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阔太》金水曜

7、沉沦

　　这天，许妈付容给许清姿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女儿的近况，工作忙不忙啊、老板交代的事有没有做好、家里的食物还够吗、一个人生活不要老吃外卖等等，许清姿都一一应答。最后，许妈还是回到了“谈没谈恋爱”这个话题。
　　“姿姿啊，有男生追你吗？”许妈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呢，妈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恋爱。”许清姿心里暗叹一声：还是这个问题。
　　“姿姿漂亮又优秀，怎么会没人追呢？是不是你把人家都拒绝了呀？你不要眼光太高，找个老实安稳的男孩子谈得合适就该结婚了，咱们年龄也不小了。”
　　许妈还在不停劝着：“妈妈知道你心气高，对自己要求很高，对伴侣要求也不会低。但是谈感情和那些条条框框不一样，只要合得来就行，你可以多试试嘛。一心扑到工作上，也不如最后成家生子来得安稳，再说，边工作边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能没时间呢？”
　　早先几次，她还会说：“妈，感情要随缘的，没有合适的人我也不能委屈自己啊，还不如先让自己变优秀，这样才能遇见更优秀的人……”
　　后来她发现那样说时，总会引来许妈更多的反击和讲道理——
　　“什么叫‘随缘’？随缘就是你只关心工作，从来不相亲吗？你这不是随缘，是消极怠工！什么阶段有什么阶段该做的事情，你现在正要谈恋爱、步入婚姻殿堂，然后生小孩水到渠成，工作是一直都可以做的，但是你过了年龄就不好结婚和生育了……”
　　她现在只能说：“嗯，好，我多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吧。没事我就挂了哈，还在工作呢。”说完不再给妈妈啰嗦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得找个合适的人先堵住爸妈的嘴，让他们吃颗定心丸，要不然她这里又要忙工作又要应对家里，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恰巧李祺名发消息约她今晚小酌几杯，许清姿决定好好向他吐槽一下：为什么他年龄更大，他父母怎么没催他成家？
　　许清姿刚走进约定的酒吧，就看到李祺名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朝她招手。她小步快走向他，李祺名从椅子上站起身，刚好就接住了抱过来的许清姿。
　　“累死我了……”许清姿穿着高跟鞋，头埋在李祺名脖子里撒娇。
　　李祺名轻轻拍着好友的背，顺便接过她的包，放在椅子靠背上，安抚道：“辛苦了辛苦了，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周五呢。”
　　许清姿拉开距离，扯过椅子坐下，李祺名接着就给她推荐哪几款酒好喝，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很快就点好了单。
　　等酒上的过程，李祺名不知从哪变出一盒燕麦坚果酸奶，递给许清姿。
　　“干什么？”许清姿还没反应过来，有点萌萌的。
　　“没吃晚饭吧？”
　　“没有。”
　　李祺名“啧”了一声，不出意外地说：“我就知道你没吃晚饭，还想空腹喝酒，身体挺好。”
　　许清姿讨好地一笑，没等她说话，就听见李祺名说：“赶紧把这酸奶喝了！”
　　“嘻嘻，谢谢麒麟儿！”许清姿美滋滋地接过，边打开边聊：“我妈又打电话催我谈恋爱结婚，你说我平时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找个人恋爱啊？他们不理解也就罢了，还恨不得我明天就领证结婚，这谁顶得住啊！”
　　说罢又觉得不平：“为什么干妈不催你结婚？你比我还大三岁，男人二十七，也不年轻了！”
　　李祺名听着一乐，嘴欠道：“男人二十七，大好时光可潇洒，你见哪个男的这么早结婚？我三十七结婚我妈都谢天谢地，他们怎么敢催我？一催催到不婚了。”
　　许清姿愤愤不平，舀了一大口酸奶燕麦，狠狠地嚼着。
　　酒上来了，李祺名忽然想起一事儿：“你觉得陆俨这个人怎么样？”
　　许清姿差点噎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李祺名看她这窘样，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惊讶你为什么忽然问起他？”许清姿喝了口酒往下压一压，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这人多优秀啊，当你男朋友够格吧？”李祺名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
　　“李祺名，你说什么胡话呢？”许清姿有点搞不清好友的脑回路，虽然说陆俨对她表示过好感，但他们私下接触真的不多，到不了那份上。
　　李祺名不服了：“我这怎么叫胡话？陆俨哪点不好，他从工作到家世，从样貌到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出众。你不也一样吗？你俩在一起，那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许清姿被他逗笑了，环视一周，打趣道：“奇了怪了，陆俨也没在这儿了，至于这么夸他嘛？”
