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在紧张吗？ ...
-
早上沈渊进教室的时候，感觉气氛很奇怪，大家全都埋头学习，以往的早自习，教室里都是乱哄哄的，聊什么的都有，今天却诡异的安静，连陈世健都立着书在那苦读，沈渊敲敲脑袋，这脑袋里没水啊？难道我还在梦里？
沈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看陈世健，好吧，他高估这傻子了，陈世健竟然躲书后面吃卷饼呢，沈渊暗暗鄙视一下自己的智商，踢了陈世健一脚，“小健子，你这卷饼味都要飘我这来了。”
陈世健赶紧把卷饼藏到书桌里面，“不能吧，我今天都没买我最爱的韭菜卷饼！”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教室气氛很诡异？大家咋都埋头学习呢？”沈渊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吧班长大人，你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
沈渊看到陈世健一脸惊讶的神情，开始认真思考了，今天啥日子？六一儿童节？早过了。难道是世界读书日？不能吧。想了一圈沈渊迟疑的回答，“今天是…达尔文去世135周年？”
“噗——班长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吗？”在沈渊前桌的王佳琳听到他的话捧腹大笑。
陈世健摇摇头表示这孩子没救了，“皇上，您能不能树立一下你学霸的形象？”
“到底啥日子？别卖关子！”沈渊又踢了陈世健一脚。
陈世健神秘兮兮的把书立在自己面前，小声的说，“今天是…距离期末考试还有20天！”
沈渊看着陈世健，沉默了几秒，表示嫌弃“神经病！我还以为啥日子呢。”
“班长，你是不怕！我们怕啊！而且这是高一的最后一场考试了，再开学我们就要分文理了！”王佳琳深深的叹了口气。
沈渊环顾教室一周，同学们埋着头学习，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他们身上都觉得神采奕奕的，伴着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映在黑板上，给黑板嵌了条白光。这次期末考试后，有些同学可能就不会在同一间教室学习了，夏天一直都是一个流行离开的季节，但沈渊觉得自己不擅长告别。
“行啦！伤感啥！这不还没考试呢嘛，考完试有的是给你伤感的时候！”沈渊拍拍两人的肩膀，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午休的时候沈渊四人在三班门口等着蒋深出来，但里面的数学老师却越讲越兴奋，等下课的时候才发现整整压了十分钟的堂。
蒋深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站了一排幽怨的看着他，耸耸肩，“我也没办法。”
陈世健熟稔的拉过蒋深的肩膀，同情的看着他，“习惯就好。”
五人早就决定去吃市场街新开业的大华烧烤，一路就奔着那家店去了，等他们坐稳，老板就把菜单拿上来供他们点菜。
“老板！有羊蛋没？”
王佳琳坐在陈世健身旁，听到这话往旁边挪了挪，“咦！陈世健你疯了？”
“陈世健，别整那没用的了，你再怎么补也就那么大了。”沈渊也跟着鄙视了一把陈世健。
蒋深笑笑，提醒道，“其实吃果仁也补，核桃、芝麻什么的。”
沈渊用手肘怼他，“你挺懂呀，没少补吧。”
“不用补。”蒋深一脸骄傲。
“咦——”一桌人狠狠的嫌弃了一下。
吃饭时，沈渊突然想起期末考试的事，问蒋深，“你来学校半个月了吧，还没考过试呢，你学习咋样？”
陈世健赶紧把嘴里的韭菜吃进去，“深哥，我看你这面相就知道你跟我差不多。”
蒋深喝了口水，“还行吧。”
“没事儿蒋深，我们不嫌弃你，有陈世健给你垫底呢。”沈渊笑眯眯的。
蒋深夹了串鸡翅给他，“考完你不就知道了？”
沈渊把鸡翅咬在嘴里，“那你选文选理？”
“再说吧。”
五人吃完饭还约定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第一节课一班是物理课，林升平早早地就进了教室，看到同学们的学习氛围，他深感欣慰，说话的声音都变温柔了，“想必同学们都听说了吧，我们的期末考试定在七月的七号、八号和九号三天，啥时候考啥科，还是和以前一样，还不知道的抓点紧问清楚，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次考试是市里的统一联考，就是市里所有的高中统一考试，排名也会是全市统一排名，本来高一是不参与的，但是经教育局决定，高一还是跟着参与一下，也为以后打好基础，所以这次的考试非常重要！甚至关系三十中的荣誉。”林升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了，“这次考试也是我们高一一班全体的最后一场考试，考试成绩下发后会涉及到文理分科的事情，大家心里应该能清楚这考试的重要性了吧？”
同学们正襟危坐，附和老师，“清楚了！”
林升平听到大家齐刷刷的口号也激动起来，“行！多的咱也不说了，就是干！”
“沈渊，这次市联考哎，你还有把握吗？”陈世健拿笔怼沈渊。
后者头也没抬，“请你把吗去掉。”
陈世健竖起拇指，只留下两个字，“牛逼。”
晚上放学沈渊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把需要用的书和材料都分类好才装进包里，等背好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蒋深已经在教室门口盯着他看很久了。
沈渊无奈地对他笑笑，“你这个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吓人啊。”
“总是？没有吧。”蒋深自然的和沈渊并肩离开。
沈渊把玩书包上的带子说，“怎么没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老是突然出现，然后神奇的消失。”
