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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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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慌乱堵水的宛贵妃,云徽果断跑向另一边,并不是她多么薄情,而是这个时候,两个人一起聚在漏洞的地方,重量加倍,只会漏的更快。
云徽用手拼命地划着水,船上的水渐渐弥漫过她的小腿,刺骨的冰凉冻得她全身颤抖,却依旧咬牙坚持着,“母妃,我们快往岸边的方向划过去。”
云徽奋力划着水,船却依旧在原地打转,冰凉的河水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她们这样着急只会加快水流进入的速度,冷静,她一定要冷静。
“徽儿,你快跑,别管我……”宛贵妃急得满眼泪水,心中后悔不已,她只是儿时贪玩,游玩时与老师傅学过一点划船手法,如今便擅自带着云徽出来游玩,这下两个人都搭在了这里。
“母妃,不要动,咱们就坐在这里叫人来救我们吧。”安静下来的云徽,发现水流进入的速度减缓了些,连忙拉住惊慌的宛贵妃。
云徽垂下眸子,看不清眸中的情绪,将垂珠派回去,本是想着说些母女之间的悄悄话,没成想到了如今的境地,“母妃,你我二人皆不会水,徽儿听人说过,船只漏水,剧烈的晃动只会让水进来的更快。”
“那咱们该怎么办?”宛贵妃美目含泪,彻底失了分寸。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云徽扯开嗓子大喊着,宛贵妃先是一愣,随后像云徽那般模样,试着小声喊了一句,“来人啊……”
二人的呼救声恰好被路过的皇帝听到,这个小湖是去往祁熹宫的必经之地,瞧着湖中冷静求救的二人,皇帝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着什么。
任守忠瞧见湖水中央的两人,心中也是一惊,刚想要找人去救,却被自己面前,突然横出来的手吓得不敢乱动,“皇……皇上……”
抬眼看去,皇帝正定定地看着湖中的二人,丝毫没有动作,任守忠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缓缓退到一边,看来,宛贵妃是彻底失势了,他也该重新计较计较。
眼见着船上的水越来越多,宛贵妃和云徽冻得瑟瑟发抖,呼救声也越来越微弱,云徽心中一阵绝望,难道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今天在这里交付性命吗?
不,她不甘心,云徽心中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她,“有没有人啊,有人落水了!”
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正在此处巡逻的裴远行听到了有人求救,立刻飞奔过来,只见宛贵妃和云徽多半个身子沉在水中,如同浮萍般挣扎抵抗着。
裴远行飞快运功来到湖面中央,绝望中的宛贵妃,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陡然一亮,“快……快救救徽儿……”
心头划过一丝暖流,云徽忽的觉得这湖水也没有那么的冰冷,挣扎着探出头来,“先救母妃!”
裴远行有些无奈的瞧着互相推脱的母女二人,别人都是想要将求生机会留给自己,这两人却拼命地想要先送对方到安全的地方,没有理会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裴远行一手提起一个,运功飞向岸边。
幸运的是云徽和宛贵妃虽在水中浸泡,但是并未进入口鼻,被丢在地上的云徽,挣扎着扑向宛贵妃,“母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徽儿你……哈欠……”一股冷风吹过,宛贵妃正说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身子猛的一颤。
“母妃,咱们快回去吧。”云徽快步上前扶住宛贵妃,转身对裴远行道了一声谢,“多谢您救了我们。”
皇帝隐藏在黑暗中,眸子紧紧的盯着相互搀扶着离开的母女二人,等到她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重重的冷哼一声,从树后走出来。
深如幽潭的眸子,看向一旁的任守忠,让人捉摸不透。
正在心中猜测皇帝意思的任守忠,忽的感觉有一道毒蛇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股阴风自脖子后刮过,任守忠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皇帝高大的身影慢慢向任守忠走来,语气出奇的冷,“任守忠,方才贵妃落水的事,你应该知道如何做。”
眸光微闪,皇帝紧紧盯着任守忠的脸,仿佛只要任守忠露出一点异样,他便会立刻除之。
“是,皇上与奴才一直在刘淑仪那里,刚刚才过来瞧一瞧宛贵妃。”跟了皇帝这么多年的任守忠,对高深莫测的皇帝终究了解一分。
