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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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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鸿卓的房间里，茶杯等物什碎了一地。
他带着伤，气喘吁吁地立着，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杜以珊……杜以珊！我要你好看！”
一旁的小太监俯首帖耳，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听着。
“坤宁宫不能留，她们的胆子太大，得把她们除掉，得把她们除掉。”他低声念叨着，犹如恶魔低语。
“第一个便该从杜以珊开刀……竟敢在我头上撒野，嘶——”他气得牵动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干爹，您顺顺气，何必为这种短命鬼气坏了身子。”小太监忙劝道，用新茶杯给他沏了杯茶。
“之前我们安插在坤宁宫的暗桩呢？”他问道，“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坤宁宫防守严密，一般人接触不到核心，只有杜以珊和贵妃最为亲近，咱们的人安插进去三年，仍是个撒扫的闲职。”小太监支支吾吾地汇报道。
“废物！一群废物！”他气急败坏，“养他们都干什么吃的！不是挑聪明伶俐的去吗！”
小太监跪了下来，“娘娘不爱走动，不爱接触下人，不爱吩咐人……我们实在是没机会。”
施鸿卓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罢了，罢了……不用他有多中用，撒扫太监也足够了……此事我亲自去，免得你们又搞什么岔子出来。”
“是儿子们让干爹失望了。”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答道。
施鸿卓看了他一眼，踹了他一脚，“行了，出去吧出去吧，搁着杵着我难受。”
“干爹，您的伤……”小太监担忧地问道。
“去去去，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管这些。”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下去吧，滚蛋滚蛋。”
“是。”小太监于是只好走了。
施鸿卓咧着嘴，一点一点地挪回自己的床上，哼哼唧唧地趴了下去，伤在屁股上，都无法仰面睡觉了，又把他激地气起来，一边嘟囔抱怨，一边撅着屁股养伤。
等着吧，等着吧，五日之内，让你死无全尸。
三日后，坤宁宫确实又闹了起来。
侧殿的栗嫔屋里跑出一个男人，蒙着脸，在众人的惊呼下飞快地跑走了。得到消息来捉人的总管张公公扑了个空，气得脸都歪了，命人不遗余力地搜，务必要把人找到。
一众人一路追赶，竟追到了施鸿卓的地盘。正是施公公小睡的时候，众人吵嚷着进去搜查，正好看见公公慌忙穿衣服起来。
众人心里升起一个啼笑皆非的猜测，侍卫都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施鸿卓。
“吵嚷什么，谁准你们进来的！”他脸色发白，嗓音又尖又利。
为首的人一拱手，“施公公，我们也是奉旨搜宫，还请公公不要为难。”
“放肆，放肆！”施鸿卓到底还有着伤，气也发不上来，不上不下地堵着。
侍卫散开了去，兀自搜了起来，施鸿卓看得青筋暴起，自发迹以来，何曾有人这么怠慢过他！
他阴沉地看着这些人的动作，他们在搜什么，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总归是害人的东西，心里飞快转着，一个个筛选可能的幕后黑手。
有一个侍卫在抽屉里翻了翻，好似拿到什么，呈给头领一看，两人密语一阵，头领走到施鸿卓的面前，似笑非笑，“施公公，还请你走一趟了。”
施公公心里没底，不知道他搜到了什么，就连大概的方向也没有。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惊动这样品级的侍卫呢？皇上明显很看重此事，难道是自己的计划暴露了？然而才短短几天，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具体的动作……
他不断想，不断想，直到有人押着他的身子，才回过神，气道：“咱家自己会走。”说罢，甩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在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的看押下，屈辱地走了。
他一边磨牙一边想，自从遇见杜以珊，就没有什么好事，一辈子极屈辱的事，一下在这几日碰了头，莫不是撞了衰神！
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回到坤宁宫，宫人看到押回来的人，都露出惊奇的神色，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啊……栗嫔……”
“是施公公啊……真没想到。”
施鸿卓于是就这样顶着众人异样的眼色走进坤宁宫，看见衣冠不整的栗嫔，栗嫔见了他，似乎也十分惊讶，但她马上垂下头，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栗嫔秽乱后宫，与人私通，今已人赃俱获，你们还有什么好说！”张公公看着呈上来的东西，直接定论道。施鸿卓听着这荒谬的话，一下子愣住了。秽乱后宫，人赃俱获？和谁，和他吗？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栗嫔簇着一汪泪，不甘地看着施鸿卓，“臣妾……认罪。”
施公公虽还处于极大的震惊，却很快反应过来，“咱家不认！证据呢？证据？”
老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坤宁宫，听完张公公的汇报，拿起搜到的赃物看了看。
那是一块精致漂亮的淡粉色帕子，和一个模样精巧的香囊。
他把东西递还给张公公，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施鸿卓冷汗一下子下来了，他颤抖着嘴唇，“皇上，奴才没有啊！”
老皇帝转着手上的扳指，“你好得很，朕的女人也敢动手，你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施鸿卓“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哭得梨花带雨的栗嫔，小声议论的人们，眯眼笑着的张公公……好一出闹剧，但施鸿卓已无力去想布局之人是谁。
此局，无解。
他百口莫辩，该从何解释那个手帕和香囊，又该如何解释自己混乱的衣着？
一旁的人又给出新的一锤，“有人看见昨晚施公公摸到坤宁宫，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这事是真的！他真的来了，所为当然不是栗嫔，他不过是来布局，想把贵妃主仆一网打尽罢了。
回首再看，原来已是局中人。
几个回合下来，施鸿卓闭了闭眼睛，想道，我早知有如此下场，像我一般的人，又有几人得以善终呢？只是这一天来得未免有些快……快得人没有防备。
他打算认命了，从很久以前他就时时准备这一天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回皇上，这帕子和香囊，是奴婢送给公公的。”
施鸿卓猛地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
杜以珊笔直地跪在一旁，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