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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在这静默的暗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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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之后，李歧没有离开。他已经有快一年没有看见吴行了。
“你是偶然才来的？”先发问的是吴行。
“嗯，偶然看见，觉得有意思就来了。”
“我可不记得你对小说有兴趣。”吴行有点不满。“你可是唯三看过这本书草稿的人。”
“我看过吗？”李歧觉得自己找到了那股熟悉感的源头。
“不仅看过，而且还评价为‘挺没意思的’。”
可他确实不太喜欢看小说，这话也好像没什么毛病。
话题终结了，恼人的沉默降临了。于夏云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景象，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李歧觉得自己得说点儿什么。
“你还会回D市吗？”
“我回来过，毕竟节还是得过，躲着你而已。”
“为什么？”
“我想你大概不太乐意见到我。”
“我没有，我---”
“停。”吴行伸手拦住李歧接下来的话。“冷静仔细想一想你想说的话究竟可不可能。”
“我不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哪怕可以一时半会儿冷静，长久相处下来只会得寸进尺。爱情和友情之间的区别不是简单的包容的下的，折中的解决只会伤害两个人。”
与之前告白的那次相比，吴行似乎更加悲观了。
“我们只能在同路和歧途之间做出选择。”
“所以，你的答案是？”
......
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吗？
在打算休学的那段时间里，李歧常常这么问自己。同学们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老师们似乎也不太值得留恋。
但他仍然按时上下学。
吴行已经和他很熟了，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一路上说话多的反倒变成吴行了。
听他抱怨、吐槽。时不时的妙语连珠，语气和动作配合起来，像是早已演练好的节目。很有意思，既是那些即兴的演出，也是那个真实的吴行。
自我中心，固执任性，喜怒无常。和大家眼里的吴行截然不同，但也并不矛盾。
“我知道自己性格不好，绝大多数的人，大家都不是抱着心思交朋友的。认识了之后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我又何必搞坏大家的心情呢？”
很自我，又很在乎别人，在乎评价，在乎议论。
“就不需要在乎我的评价了吗？”他记得自己这么问过。
“你评价什么都无所谓。”他记得他曾这么回答，也记得那嘟囔着不肯大声说的后半句。
“反正我就这样了。”
......
什么样呢？他当时思考过这个问题，荒唐的答案被抹掉后便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什么样呢？他现在又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明明是面前的人给出的问题，他自己却在揣揣不安。
明明当时自己要高一些来着，李歧想，现在吴行却快要高出大半个头了。
好快啊，他想。眼前的人已经有胆量不顾一切地承认了，已经可以不顾一切的拼一把了。自己却是仍然停留在原地，哪怕现在也没迈出去几步。
夕阳又一次晃过他的眼前，和那个根本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小孩一起。
“你太高了。”李歧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低头。”
吴行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低了下头。
贴的很近，不能再近。
李歧伸出手，偏把头拉的更近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