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目》柏拉路

22、第 22 章

　　出了公寓后，谢菁摸了摸口袋，没找出车钥匙。想到昨晚发生的未知的事情，她挠了挠脸，非常后悔自己聚会喝酒的举动。
　　出了小区后，她拦了辆车。
　　同时，拿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响了三声，那头直接挂断。

　　“……”
　　谢菁舔了下唇角，重新拨打第二次。

　　这次倒是爽快利落的接起来，只不过态度不是很好：“他妈的谁啊，这大早上太阳出了么就搁这儿骚扰人，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扰人清梦？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了再说？”
　　谢菁声音很平静：“顾屹南。”
　　那头立刻停住。

　　过了几秒。
　　“这么早就醒了啊，”似是清醒过来，顾屹南嘿嘿笑了下：“看来昨天休息的还不错。”
　　谢菁上了车，没吭声。
　　“那你今天过来是……找我道谢的吗？咱俩什么关系我都说了不用了，那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啊。”

　　但通话界面还保持着。
　　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你倒是说句话啊，”顾屹南没忍住说：“你这态度还挺让人提心吊胆的呢。”
　　闻言，谢菁眉梢轻轻挑了下。她看向车窗外，缓缓冒出了句：“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顾屹南底气不足地嗯了声。

　　“你当初失恋了是不是我去安慰的你？”
　　“是。”
　　“可你都做了什么呢？”
　　“……”

　　“我只是睡得稍微那么沉了一点儿，”谢菁说：“你就把我独自一人扔给那个……潜力股，自己溜之大吉了？”
　　说着，情绪就上来了，她咬字有些重：“你还是不是人？！”

　　沉默。
　　似是从她的话里得出了某个结论。
　　顾屹南忽地说：“你失身了？”

　　谢菁顿住。

　　“这这这我真的没想到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等谢菁回答，顾屹南自顾自相信了这个结论，语无伦次道：“我当初就是因为她知道你家地址才让人送的，谁知道这个渣女想法如此不纯洁——”

　　“……”谢菁眉心一跳：“挂了。”

　　挂断电话后，谢菁犹豫了下，在微信上跟谢展明提了下他昨晚的那通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了想，又添了个字：【爸】
　　发送后，那头没有立刻回。

　　谢菁将手机熄屏，眼睛看向窗外。
　　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着刚刚顾屹南的话。
　　——“是因为她知道你家住址才让她送的。”

　　谢菁蹩眉。
　　觉得有些奇怪。

　　印象里，自从分手后，自己就很少联系林霜然了。哪怕是自己重生后，和林霜然见面机会比上一世多了些，但依稀记得，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基本情况。
　　包括现在的家庭住址。

　　还是说，自己忘了。
　　其实之前和林霜然提过这么一嘴。

　　又或者。
　　她是从其他地方得知的。
　　似乎也有点可能。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谢菁揉了揉眉心，感觉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但身体却没有酒醒后空乏的感觉，反而胃里暖洋洋的。
　　想起了那杯蜂蜜水。
　　——还挺甜。

　　…

　　光辉娱乐大楼。
　　林霜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杯热咖啡，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咖啡刚抿了一口，听着外面门锁的动静，她顺着看过去。
　　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边，年龄四五十岁，烫着头夸张的大波浪。
　　见到她，只是眉梢微扬：“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姜琴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不是在拍戏吗？”
　　林霜然笑笑：“剧组给我请了假。”
　　“什么原因？”
　　说不出是她爸忌日的原因，担心到时会没完没了地问起来，林霜然含糊不清道：“就一件小事。”

　　“小事？你可别蒙我啊，”姜琴挑眉：“在剧组旷工，千里迢迢赶回来，该不会想念咱们公司的大家庭了吧。”
　　林霜然顺坡下驴：“是的。”
　　姜琴：“你拿我当傻子呢。”
　　“……”

　　姜琴松了松衣服领口，坐在办公桌前的滚椅上，翘起二郎腿。她直勾勾地看着林霜然，慢悠悠道：“坦诚交代吧，要是发生什么事，我得提前跟公关部门吱一声。”
　　说到这，林霜然想起个事：“确实有。”
　　姜琴眉心一跳。

　　“昨晚，我参加了个同学聚会，没有发生矛盾。”想到自己送谢菁回家的事儿，林霜然提醒道：“但是如果拍到的话，还是压下来吧。”
　　姜琴：“为什么？”
　　林霜然：“都是普通人，上热搜不好。”
　　姜琴漫不经心地点头。

　　注意到她的状态，林霜然总觉得不太放心。她再次提醒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拍到了一定一定要压下来，顺带告诉我。”
　　她这反应，反而让姜琴狐疑：“怎么，里面有你前男友啊？”
　　“……”林霜然立刻道：“没有。”

