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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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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起了一身抖不掉的鸡皮疙瘩,扶着门干呕了好久,直到眼里都泛起了生理性泪水。
他趿拉着鞋,只着中衣跑到姚卓房里。
姚卓躺在床上听着门口传来的喘气声,他叫了声:“赵裕。”
江知一声不吭走到他床边,一骨碌爬上床里侧。
静了一会,姚卓问:“不喜欢吗?”
江知猛的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知道?”
姚卓回想了一下,好像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有过剧烈的反应,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开心或者不开心也都是淡淡的表现。
江知雪白的领口还蹭上了如兰的脂粉印,姚卓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他红通通的眼眶:“吓到了?”
江知咬牙:“我问你,这事你知道?”
“也是才打听到。”姚卓叹了口气,“既然他们给你安排,那你学学也好,以后你总要娶妻的。”
外面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姚少爷。”
江知眼珠一转,低头凑近他,“你娶妻前也学过了?”
叩门声还在继续,“姚少爷,您睡下了吗?”
姚卓与他几乎鼻尖相抵,一张口呼吸交缠,“没。”
是低声回答江知的问题,门外小丫鬟自然听不到,“姚少爷,奴婢进来了?”
江知听着动静,意味不明地哼一声,“那你也学学。”
说完他用唇贴上他的。
房门吱呀开了,却没听见任何动静。
江知微微离开,又重新覆上,轻轻地吮着他。
姚卓呼吸停了一拍,他闭了闭眼睛,扣在江知腰上的手收紧。
门口‘咚’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丫鬟的惊呼声,还有慌乱退出的脚步声。
江知一律充耳不闻,赌着气要让姚卓也试试这被恶心的感觉。
他不太会亲吻,循着本能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生涩的探进唇缝,勾着他的舌尖慢慢舔,像小狗一样。
等到屋里重归宁静,江知才小口喘着起身,唇间牵着一丝银线,他眼眶还红红的,嘴唇亲得湿漉漉的,挑衅地看着姚卓。
姚卓无奈的叹气,伸手替他抹掉唇上的水渍,哑声问:“消气了?”
江知没想到他一点也不生气,完全纵容他孩子气的报复,他一口气憋在胸腔,忽然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你耳垂上有颗小痣。”
“嗯?”
“黑色的。”江知说,“像你的心一样。”
这都哪跟哪儿啊。
姚卓失笑,“哥哥对你不好么?”
“很恶心,那个女人亲我摸我。”江知皱眉,“我亲你你不觉得恶心吗?”
姚卓笑容滞了一瞬,他伸手揉揉江知的头:“我是你哥哥。”
“恶心还亲?”姚卓好笑的看着他,“傻不傻。”
他说的是江知对他,但江知会错了意,以为他说的那个丫鬟如兰。
“没亲,她摸了我。”江知拧眉。
“她就这样…”江知跪坐在他腰上,忽然趴下来,跟他胸膛贴着胸膛,像之前亲下来的姿势,鼻尖蹭着他,在他脸上游移,呢喃着:“少爷…”
姚卓喉结微动,江知已经蹭着移到他的脸侧,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一开口嘴唇碰到他的耳垂:“少爷…”
姚卓一窒,他知道江知在跟他演示之前发生的,但这个称呼让他产生一丝错乱,好像伏在他身上的江知真的在动情的唤着他。
“换你你恶心吗?”江知忽然泄愤似的一口咬上他的脖颈,“这样你喜欢吗?”
