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拷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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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
等叶潇然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潮湿的黑暗中，身下已是一片水渍。
叶潇然感到周身湿冷，一时之间竟已不知身在何处。蓦然头的上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叶潇然，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还是招供吧，免受皮肉之苦。或许我还可以饶你性命，毕竟凭你的相貌……也是有些本钱的！”叶潇然微微皱眉，他逐渐清醒过来，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来到人世后魂牵梦萦的刘睿！
待到完全清醒之后，叶潇然努力站起身来，才看见四周墙壁挂满了皮鞭、镣铐之类的刑讯工具，这里竟然是一间刑房。他肩上的伤仍然还很疼，可是心，为什么更疼，如坠冰窟。
叶潇然缓缓挪到墙角坐下，手抱双膝蜷起身子。他要把从那日丹山见到刘睿开始，直到现在的一段时间理清头绪。
那一天，丹山相遇，他见到自己时面上竟带着一丝讥讽。
那一天，书房再见，他对自己满眼的疑惑。
然而更让他痛心的就是，刚刚在演武场，那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痛下杀手，如今却被囚禁到这里，面对即将到来的刑讯逼供。
他一直在问自己“你是谁派来的，你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叶潇然苦笑，真正目的吗？是报恩但我不能说，至于是谁派来的？这个就更好笑了，要是告诉他是出于自己的本心那个男人会作何表情呢？
恍惚之间叶潇然想起了住在太白居时吴贵儿和自己说过的话：
太子少年俊杰，自幼得到父皇的宠爱；
太子的母亲明贵妃倾国倾城，当年备受圣宠；
每年的围猎太子都会在众多皇子中拔得头筹；
明妃自多年前得了疯病就开始风言风语，再也不能承恩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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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一个人，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难道是皇后和他的哥哥曾经害过他？使得他再也不敢轻信人言。
叶潇然猛然抬起头来，昏暗的囚室内一团绿莹莹的光晕有一点逐渐散开成烟雾：“潇然，你这傻孩子，快和我回去吧！”老龟已经站在眼前。
“龟爷爷！”从未受过什么委屈的叶潇然见到亲人，兴奋莫名，眼圈却有些发红了。“龟爷爷，您怎么来了？这里有神明的护佑，很危险的！”
老龟举起手中拐杖作势要打，但见叶潇然手脚都绑住了镣铐，又不忍心起来：“你这傻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快和我走吧。”
老龟要念动咒语帮叶潇然解去束缚，却被对方制止了：“您难道不知道太子府这里不能轻易作法？”
一句话气的老龟暴跳如雷：“你是真傻了？我已经飞仙了，我现在是神仙！奶奶的，气死我了！还没有两千年以前聪明了呢！”
“神仙也能骂人！”叶潇然嘴角微翘，一副好笑的样子。老龟盛气凌人：“我没骂人，我在骂一只名叫叶潇然的小笨蛇！潇然，快和我走吧，原来元始天尊曾因过罚下天界，曾得到北周刘氏先祖的恩惠，他不忍心今后北周因刘睿的恨意而导致江山不保，这才引诱你下山，如今我已经禀明天帝，天帝震怒，元始尊者被罚，我是特地接你回去升仙的。我们走吧。”
叶潇然轻轻摇头：“龟爷爷，你告诉我，是不是刘睿小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他的母妃为什么突然疯癫？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这关你屁事！快和龟爷爷走吧。”老龟叹息，他不想叶潇然再参与其中。
“不！”叶潇然坚定地拒绝了，“龟爷爷，请上复天庭，下凡报恩是我叶潇然的本意，与元始尊者的诱导无关，请天帝莫要责罚他吧。龟爷爷，您也快离开吧，放心，只有五年时间，很快就能过去的，这么好几千年我不是也熬下来了吗？我……要留下来帮助他！”
老龟突然不再说话，他怔怔地盯住叶潇然凄然但又坚定的面庞，良久声音中充满了惶恐：“潇然，你莫不是……动情了？”他最怕的就是叶潇然动情。因为蛇类一旦痴迷一件事物或者一个人，往往就会倾注自己的所有，包括精神、灵魂、身体，乃至生命。
动情，有吗？叶潇然自己也不明白：“我连情为何物都不知晓，怎么可能动情呢？”是的，我没有动情，叶潇然想，我只是……只是不愿他再遇到任何险阻，不愿他再暴戾成性，只是如此而已。
老龟沉重叹息，傻孩子，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在动情之前晓得情为何物！
