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斩杀非人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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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京都的夜晚一如往常。骨女穿着十二单，手持人面伞与身披常服的百目妖一同行走在湖边。
松软的泥土覆盖鞋底，她遣散了马车，像个活人一样慢悠悠地进行夜间散步。
月光跨过不远处的楼台，来到两人身边，百目妖借着亮光观察自己这对刚到手的藏品。
——极恶之人的一对眼珠。
“这双眼睛有什么特别吗？我看你玩好长时间了。”骨女好奇地凑过去。
百目专注地盯着手中之物，并没有回答她。
骨女撇撇嘴，继续开口：“这次你做得不错，平安京少了一些蛀虫也是好的，这种男人死不足惜！不过……只要眼睛这种事还确实是你的作风呢……”
“做得太过晴明大人会生气。”百目难得地聊了起来。
她不像骨女那样爱说话，也没有骨女那种强大的妖力。在那位大阴阳师眼中恐怕就像路边的石子一样普通又毫无用处吧。
真羡慕骨女啊……
“百目也想见见晴明大人。”
她话音刚落，骨女正要说什么。
可忽然间，一道不寻常的杀戮之气直扑面门，骨女下意识将百目挡在身后，她死死地咬着牙，抬起衣袖遮住脸颊。
“喂喂……好久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气息了，你是什么人？”
“骨女，你在跟谁说话？”百目疑惑地看看对面，又转回来看看身边之人，“你脸色好差。”
“啧！”骨女顾不上解释了，那道杀气越来越近，紧迫感越来越强。
尽管现在她看起来像个自言自语的傻瓜，但骨女十分确定，那个人一定就在那里。她没感受到妖鬼的气息，说明那个人是人类，或者说，是阴阳师。
不过……寻常的阴阳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吗？
“你快走，去找晴明！”骨女推开百目，另一只手将人面伞并和，横在胸前。
厚重的十二单影响了骨女的速度，她不满地将十二单转换为方便战斗的朱红色简服。
人面伞脱离手心，悬浮在空中，仿佛蛇类蜕皮一样，一点点蜕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的骨刃。
战斗似乎避无可避，百目一狠心转头准备逃走，可她刚跑出十几米左右，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异常的刺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样。
骨女瞪大双眼，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百目缓缓低头，入眼的是从胸口洞穿而出的泛着寒光的利刃，以及被自己的鲜血大面积染红的灰白色常服。
胸口还有所起伏，她却感受不到心脏了。
“百目！”骨女闪身到百目身边，颤抖着接住少女零落的躯壳。
“咳、咳……”
“你怎么样？你别说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绕过我，我以为只要拦住……”骨女慌慌张张，她盯着那把刀，“你别担心，拔出来就没事了，妖的自愈能力很强的！”
“哦？”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骨女被那种突然增强了无数倍的杀气震慑住，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在刀上。
转瞬之间，刀被拿走了，由于拔出方式的问题，百目受到了二次伤害，奄奄一息，骨女无助地泪流满面。
余光中，一个银白色的高大人影踏出黑暗，伫立在几步之外的湖畔那边。月光下，那一头白色长发宛若修罗。
沾血的刀被那个人握在手里，他用力甩了甩，使血迹没办法停留在刀背上。
他穿着白色打底，金纹作饰的武士服，武士服外套上了一套源氏家族的深红与暗金相间的铠甲。男人没有再靠近的意思，骨女认得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她在某个阴阳师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傲慢与不屑一顾。
“自愈能力不是绝对的，用我源氏重宝制造出的伤口就连大妖都无法愈合，何况是你。”
“……你是源赖光！”骨女没见过源氏族长，但她听说过那把灭鬼之刀。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百目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除非找到晴明，她们不曾与安倍晴明结过契约，晴明没办法感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就算现在去找他也……
“来不及了，如果你是想找那个阴阳师。”源赖光并没有在意骨女对他的滔天恨意，他继续开口，“其实我倒是很意外，像这样的小妖竟然会认识安倍晴明。”
“……”骨女紧紧抱住逐渐冰冷的百目。
原来百目是有温度的……
“哼，不自量力。”
“……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身为非人之物，却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平安京的土地上。”
源赖光淡淡地开口。
为什么会斩杀百目？源氏一族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杀即为杀，鬼切之刃注定是要斩尽百鬼。
早在夜幕降临，妖气肆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里，这次的百鬼夜行规模不大，可对人来说仍旧十分危险。
他操纵式神观察了一阵子，意外地见到了某个贺茂家的废物。
贺茂家在平安京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阴阳师家族，虽然并不是每个贺茂都有资格追逐安倍晴明，不过这个家族的阴阳师依然不容小觑。
贺茂忠行极其擅长占卜，精通阴阳道的同时还涉及许多其他学问。
平安京盛传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就是他的弟子。
贺茂家知名的人物还有贺茂保宪，保明等等。
可源赖光从未听说过贺茂束吉这个人，他嗤笑这个人和他背后之人的卑劣的手段。
式神已经将事情调查得差不多的时候，贺茂束吉也陷入了疯魔中。
源赖光不急着出手，他需要借这两个妖怪的手除掉一切对源氏有威胁之人。
虽然结果有些好笑，这两个妖怪搞了半天，贺茂束吉也只是丢了双眼睛，他对百目有些改观，原来妖也有仁慈之心吗？
赌上源氏一族之名，源赖光会让她带着这份仁慈没有过多痛苦的离开人世。
他低头瞧着鬼切，这把金柄黑月的利刃。在夜色里，这样的宝物竟然能与皎月争辉。
不愧是以天下至坚之钢打造的重器，太过刚直，却一往无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斩杀非人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