　　姜琴目光意味深长，明摆着不信。
　　林霜然开始觉得有些难办，斟酌着词句解释：“就…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上热搜，使得他们受到打扰，我也很愧疚的。”
　　姜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良心？”
　　林霜然正经道：“那肯定不是我的原因。”

　　“……”
　　“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

　　姜琴有些无言，她视线仍放在林霜然身上，明目张胆打量了好几秒后，才慢腾腾地收回：“行。”
　　“……”
　　“我会注意的。”

　　林霜然点头。

　　解决完这事之后，姜琴又开始唠叨的毛病：“不过你下次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就请假了，万一哪天黑子盯上你，给你打个不敬业的标签，想撕都没法撕。”
　　“……”
　　“而且这年头狗仔这么多，都指望拍你点儿不好的赚钱呢，你得时刻多注意着些，别给这些人机会。”
　　林霜然：“我知道。”

　　见她顺从的模样，姜琴眼里多了几分欣赏，随意聊起了天。
　　“最近拍戏怎么样？”
　　“还行。”
　　“跟合作演员磨合相处呢？”
　　“都挺好。”

　　姜琴随口问：“你这戏什么时候杀青来着？”
　　林霜然：“2月份。”
　　“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姜琴想了想：“那挺不错的，正巧赶上过年了。”

　　—

　　从那一场小雪开始，北市的温度直线转冷。
　　雨雪的天气前所未有的增多，路上经常湿湿滑滑的，公园里的小湖也结了冰。冰冷的寒气侵蚀了整座城市。
　　在这种天气下，早起上班变成了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情。

　　但人们的情绪并未受到影响。
　　因为新年即将到来。
　　除夕的前几天，各家各户开始张灯结彩，贴春联挂灯笼。商场大屏幕上播放着各个品牌的新年广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
　　为这个城市，添了点专属于新春的色彩。

　　谢展明的那通电话，和他上次来见她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无非就是希望谢菁能够在新年回家一趟，吃个团圆饭。
　　生怕谢菁不接受一样，他还特意补充：“我问过了你的上司，你今年放假早，除夕也不会加班。”

　　谢菁无语道：“到底是你问的还是你要求人家的。”
　　谢展明： “……”
　　担心自己不答应对方会一直纠缠，而且她下意识也不想自己单独过年，谢菁说：“好。”

　　到家之后，徐朝宁开的门。
　　她穿着一身居家睡衣，踩着双棉拖鞋，露出的五个脚趾头涂着大红指甲油。四十多岁的年龄，浑身却看不出一点衰老的痕迹，气质一看就是保养得宜的富家太太。
　　五官跟谢菁有七分像，眼线稍向上一挑，跟古代所说的红颜祸水没有什么区别。

　　徐朝宁的性格随长相，见到谢菁，难得有些局促：“女儿回来了。”
　　谢菁笑：“妈。”
　　“哎，”徐朝宁非常热情道：“外面冷快进来，知道你回来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菁正在换鞋，听着这话，身子微顿：“你做的？”
　　徐朝宁：“是。”
　　“刘姨呢？”
　　“我给她放假了。”

　　没过多久，谢展明也从公司回来。
　　偌大的别墅里，一家人安静吃着饭。
　　比起之前的难以下咽，徐朝宁的厨艺进步了不少。谢菁松了口气之余又莫名心疼，她夹了块鱼肉到徐朝宁碗里：“多吃点，对身体好。”
　　“好好好，妈妈多吃点，你也要多吃。”

　　谢展明向她俩投过去一眼。
　　又默默吃起了饭。

　　直到一顿饭快结束时。
　　谢展明纸巾擦着嘴巴，状似随意地提了句：“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林接的电话，你俩…还没断吗？”
　　徐朝宁：“吃饭就吃饭，你胡说什么呢？”
　　“也不是反对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问问。”谢展明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话音一落，沉默下来。
　　过了好半响。
　　“之前那是偶遇，”谢菁说：“早就断了。”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难得有这样温馨的氛围，谢展明没再提别的事情，只是偶尔点评一下春晚的节目。谢菁吃着盘草莓，也会随意应和他一两句。
　　气氛也还算是其乐融融。

　　在这期间，谢菁来电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接起：“喂。”
　　“新年快乐！菁菁姐！”苏田田在那头兴奋地说：“我来给你拜个新年。”
　　谢菁弯唇：“你也新年快乐。”

　　随意聊了几句。
　　苏田田开始切入话题：“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明天我老公的那个剧有个杀青发布会，我打算再去一趟拍几张照片，你去不去呀？”

　　闻言，谢菁一顿。
　　这么早就杀青了？
　　这才过了几个月，确实还挺快的。

　　她收回思绪，慢慢道：“不去了。”
　　苏田田不解道：“为什么啊？”
　　“没什么原因啊，就是不想去。”

　　沉默。
　　苏田田犹疑道：“你是脱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