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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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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遇刺,一夜间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太后大怒,东方未白,便让宫人掌了灯坐上辇车急急来到泰祥宫。黄门正欲通报却被太后拦了下来,吩咐随从的人留在外面自己独身走进定瀛殿。幸村还在睡,只是一旁的不二已然起来不知去了何处。太后走到床边坐下,捻了袖子伸手摸着幸村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幸村被这一声叹气惊醒,睁眼的瞬间便擒住了太后的手,从枕下拿出匕首直指太后颈间。太后一声惊叫引来了门外的宫人黄门破门纷纷而入。幸村见是自己的母后,这才放下匕首歉意道:“母后赎罪,朕以为是刺客。”
“陛下真是吓死孤了。怎放了匕首在枕下,多调些侍卫过来罢。”
“朕会的。”幸村往旁边的被褥一看,才发现不二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便又问道:“母后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不二?”
“没有。这天还未亮,不二还在睡罢。”
“也许……是罢。”
“孤听说陛下昨夜遇刺受伤,伤在哪儿了快让孤看看。”太后一面这般说着一面蹙眉打量幸村的身体。
幸村笑道:“不碍事的母后,只是皮外伤。观月已来看过了,说是再敷几日药便能痊愈。”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闯进皇宫行刺皇上?”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闯进来的。对了母后,您先回永安宫罢,朕会加派侍卫在长卿巷的各个宫殿守卫,您就暂时呆在永安宫不要四处走动,以免遇上刺客,受了伤。”
“孤明白了,皇上也要小心一些。”
“朕会的。”
太后刚走,幸村便唤来宫人更衣洗漱,尔后去了穆弥殿。在走过院子的时候,黄门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了幸村一句。他问道:“陛下怎知道昨夜的刺客不是闯进宫的?”
幸村笑答:“宫中戒备深严,就算他武功再了得也对付不了太多的侍卫。最关键的是,他如何知道朕会在汰水,不对,应该是怎会知道不二在汰水。”
“照陛下这般说,是宫中有内应,并且还知道您和不二先生会在汰水?”
幸村笑着点点头。
只是黄门有道问:“听陛下这么说,那刺客是冲着不二先生来的?陛下怎会确定?”
“你若是见了那情景也是这般认为。”
“奴才不该退下的,害得您受了伤。”
幸村笑道:“就算你在,也帮不了什么忙的,说不定还会多添一具尸首。”
“陛下这是在拿奴才寻开心。”
去了穆弥殿,听得里面的宫人们说不二一夜没回来。望着空空的穆弥殿内,幸村暗起了不安的心。一旁的黄门见天色渐渐亮起来,便提醒幸村该上早朝了。幸村吩咐黄门让侍卫去找不二的下落,方才会定瀛殿换了朝服上朝。
早朝前群臣都纷纷议论,直至幸村坐上龙椅方才安静下来,异口同声呼了陛下万安。幸村点点头让他们都起来,随手翻开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
真田上前,撩起袍子往旁边一甩单膝跪下道:“陛下,罪臣真田该死,请陛下责罚。”
“起身罢,这事怪不得你。”
真田起身:“臣定会严厉处置刺伤您的人。”
“罢了,只怕他已遭遇不测。传令下去,今日之内必定找出那名侍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只是桑原带领侍卫们刚搜了不到半个皇宫,就将那名原本被受了皇帝的旨意假扮成刺客的侍卫找到。他被人绑在了甲斐所住的院子里。桑原带他去见幸村的时候也将甲斐用绳子绑住一并带上了。
在侍卫们去找假扮刺客之人的期间,不二回到了泰祥宫。幸村见他回来一颗心才安放下来。只是很快他又询问不二去了哪里可有遇见昨夜那名刺客。不二笑着坐下来,又差了宫人沏了壶茶,却是不语。只是他不语幸村也没再继续追问,端了茶杯自饮。
不二吹吹茶水啜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幸村,你可相信我?”
幸村抬起头来莫名地看着不二:“自然相信。你为何突然这般问?”
不二继续道:“若是有一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你当如何?”
“你会吗?”
不二笑笑,又啜了口茶水不语。
黄门前来为桑原通报,通报后桑原便同那名侍卫一起带了被绑着的甲斐走进泰祥宫。桑原和侍卫都跪下了行礼,甲斐绷直了腿就是不跪,眼睛瞪着不二,充满敌意。幸村顺着甲斐的目光看向不二,而不二却端了茶杯悠然喝着,全然不顾着二人截然不同的目光神色。
幸村道:“你们这是作何?怎将甲斐先生绑了起来。”
桑原道:“回陛下,您要找的侍卫就是他。而臣等却是在甲斐先生所住的院子之中找到被捆绑的他。”边这般说边指着站在甲斐旁边的侍卫。
幸村点点头:“甲斐先生可知道此事?”
甲斐别过头不愿搭理幸村。
那侍卫便道:“回陛下,甲斐是知道的,绑我之人就是他与另一人。”
“另一人?”幸村笑着问甲斐:“原来甲斐先生还带了随从。只是昨日为何不见他?”