　　李祺名咬了咬唇，没接话。
　　许清姿又咬着吸管装模作样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他太优秀了，我们不合适。”
　　李祺名对这个理由非常无语，甚至想敲个栗子在好友脑壳上：“得了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哎”
　　李祺名话头一转，忽然朝一个方向摆了摆手，许清姿顺着他的方向扭头一看，同时听到了麒麟儿喊得一声“陆俨！”
　　她看到了他。
　　在人声鼎沸中，一眼就锁定了和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站在前首的英俊男人，身后跟着的人自觉让出主位，环绕在中心人物身边。
　　陆俨寻着声音看到了他们，朝李祺名抬了抬下巴，随后快速结束了和中年男人的对话，派助理送到门口。
　　而他，则在人散后扯了扯领带，朝他们二人走来。
　　李祺名拉过许清姿，让她靠近自己，这样陆俨就只能坐在许清姿另一侧。
　　当陆俨坐下的时候，许清姿明显感觉到沙发的一侧陷下去，男人的西裤和她裸露的腿有短暂的摩擦，随后就消失了。但身边男人的热度不容忽视。
　　许清姿尽量转移注意力，看向了桌子上的酒。
　　李祺名隔着好友跟陆俨打招呼：“哟，刚谈完生意啊？”
　　陆俨轻“嗯”了一声，看到桌子上有打开的酸奶碗，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喝了一口。
　　许清姿还没来得及提醒他那是她喝过的！
　　看到许清姿惊愕的表情，陆俨抬了抬眉，似乎要问她怎么了。
　　许清姿提起来的一口气变成了微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倒是李祺名看到这场景，忍不住开玩笑：“俨哥儿酒场上混这么久，不知道开着口儿的东西不能喝？”
　　陆俨随意地笑了笑：“你们的东西，我放心。”说着把酸奶喝完了。
　　李祺名“啧”了一声，可惜地说：“那是我给姿宝儿准备的，你怎么给喝完了。”
　　陆俨和李祺名像说相声似的，隔着她一来一往，回应道：“那是我的不对了，清姿，我一会赔你一箱。”
　　许清姿克制住想一巴掌拍在这两人脑门儿上的想法，笑着说：“这有什么的啊，酸奶解酒，这盒不巧我喝过了，我去给你们买新的吧！”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李祺名一把拽住她，反而自己起身道：“我先撤了，回公司加班去，你们再消遣会儿，酸奶我叫人送！”
　　从说话到离开，李祺名速度堪称一绝。
　　许清姿无语地看着李祺名老奸巨猾的背影：周五加班？信他个鬼！
　　她拉开了点和陆俨之间的距离，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酒保把两杯酸奶送过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似乎是没料到对方也有话说，又同时沉默了，等对方先把话说完。
　　许清姿轻咳一声，指着牛奶说：“你喝点奶，解酒。”
　　陆俨说了声“谢谢”，从沙发里探出身子拿起奶，一口一口抿着。
　　许清姿见状也拿起自己的酸奶，慢慢喝着，没有再说话。
　　“你最近怎么样？”陆俨先开口。
　　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许清姿简单提了提工作的事，又回到陆俨身上：“听闻了陆总最近的举措，得向您道一声‘厉害’。”
　　这话虽然官方，但许清姿说得确实是真心实意。
　　陆俨笑了，许清姿说话这个调调，在其他女人身上还真是少见，成熟而不市侩，夸赞又不奉承，感觉有点奇异。
　　“你夸我‘厉害’，其实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许清姿有点好奇，她能帮他什么？
　　陆俨直起身，一手搭在许清姿背后的靠背上，一手屈肘支在大腿上，呈半包围向许清姿靠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帮忙把我送回家吧。”
　　许清姿扭头看向他，却发现两人面对面离得如此近，赶紧转头。
　　陆俨可能酒喝多了有些迟钝，久久没有变过姿势，还是这么围着她，等着她回答。
　　“我记不得路……”
　　“开导航。”
　　“我没车……”
　　“我有车。”
　　“我也喝了酒……”
　　“找代驾。”
　　“对，让代驾开车载您回去！”
　　“……”
　　陆俨没声了，许清姿心里没底儿看着他，想知道他生没生气。
　　“我是想着，找代驾更专业和方便一点，没有不想帮您的意思。”许清姿试着找补回来。
　　陆俨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难掩失望地说：“我送过你回家，如果我当时随便找个代驾或者帮你打个车，你心里会好受吗？你会觉得我没把你的安全当回事。怎么到了我这，这个小忙很难吗？我这段时间喝酒喝得实在难受……”
　　许清姿顿时内疚极了，这么个小忙，有什么可推拒的，送到家就走，又没人不让她走，刚才确实是做得不妥。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送您回家。您车在哪，我叫代驾来开。”许清姿服了软，陆俨很配合地告诉了她信息。