姚卓吃痛,‘嘶’一声,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哑声道:“是我的错。”
直到齿间弥漫着血腥味,江知才松口,他抬起头抹掉唇边的血,看了姚卓好久,然后一骨碌滚进床里侧,闷不吭声的背对着他躺下。
江知侧躺了一会,默默蜷起身体,又觉得自己这样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矫情鬼。
姚卓的做法他挺生气,但初衷是为他着想的。
但他还是膈应。
因为他不需要这种着想。
他冷着脸下床吹了灯,又冷着脸爬回来。
在床上辗转很久,总觉得身上都沾了如兰的脂粉味,他翻来覆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心里才好受许多。
姚卓怕他着凉给他拉上被子,他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出神。
江知睡得很不好,第二天早早就睁开了眼。
姚卓脖子上一圈齿痕结了红色的痂,半掩在雪白的衣服下格外明显。一夜过去,再见这圈齿痕江知既心虚又不自在,匆匆给他穿上外袍,说:“走,看好戏。”
打开房门,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一丝人影。
这情景确实就是他所预想的好戏开始。
等他推着姚卓走到前厅,赵家的丫鬟们都惊恐的看着他们,一个个不似昨天的殷勤,好像一夜之间他们变成了会传染的病毒。
这一切自是那个‘无意’被撞见的吻引起的。
在这个时代,断袖是病,是会传染的病毒,大家都避之如蛇蝎。
没人敢再靠近他半步。
本来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昨晚他只是预想一下便觉得好像畅快得能冲刷掉被触碰的厌恶之感。
但他想到昨夜他为达目的按着姚卓那样亲,他一向冷淡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易显露的尴尬。
这比早上看到那圈牙印要让他不自在的多,他是恶心到了这一屋子甚至一家子人不错,但好像这行为也把他脱光扒净了放到众目睽睽之下斩首示众。
噢,不是把他,是把他和姚卓。
而且姚卓受的是二次伤害。
第一次是被一个男人强吻,虽然他说了不恶心,江知想,他应该不会没有波澜吧。
第二次是现在。
他在心里‘啧’了声,活该。
给你个深刻的教训,看你以后还给不给我塞女人。
赵峰和王氏姗姗来迟,看他们的目光躲躲闪闪。
其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庶子庶女们索性扒着门框,进也不敢进了。
或者是不想进。
满屋子人就赵东看起来并没有露出不正常的神色,目光在他和姚卓之间盘旋,眼里甚至还带着莫名的揶揄。
但江知不在意。
他率先拉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如兰呢。”
王夫人脸僵了僵,勉强笑道:“如兰不在前厅伺候。”
“哦。”江知了然点头,“她在房里伺候。”
王夫人尴尬的干笑两声。
屋里骤然安静下来,赵家人都僵硬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们巴不得立马送走这两位瘟神,饭也不乐意留他们吃。
“嗐,”王夫人强笑道:“就是个没眼力见的丫头!咱们吃饭!”
“您不喜欢不如把她送给我们。”江知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正好姚少爷喜欢。”
姚卓:“……”这是还没消气呢。
王夫人差点挂不住脸上的假笑,“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哪能送进姚家。”
“哦,”江知嘲讽,“这个上不了台面,您下次送个上的了台面的。”
王夫人脸上一阵青白。
“你阴阳怪气什么?”赵峰看不惯他这态度,“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上次不是你说的什么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意思就是让你们往我床上塞人?”
“那也比你跟个男人在床上…”
“老爷!”王夫人截住他没说完的话,“这事是母亲不对,既然你们…夫妻好好的,那父母也就放心了。”
听得出王夫人说他们是‘夫妻’时是极别扭的,想来心里也对他们俩男人成了‘真夫妻’这事膈应的很。
一顿饭吃的异常尴尬,江知记着昨夜的仇,偶尔夹枪带棒嘲讽几句他们为了赵家,不仅把儿子送到男人床上,现在为了讨好他又往他床上塞女人。
姚卓时不时纵容地捏捏他的手,假意劝他少说几句,再佯装歉意的跟赵峰夫妇解释,“还生着气呢。”
赵峰青着个脸不出声,王夫人全程尴尬的陪笑。
江知突然也没了找茬的欲望,看着一屋子人对他们的排斥,还有透漏着好奇、厌恶的眼神,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自己不喜欢。
而是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抠下来,警告他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姚卓,他会觉得不舒服。
江知甚至开始懊恼用了这么个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二的烂方法来恶心赵家人。
在吃过饭准备离开赵家,赵东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他‘你跟他谁上谁下’时,这种懊恼终于达到了顶峰。
江知面无表情的从赵东手里拉出自己的袖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回家路上江知一直闷闷不乐,皱着眉坐在角落不吭声。
“还生气呢?”姚卓问。
江知看着他的眼睛,颓然的泄口气,闷声道:“对不起。”
姚卓一怔:“怎么了?”
“因为我…”
因为我昨天亲你,才会害你一直被她们那么打量,害你被迫接受她们那些目光。
但是‘亲你’这两个字他支吾半天说不出来,最后扭头抱怨:“你知道她们那样看我们,为什么刚才还假装和我很亲密。”
还捏我的手指。
还那么宠溺地看着我笑。
“我们不是本来就这么亲密吗?”姚卓笑了声,捏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扯了一点,江知撇撇嘴,顺着他的力道坐他旁边。
姚卓轻笑:“你不想跟哥哥亲吗?”
江知脑子‘嗡’的一下,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发什么呆?”姚卓捏捏他的脸,“你不想跟哥哥这么亲密?嗯?”
“哦。”江知耳根热热的。
原来是这个亲的意思啊…
江知一路处在神游状态,到了姚府,小桃一声惊呼:“少爷!您脖子怎么了?”
江知愣愣回神,脖子…噢脖子,他咬的。
“没事。”姚卓摆摆手。
小桃凑上来,叽叽喳喳地追问,“怎么能没事!这是谁干的!少夫人,你怎么总是让少爷受伤…”
触及江知的眼神,小桃噤了声。
她还记得前几天差点被拉下去毁了容的事。
江知冷冷地说:“让大山送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