“你只是没有注意我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
“我一直都特想问你个问题。”沈渊歪头看蒋深。
“什么？”
“你之前在厕所烧头发的时候咋想的啊？你知道这种行为可能给你的脸都烧坏了吗？”
两人走到教学楼旁的车棚，蒋深弯腰解开自行车的锁，想到自己的行为是挺傻的，笑了一声说，“当时没多想，就觉得头发被张广才碰了让我很恶心。”
沈渊不解，“你这么讨厌老胖子？你不是他的小舅子吗？”
蒋深骑上自行车，拍拍车后座示意沈渊，“上来。”
沈渊摆摆手，“不用啦，我家离得很近的。”
“我要去理发店工作，顺路，走吧。”
沈渊这才坐上后座，问道，“你上学的时候也要工作吗？”
“嗯。”蒋深没有多答。
再一次坐上蒋深的后座，沈渊没有那么嫌弃了，把蒋深看顺眼了之后，突然觉得这铁锈神车也顺眼了很多，两人之间没人说话，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蒋深骑出校门，路过市场街口的奶茶店时往里看了一眼，开口说话“张广才以前是我的姐夫，现在不是了，他和我姐离婚了。”
车速不快，但傍晚的风有些大，吹过沈渊耳边时总是发出呼呼的声音，他仔细分辨蒋深在说什么，听清后却愣住了，他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还以为他不想说呢。
沈渊把手伸到蒋深面前比了个大大的赞，“我觉得你姐离得好，离得妙！离得呱呱叫！张广才那死胖子有什么好的呀！天天扯个他那驴嗓门，像个老三炮似的！”
他的形容掺杂了浓重的地方特色，听得蒋深也笑了，“他以前对我姐不是这样，可能人的才智、道德和气质在经历了生活重大变故的时候是会消失的。”
“我发现你这人比我像学霸。”
“嗯？”
“说话总一套一套的呗！”沈渊揪掉手上的死皮，“不过…挺好的。”
骑着车的蒋深，嘴角是上扬的。
晚上吃完饭，沈渊开始写作业，心里却觉得乱糟糟的，写完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拎起外套就跑出去了。
跑到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周杰正在关灯，里面黑布隆冬的，周杰看店门前有个黑影乱晃，就朝门口喊，“关门啦！下回再来吧！”
沈渊从门口走进来，“周哥，是我。”
“啊！小渊啊！剪头？”
“不是…我来找蒋深。”沈渊抓紧怀里的衣服。
“啊行，他在里屋收拾毛巾呢，你进去就行。”周杰朝里面喊了一嗓子，“深子！沈渊找你！”
沈渊进屋的时候，蒋深正背对着他叠毛巾，听到有人喊，扭头就看见了沈渊，“找我有事？这么晚了，可以打电话说。”
“没啥事，就想来跟你唠唠嗑。”沈渊把外套放在晾衣架上，“晚上挺凉的，给你带了外套。”
蒋深转身继续叠毛巾，嘴里却一直和沈渊聊着天，“晚上吃的什么？”
“土豆炖豆角。”
“好吃吗？”
“还行，我妈做的饭我已经吃腻了，都一个味。”
“这话让你妈妈听了一定很伤心。”蒋深把叠好的毛巾放到柜子里，拿上外套，跟沈渊说，“走吧，边走边聊。”
蒋深出门时和周杰打了声招呼“周哥，我们走了。”
“行！你俩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蒋深踢开脚架，扶着车把和沈渊缓慢的在街边走。
“我跟你说点有意思的事吧！”沈渊转头和蒋深说，“之前上初中的时候，陈世健那傻子可逗了，有一回老师让以假如你是蜘蛛，写一篇作文，他忙活了半天，你猜写了个啥？哈哈哈哈哈，他写的题目是…假如我是只猪，哈哈哈哈，你能听懂吗？老师说的是好几条腿吊在墙上的蜘蛛，而他听成了哼哼的那个猪，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渊没停，继续说“还有还有，以前我帮老师判过考试卷子，也遇到超级奇葩的学生，当时题目是写出ABCC式的词，结果有一个同学竟然写了个海绵宝宝？？哈哈哈哈哈当时我都要乐疯了。”沈渊在蒋深旁边蹦蹦跶跶手舞足蹈的描述，“对对对我又想起来一个，有一次考试，我也是帮忙判卷子，当时有一篇作文题目是以身边的美景为主题，有一个人写…我们在考试！哈哈哈哈哈。”
“沈渊，你在紧张吗？”一直没有说话的蒋深突然开口问。
沈渊还没从那些搞笑回忆中缓过来，奇怪的回答，“啊？没有啊。”
蒋深停下推车的脚步盯着沈渊看“你在害怕吗？因为期末考试变成市联考。”
被盯着的人挠挠头，“没…没有，怎么可能。”
“放学的时候看到你在教室翻来覆去的收拾书，等人都走光了，你才离开。”蒋深把车脚架踢下来停在路边，从书包里拿出一瓶酸梅汤递给沈渊，“给，酸的。”
“谢谢。”沈渊拿在手里攥了攥，跟着蒋深坐到超市外的台阶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心脏总是自己跳来跳去的。”
蒋深把沈渊手里的酸梅汤拿回来，拧开瓶盖又递给他，“你以前参加过市联考吗？”
“没有，高一很少有市联考的。”沈渊看着自己手中的酸梅汤发呆。
“中考也算市联考，你中考考的不好？”
“算是吧，当初以为自己肯定能上省重点的，考试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啥，数学答得一塌糊涂。”沈渊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可能你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多了，中考只是你的一部分，得得失失是很平常的事，有遗憾很好，一帆风顺太平凡了，成功可能就在遗憾的拐角处，沈渊，没有比你脚下更长的路。”
耳边烦人的知了叫停了下来，眼前一闪一闪路灯的光也变成了暖黄色，给黑色的柏油马路照出了一个大窟窿，蒋深的话好像一张温暖的手，抚平了沈渊跳动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你在紧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