　　陆俨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本来就喝得太多，待了这么一会时间，看样子好像更醉了。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摇摇晃晃差点倒下去，多亏许清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他那双长腿真要和大理石桌面“硬碰硬”了。
　　于是陆俨大部分重量都落在了许清姿身上，许清姿暗自庆幸自己有健身的习惯，不然还真不一定顶得住陆俨这大高个儿。
　　代驾马上就到了，许清姿扶着陆俨往车库走，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看，又是一辆梅赛德斯，看来这人对车很专一。她第一次上他的车去吃饭就是迈巴赫的商务轿车，今天开的是一辆大G，也许还有其他车……
　　梅赛德斯也是许清姿很喜欢的品牌，德系的车无论是日常使用还是特殊路况都很有优势。她早早就拿了驾照，但一直没买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以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不太需要自己开车。在北京，叫车比轿车省心，地铁比地上快捷，好像没什么动力买车，还要等好几年摇个号，麻烦死了。
　　代驾帮着许清姿把陆俨扶上车，陆俨进车门的时候头差点碰到门框，许清姿赶紧出手帮他挡了一下，脱口而出：“小心！”
　　陆俨还有意识，看了她一眼，随后紧紧抓着许清姿手腕，把她顺势拉进了车后座。
　　许清姿本着不跟醉酒的人对着干的原则，半是无奈半是顺从地上了车，代驾于是启动车子准备出发。
　　一路上陆俨都在闭目养神，但许清姿注意到他眉头紧锁，想必身上难受着呢。期间陆俨还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助理打的，陆俨“嗯”了几声就挂了。
　　等许清姿跌跌撞撞把陆俨带回他家时，陆俨一个趔趄被门槛绊得向前一冲，带着许清姿也一起扑向地面。
　　瞬间失重的感觉让许清姿下意识紧紧抱住陆俨，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她反应过来自己被陆俨护在怀里，而陆俨倒是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也不知摔醒了没、摔疼了没。
　　许清姿挣扎着想把陆俨扶起来，却被他长臂一带又带进了怀里，陆俨好像觉得地上挺舒服，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许清姿忍不住喊他：“陆俨，别在地上躺，我扶你躺床上去。”
　　陆俨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许清姿一会，又搂得紧了些，有点撒娇地说：“疼。”
　　许清姿想把陆俨的手拉下来，嘴上说着：“摔疼了吧，赶紧起来回床上睡觉。”
　　陆俨也许以为地板就是床，死活不松开许清姿，重复地说：“睡觉。”
　　许清姿对他真是无语了，使了好大的力气把他上半身拉离地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带着诱哄的语气说：“这不是床，躺在这会着凉难受的，来，咱们去床上睡。”
　　陆俨不知是听到了“床”还是“咱们”，很配合地站起来，任由许清姿拉着他进卧室，脱外套、解领带、脱鞋，一言不发，和刚才赖在地上不起相比简直乖得不得了。
　　许清姿让他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一切妥当之后拍了拍手准备转身离开，却再次被陆俨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许清姿心里警钟大起：这人还有什么事啊？有完没完了？
　　她想把陆俨的手放回被子里，靠近时却听到陆俨轻轻叹了句：“别走。”又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累……”
　　许清姿后来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鬼使神差般的，就留下了。
　　大概是那一声极少对人说出口的“累”，让许清姿第一次见到这个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的另一面：那一个个光辉履历的背后，都是无数个深夜独自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的“累”。
　　众人艳羡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手段高明家世雄厚，可谁也不愿意承认，这些荣耀落在他们自己身上是承受不住的。陆俨考虑得比别人长远、工作得比别人用心、付出的时间精力都远超他人，所以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没人接得住，也没人拿得走。
　　许清姿那一晚十分清醒，她握着陆俨的手躺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却窥探出了陆俨难得的示弱，也清楚地听见，自己沉沦深渊的无声叹息。
　　第二天自然是许清姿先醒，她一个胳膊都被陆俨握麻了，挣开他的手艰难地起身，活动了活动脖子：一晚上没脱衣服没动位置，难受死了！
