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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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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皇帝冷眼瞧着二人,笑意未达眼底。
“皇后,你的风寒可好些了?朕昨天便打算着过来瞧瞧你,奈何公务缠身,一直没能走开。”皇帝亲切的拉着王皇后的手,故意做出很是关心的模样,眸子里的亲切之意,让王皇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帝眼尾的余光,细细的打量着王皇后与宛贵妃的脸色,他此番故意亲近王皇后,疏远宛贵妃,就是为了挑起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方才进来时,两个女人之间和谐的气氛,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处心积虑,筹谋了这么久,才让两个女人视对方为死敌,眼看着很快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两个大麻烦,他绝不允许出任何差池。
“多谢皇上,臣妾好多了。”王皇后努力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宛贵妃却看懂了她表面下的隐忍。
皇帝此举的目的,她们都很清楚,王皇后装做不经意间与宛贵妃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了桌上的茶杯,宛贵妃是个聪明人,理应看懂她的意思,故意依靠在皇帝肩头,王皇后做出幸福甜蜜的模样。
接收到王皇后的讯号,宛贵妃笑吟吟的倒了滚烫的茶水,端着来到王皇后面前,“皇后娘娘,今儿个天气凉的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在王皇后伸手之时,宛贵妃手一歪,滚烫的茶水尽数浇在王皇后的手背,王皇后顿时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掌心传来,额间冒出细密的汗,“哎呀,这水太烫了……”
“皇后娘娘没事吧?”见宛贵妃笑吟吟的模样,王皇后微微皱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没事,想必贵妃也不是故意对本宫不敬,身为皇后,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可是如何在后宫生存。”
王皇后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宛贵妃也成功变了脸色,语气中满是嘲讽,“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见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相让的模样,皇帝眸中流露出一丝满意,贵妃还是会吃醋的,这才开口道,“任守忠,你快去宣太医过来,皇后被烫伤了。”
“贵妃也是,还是这般毛手毛脚做事,还不快回去你的祁熹宫待着,还要在这里准备再烫朕一次吗?”确认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水深火热,他不介意再给她们添一把火。
这下宛贵妃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王皇后,很是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臣妾告退。”
随即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给了王皇后一个放心的眼神,嘴角挂上淡淡的微笑,就让皇帝继续自以为吧,她是真的非常期待,皇帝知晓所有真相的那一天。
希望,那天可以快点到来,宛贵妃装模作样的走出了凤翔殿,在大门外的甬道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这可把垂珠吓了一跳,扶着宛贵妃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凤翔殿——
宛贵妃走后,王皇后心中郁闷更盛,只是面上并未显露出分毫,皇帝瞧着太医给王皇后包扎,喉咙忽的一干,他以前并未认真看过王皇后,因为他只能看到王皇后眸子里的爱慕与痴迷。
现如今,王皇后对他的态度寡淡了许多,他倒是觉得王皇后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太医离开,皇帝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王皇后的柔胰,触及到的柔嫩肌肤,让皇帝心尖颤了颤,“皇后,我……”
王皇后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极快的起身躲开了凑过来的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臣妾今日来了月事,恐怕不能服侍皇上了。”
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皇帝脸上挂满了冷漠,让人有些摸不透,“如此,皇后便早些歇息吧。”
言罢,皇帝立刻起身离开。
“皇上,咱们是……”任守忠小心翼翼的跟在皇帝身后,心中埋怨着王皇后,惹得皇上不快。
“去刘淑仪那里。”走出很远,皇帝才恩赐般开口,任守忠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猜对了。
“摆驾落霞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刘淑仪的落霞殿走去。
听闻皇帝要过来,刘淑仪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地在门口翘首以盼着,“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刘淑仪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她可是听说了方才的事,王皇后不知怎的惹怒了皇上,她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在王皇后那里碰了钉子,来到落霞殿,皇帝才感觉到了一丝优越感,瞧着打扮颇为精致的刘淑仪,皇帝很是满意,“任守忠,将昨日里新得的那柄如意给刘淑仪送来。”
刘淑仪内心很是欢喜,面上表露无疑,行了礼,刘淑仪便上前挽住皇帝的手,很是亲昵,“臣妾多谢皇上赏赐,皇上想喝点什么,臣妾让人去泡。”
二人说话间,任守忠便把玉如意送到了刘淑仪手中,瞧着手中通体翠绿的如意,刘淑仪喜上眉梢,“这如意入手冰凉,仔细瞧着内里也没有纹路裂痕,真是妙极了。”
听着刘淑仪的呢喃,皇帝兴致勃勃,“如意配美人,那你可知这是何等材质?”