“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让朕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仔细你的脑袋。”皇帝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只是言辞中的冷意更甚,似那冬月里的三尺寒冰。
任守忠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终于从自己身上挪开,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后背满是冷汗。
云徽搀扶着宛贵妃回到祁熹宫,刚刚换下湿透的衣服,便听到宫外的人来报,“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
“这是刚沐浴过吗?头发这么湿?小心着凉了。”皇帝轻笑一声,上前扶起行礼的宛贵妃,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宛贵妃故意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顺势挽住皇帝,故意撒娇道,“皇上,臣妾这是划船时不小心落了水,才不是刚刚沐浴呢。”
“哦?这寒冬腊月,爱妃怎么会落水,现在身子可有不爽,朕传太医过来帮你瞧瞧,可别耽搁了病情。”说着,皇帝立刻派任守忠去传太医过来。
若不是提前知晓了皇帝背后的那副嘴脸,单单是如今的关心模样,便足以让宛贵妃沉沦深陷。
“臣妾谢过皇上。”宛贵妃作出一副痴迷的模样看着皇帝,小女儿家的姿态让皇帝看的很是心动,便想亲热一番。
宛贵妃心中焦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恰好这时太医提着药箱匆忙赶过来,“皇上,陈太医来了。”
任守忠很不是时候的进来打扰了二人,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门口,宛贵妃也默默松了一口气,故作头疼扶额的模样,打了一个喷嚏,“哈欠……”
“让他进来。”欲求不满的皇帝脸色难看的紧,只是宛贵妃已经表现出病态,他只能让太医进来。
“贵妃娘娘感染了风寒,待老臣开几服药调理调理,只是这几日贵妃娘娘还需要加以注意才是。”太医诊治了一番,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太医走后,宛贵妃依偎在皇帝怀中,脸上挂着幸福与满足,笑意却未曾真正到达眼底,就在皇帝即将说出今夜要留宿之时,宛贵妃提前抢先咳嗽了几声道,“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唯恐把病气过给皇上,所以,皇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身为这后宫的主人,皇帝如何听不懂宛贵妃的意思,以往,不管宛贵妃如何难过,都会对他笑脸相迎,如今……
皇帝目光中满是探究,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弧度,温柔的抚摸着宛贵妃的脸颊,深情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沦陷,“那爱妃好好照顾自己,你若是再生病了,朕会心疼的。”
宛贵妃小鸡啄米般点头答应,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皇帝,转过身之时,浓情蜜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冰冷,与此同时,皇帝的表情,陡然变得冷漠。
朝堂上——
一虎背熊腰的男人步步生风般走上殿堂,理所当然的站在了众官之首,与王丞相并排而立,其余官员神色各异。
唯一相同的是对男人的恭维,“宛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宛老将军,在漆吴山呆的可好?”
“真是多亏了有宛老将军在,要不然那些反贼,说不定会成为咱们王朝的一大隐患啊!”
“哈哈哈,多谢各位的关心,宛某在漆吴山剿匪很成功,大家可以放宽心……”宛老将军爽朗的大笑一声,对各位官员抱拳道。
众人正寒暄着,皇帝已然来到了朝堂,任守忠清了清嗓子,高声提醒着众人,“皇上驾到……”
所有人瞬间噤了声,看着位于首位的宛老将军,皇帝眸中情绪涌动,一上来便对宛老将军表示了关心,“将军在漆吴山可还好?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那里的逆贼暂时隐退,不过老臣还是提议,在漆吴山建立瞭望哨,借此防止逆贼反扑。”宛老将军虽人已到老年,但身子自带的那股气势,却也让皇帝忽视不得,“皇上,臣自愿请缨,去镇守我国大好河山,保我王朝太平无忧!”
宛老将军眸光微闪,此举,他的目的就是防止皇帝卸磨杀驴,平定了漆吴山的反贼之后,便夺取兵权。
皇帝与众多官员周旋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宛老将军话中的意思,只是,他怎么可能继续让宛家掌握兵权,眸子微眯,皇帝微微前倾了身子,语气中带上了丝丝威严,不容拒绝,“朕心中有更适合剿匪的人选,宛老将军还是留在紫禁城,好好修养吧。”
“皇上,漆吴山一直是老臣与之周旋,贸然换人,只怕反贼会立刻反扑啊皇上。”宛老将军立刻出言反驳,想要拿走他的兵权?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