“既然被你抓住了,想怎样就痛快点。”
不二道:“先生绑了要假扮刺客的侍卫,想必是让那随从扮成真正的刺客罢。”
甲斐看着不二冷笑一声,道:“只可惜,还是杀不了你。”
不二笑了笑:“看来先生与那刺客当真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我并不记得做过任何得罪先生的事。”
“你们这些妖孽做的事得罪的是天下人!”那侍卫这般说着突然拔了桑原的剑朝着不二刺来。
幸村拉着不二一并站起来朝后退,一面退着一面用身子挡住不二伸手拿了腰间的匕首,在剑刺来的一瞬间推开不二,自己也往旁边转身一闪,随即用匕首抵住侍卫的喉间。
幸村笑道:“你的功夫比起昨日可是差远了。”
甲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叫了一句主公。
桑原抢下男子手中的剑,向着幸村跪下:“臣该死,竟将刺客带进陛下寝殿,请陛下恕罪。”
“起来罢,这也不能怪你。若是换做朕,朕也会将他误以为是侍卫。”
“谢陛下。”桑原起身后便擒住男子,退到同甲斐一起。
不二走到幸村面前看着他手上的那只手臂:“你的伤……”
“没事。你没事罢?”
“我让你推出了仗远,就算有事也只是扭了脚。”
幸村笑着瞥了不二一眼,又同他一起在塌席上坐下。
甲斐忧心对着男子叫了声主公,又狠狠看着幸村道:“你这皇帝做得真愚钝!连身边有只妖孽竟都不知道。”
“那先生又是如何知道不二是妖孽的?”
“我曾亲眼见到他身上长了妖孽才有的青色鳞片。”
幸村笑道:“朕也曾见过不二的身子,却从未看见有什么鳞片。莫不是先生当真认错人了罢?”
不二拿了幸村放在案上的匕首,握住刀锋一拉,左手心里边流出血来,殷红得刺眼。幸村抢了不二手里的匕首,握着他手腕儿叫来黄门去请太医。
“没事,比起你的伤口,浅多了。”不二这般对幸村说着,又笑笑才抽出手走到甲斐跟前,摊开手心:“我不知为何先生会以为我是妖孽。但先生看这血,是黑色的吗?”
“伤口是你自己划的,就算你做了手脚我们也不知道。”
“那就请先生再随意划一道口子罢。”
幸村几大步走上来寒着一张脸对甲斐道:“不二手上的血色先生也应该看见了罢。朕不认为能在此作得了手脚。”
一旁被桑原擒住的男子开口道:“裕次郎,你仔细看他的伤口,这并未做过手脚。”
“可是主公……”
“别说了。”男子又对幸村道:“是我们没事先弄清楚,险些杀错了人。皇上若是要处罚我们二人,我绝无怨言。”
幸村道:“若二位能在一个月之内作出弑妖的兵器,朕便不再追究。”
男子一愣:“这也算是处罚?”
“对,就是对你们的处罚。朕可不想因为一次误会而失去两位作兵器的能人。”幸村说罢便解开了甲斐的绳子。
桑原也放开了男子:“被你们抓住的那名侍卫在何处?”
幸村道:“是在竹林罢。”
甲斐与男子都是一愣。
幸村指了男子鞋底,只是他刚开口却被不二抢了先:“先生鞋上黏了枯黄的烂竹叶,甲斐先生鞋上的泥也是在竹林里黏上的罢。”
甲斐看看男子的鞋再看看自己的鞋:“好厉害的眼力。”
男子笑道:“不对,是好厉害的脑袋。没错,那名侍卫的确是在竹林。”
桑原三人离开泰祥宫之时,幸村突然叫住了男子,他笑问:“朕还不知道先生姓名为何。”
“汤姆·葛利斐。”
出了泰祥宫,汤姆望了浮云幕幕叹道:“差不多要开始了罢。”
甲斐扭头看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入神地望着前方:“一切都听主公吩咐。可是啊,我讨厌苦瓜。”
泰祥宫内,幸村握住不二受伤的手腕,拿了绢布蘸了温水很小心擦拭。不二觉得有些慢,便抽出手浸在水里相互搓了搓,手心里便很快干净了。不二就着幸村手里的绢布擦干手,抬了头对幸村笑笑。幸村吃惊地看着不二,良久方才愣愣开口道:“你不痛吗?”
“我从出生起便感觉不到痛。”
“怎会这样?”
不二摇头:“我也不大清楚。”
“你果真是个怪人。”
“彼此彼此呐。”
随后宣来的太医很快便到了,却不是观月。老太医给不二上了药,再三嘱咐不能碰水。幸村便对不二笑侃了说道,这次便是他于他搓背了。不二听了笑笑,用右手指着力按了下伤口,血便很快渗透了包扎带。只是还好此时老太医已然离开了泰祥宫,不然不二这一按他定是要唠叨一番。
幸村瞥一眼渗了血出来的不二的手心,道:“就算当真感觉不到痛,你也不必对自己这般狠罢。”
不二笑笑,端了先前的那杯茶啜一口:“已经凉了。”
用过晚膳两人一同去了永安宫给太后问安,顺便告诉她刺客已被抓住,只是一切都是场误会。太后便才终于舒展了眉眼笑起来,命人端来长公主亲自做的饵饼。吃到一半,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看了不二一眼暗暗笑了。只是幸村与不二正在专心吃着饵饼并未注意到太后的这一神情。
太后吞下嘴里的饵饼对不二笑道:“不二觉得这饵饼味道如何?”
“嗯,很好。”
幸村道:“这饵饼的味道像是妹妹做的。”
“正是影儿。”
“她手艺倒是长进不少嘛。”
“可不是。”太后将盛了饵饼的锦盒往不二面前推了些许:“多吃点。”
不二牵动嘴角笑了笑,又拿了一块。临走时太后让不二将剩下的饵饼全带回去,不二以吃不下为由推脱。太后觉得给不二吃剩下的也不大合适,便不再强求,只是说了句改日让长公主再做些送到泰祥宫。
不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