闻言,刘淑仪面上划过一丝窘迫,她出身卑微,从未见过成色这样好的玉如意,方才那样说,只是她偶然间听见其他嫔妃鉴赏如意时所言,所以她便跟着说了出来,本想着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颇有见识,谁成想皇上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半晌,刘淑仪都没有说出话来,气氛一度尴尬的紧。
“皇上,臣妾看不出这是何等材质,还请皇上赐教。”刘淑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是祖母绿的玉如意。”皇帝神色莫测的道,往日里,他还以为刘淑仪是知书达理之人,没想到区区一个祖母绿的玉如意她都不识得,果真是小县城出来的女儿家,见识都是这样短浅。
在落霞殿用过午膳,皇帝便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已是到了晚上。
“皇上,今夜还是去刘淑仪那里吗?”任守忠见皇帝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发呆,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刘淑仪……”皇帝口中反复叫着这个名字,心思却百转千回。
不知为何,往日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许是因为今日刘淑仪的见识短浅,现在想来却是索然无味。
皇帝目光继而落在王皇后的绿头牌上,刚想有所动作,忽的想到今日王皇后对他也是颇为冷淡,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绕指柔情,不觉心中更加烦闷。
看来看去,除了宛贵妃,似乎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这样想着,皇帝直接翻了宛贵妃的绿头牌。
而此时,宛贵妃也没想到皇帝会翻她的牌子,用过晚膳,正和云徽商量着去小湖里划船,“徽儿,母妃带你去划船怎么样?若是再冷一冷,估计湖面就该结冰了。”
云徽张嘴便想拒绝,奈何宛贵妃那晶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她竟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同时也是希望可以让宛贵妃转移注意力,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这种痛不是一天就可以舒缓的。
想到这,云徽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徽儿,你在这等着母妃。”宛贵妃捧起云徽的脸亲了一口,立刻去收拾东西,她也是偶然听说,今日的月亮是几十年难得一遇。
若是能在小湖中央赏月,不免是美事一桩。
准备好东西,宛贵妃带着云徽来到她早就准备好的小船上,刺骨的风呼呼的吹着,二人裹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
云徽试了试,小船也就将将能够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垂珠,你先回去吧。”
云徽向着垂珠挥了挥手,垂珠连忙答应,就算云徽不说,她也会主动提议,这艘船是宛贵妃亲自划桨,她如何有资格坐上这艘小船。
小船顺着风吹去的方向,离岸边越来越远,云徽站在船头,斑驳的月色透过树缝间隙照射在二人身上,云徽回头间,只见宛贵妃有些生疏的撑着桨,不一会动作变得流利,“徽儿,怎么样,这是母妃入宫之前和一位老师傅学的,只可惜还没学多少就进宫了……”
宛贵妃言辞之间充满了对以往生活的怀念,没进宫之前的那些日子,是她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云徽抬头望向星空,也在心中默默感慨着,如果没有这一次的重生,她也是抱憾而终吧。
只是没等云徽感慨完,便感觉脚下有些冰凉,动了动脚,还有一些潮湿之感,等等,潮湿?
云徽大惊失色,就着月色看过去,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声音有些颤抖,“母妃,船好像漏了。”
“什么?”划船划的开心的宛贵妃也是一惊,连忙查看情况,眉目微沉,“这艘船年代比较久远,是母妃大意了,没有让人加以修缮。”
说话间,小船里的积水越来越多,漏洞也越来越大,宛贵妃脱下狐裘想要堵住船上的漏洞,“徽儿,快去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