　　陆俨察觉到她的动作，慢慢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背对着他、活动筋骨的许清姿，早上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像在发着光，让陆俨一时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许清姿活动完了，一转身发现陆俨醒了，吓得她一激灵，捂住自己的胸口后退两步：“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陆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高兴，把脸埋在被子里笑。
　　许清姿搞不清现在的状况：这是发现她留下来，高兴疯了吗？她虽然留下来，但不代表任何东西，只是帮忙照顾他一晚上而已！
　　陆俨笑个不停，许清姿心里发毛，走上前拉过他的被子，一本正经地问：“你笑什么？”
　　陆俨好不容易收住了笑，看着她宠溺地说：“小花猫。”
　　许清姿一下子捂住脸，哀嚎一声：“啊！我昨晚没卸妆！”说着赶紧跑向洗手间。
　　许清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蛋还好，出油让粉底更服贴了，但眼妆就没这么幸运了，她的眼线和眼影都晕开了，眼周一圈深色，好像夸张的熬了个大夜！太丑了！
　　她没找到卸妆膏，只好用陆俨的洗面奶将就地洗了好几遍脸，直到差不多恢复原本皮肤后才出去。
　　这时陆俨已经简单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嘴里叼着牙刷，看到许清姿出来，还不忘说一声：“挺干净的。”
　　许清姿不满意了，懊恼地说：“你不知道带妆一晚上对皮肤损害有多大！你这儿还没有卸妆的东西，我都没洗干净。”
　　陆俨吐了漱口水，快速刷完了牙，一脸清爽地说：“怪我怪我，走着，一会做美容去，把昨晚上损害的补回来！”
　　许清姿努了努嘴，咕哝道：“这还差不多。”
　　等坐到陆俨车上时，许清姿才有点尴尬起来，生怕他问起昨晚送他回家又留宿一晚的事。
　　陆俨握着方向盘，一身清爽，倒也没开口问这事，只是嘴角一直上扬着，任谁都知道他心情好，好得不得了。
　　“先去吃个早饭？”陆俨看了看表，才九点出头，美容店应该还没开门。
　　许清姿也想到了，答了声“好”。
　　陆俨带着她拐到西城一家清真餐厅，一坐下就一通点餐，一看就是常来这儿吃。边点边抬头问许清姿：“你有忌口吗？早上吃牛羊肉可以吗？”
　　许清姿早上胃口很小，如实说：“我来碗豆腐脑就行。”
　　陆俨听了，让老板多上了一个麻酱烧饼和门钉肉饼。
　　许清姿忽然升起一个小疑问：他是回族吗？
　　想到这，她换了个方式问道：“你喜欢清真菜？”
　　陆俨坦诚地说：“噢，我不吃猪肉，所以清真比较适合我。”好像是猜到她想什么，他又补充了句：“我不是回族。”
　　许清姿有点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常态，算是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看着许清姿呆萌的样子，陆俨笑着介绍：“这家是老字号了，建国后领导人都来吃过，门钉肉饼、油茶和炒肝儿一绝，你吃不了太油腻的可以就吃一两口尝尝。”
　　许清姿默默点头，菜上齐后尝了一口门钉肉饼，出乎意料的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陆俨好像个等待表扬的小朋友，兴致勃勃问她。
　　“好吃，”像是觉得语气不够，许清姿又狠狠点了点头：“真的好吃。”
　　“那你多吃点，要再来一个吗？”陆俨满意地笑了。
　　“不用不用，一个就够了。”许清姿连忙打住，实在吃不了两个肉饼。
　　陆俨闻言也不强求，开始各自吃饭。
　　等陆俨结完账，两人回到车上时，陆俨边开火边说：“我头一天喝了酒，第二天早上就常来这儿吃一顿舒舒服服的早餐。如果喝了酒，第二天一大早再让我喝咖啡，那太难受了。”
　　许清姿赞同地笑，也没应答。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没走。”陆俨语气忽然认真起来，看着坐在副驾上笑得温温柔柔的许清姿说。
　　许清姿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这回事，看着他诚恳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加大，语气自然地说：“没什么的，都是朋友，总不能看你醉在酒吧里起身离开吧。”
　　她语气突然一转：“但我昨天留下来，纯纯是因为你拉着我不让我走，不是我主动在您那儿过夜的。”
　　陆俨半阖眼眸，颇有深意地说：“哦？看来单凭朋友情谊还不能让许编心甘情愿留下来照顾我，那什么可以？”
　　他上半身忽然靠近，眼神直直地望向许清姿的眼眸，像要通过眼睛看到她的心。
　　许清姿躲闪不及，只好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意外应该是没辙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陆俨定定说了句：“睁眼说瞎话。”撤回身子认真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