。
江川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向身侧跨了一步，挡住了高小雯望向孟杭的视线，“人活着时犯下的罪，阳间自有律法予其惩罚，”他停顿了片刻，“纵使活着的时候侥幸逃过，死后，也必会一件不漏的与其清算。”
江川背对着孟杭，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说到“清算”两个字时，他的语气无端地加重了些许。她没看到的是，说出后半句话时，江川眼神中带着的偏执。
高小雯顿了一下，又兀自笑了一声，“可是我只想要亲自复仇的快感，我要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她的语调变得越来越尖锐，最后几个字更近乎于尖叫，“就、痛、不、欲、生！”
变故发生的突然，以至于来不及阻止。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口，高小雯身上忽然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她很快消失在了火焰中，在火焰燃尽的地方，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由灰烬落成的繁复符咒。
江川的视线落在那道符咒上，双眸陡然一沉。孟杭也注意到了那道符咒，“这是...？”
“这是鬼与鬼之间缔结契约的符号证明，”江川凝视着地面上的灰烬，“强大的鬼帮助弱小的实现未了的心愿，而弱小的则以自身的魂魄为代价，化为养料，使它的法力更加强大。无论成功与否，弱小者最终都将化为鬼火燃尽，魂魄消散，再不入转世轮回...”
孟杭想起高小雯眼里流出的血泪。
“地府严禁鬼魂间缔结此类契约，”江川的手摁在斩魂刀刀柄上，“看来事情倒不是一个怨灵作乱这么简单。”
忽然，身侧传来轻微的响动，倒在地上的徐娟正幽幽转醒。孟杭连忙走过去，在她睁眼前对她施了个遗忘加催眠法咒，刚要爬起来的徐娟再次晕倒在地上。再睁开眼时，她便会忘记今夜被怨灵惊吓附体的经历。
孟杭施完法咒，正要起身离开，目光却瞥见她身边掉落在地的日记本，上面几个红色大字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视线，“我可以帮你。”
她的目光上移，看到上面徐娟自己写下的黑字，“想逃离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希望那个老不死的不要对我指指点点。”
彷佛拼图缺失的最后一块终于被找齐，遗忘的记忆重又浮现在脑海。高小雯，宜年小区，上吊自杀，徐娟，重男轻女...每一条线索终于在此刻连接成环。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以前是在哪里看到过“高小雯”和“宜年小区”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