“好吧，既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龟爷爷也不难为你了，只是你记住，凡事都不可强力而为，若刘睿真的冥顽不化，你就尽快去飞仙吧，莫要因此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叶潇然颔首：“谢谢龟爷爷，潇然记下了！”一抹绿光逐渐在面前淡化，直到里面早已没有了老龟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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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逐渐靠近，叶潇然知道这是刘睿来了，如果他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他希望的消息，会怎么样呢？
囚室的门被打开了，刘睿抢先进来。之所以抢先进来，之所以抢先进来是因为他想看到叶潇然脸上惶恐的表情。可惜他失算了，因为叶潇然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慌乱之色。
缓步坐到桌案之后，而叶潇然已经被侍卫们捉住了手脚按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问道：“怎么样，叶潇然，你是不是该说了呢？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幕后是什么人，我就会放过你。毕竟也是被别人利用了。我实话告诉你，在你之前有比你做戏做得更好的，也有比你更妩媚动人的，最后怎么样？不是照样被我吃干抹净后五马分尸了吗？我虽然喜欢美丽的事物，但并不昏庸（酒酒：小睿，你还想怎么昏庸？睿：不关你事。酒酒被pia飞，声音回荡在九霄云外：小睿睿，你等着，后面老娘让你好看！），对于设计谋害我的人，我不会容情！”
刘睿说这些话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因为叶潇然并没有认真去听，他冷静的眼眸中一直凝视着那个夸夸其谈的家伙，直到对方说完，潇然才笑了，他执着道：“刘睿，你错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害你的！”
此话一出，刑房中所有侍卫太监都吓得魂飞魄散，什么人敢口称太子尊讳！而刘睿，也在那一瞬间愣住了，他现在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如今不要说是宫中和太子府的侍者、自己的姬妾，没有一人敢称呼自己的名讳，而父皇始终称自己为“太子”或“皇儿”，“刘睿”这两个字鲜少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只有祭天地或者当年受封太子今后即位称帝时偶尔跳出来充当那么一个符号而已。只有母妃，会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而自从十年前母妃疯掉之后，她的口中再也没有了睿这个字。想到母亲，刘睿心中一片酸涩，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大男孩而已。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直呼孤的名讳！叶潇然，你胆子太大了。”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已经从桌案后一跃而起，瞬间抓住了叶潇然的领口：“你竟然敢叫孤的名字，你没有这个资格！”说话间已经抽下刑架上的黑色长鞭。
叶潇然刹那间已是僵住了，正当他愣神之间，已经被侍卫粗鲁地扭绑在冰冷的刑架之上。转瞬间鞭影一片，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叶潇然凄然惨叫一声，随即咬紧牙关，身上是撕心裂肺地痛苦，心中却是一片悲凉。我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难道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他却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青色的棉袍化作片片雪花，叶潇然难过得身体抽动，敏感的身体从未受过如此酷刑，虽有灵力护体，但这样狠命的责打他又如何能收。
所有的侍卫也是面面相觑，几时见过太子如此失态？即使面对再顽固不化的敌人，太子也会想到特别刁钻的邢求手法，何曾如此费力？只欲将对方处死？
“殿下，您……再这样打下去，他就真的会死的，我们还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信息。到底是谁派来的也应该知道一下才能让这厮去死呀。”内侍心中忐忑地谏言。
看叶潇然已经垂下了头，太子才恨恨地放下鞭子：“水刑！”
侍卫们提来一大桶水，一张纸覆上了叶潇然的脸。他心中无限惊慌，耳边只听到太子的冰冷的声音：“叶潇然，想好了就点头，痛快一死也好过受这些苦刑。告诉你，太子府的刑房还没有任何人能活着出去的!”
随即有水泼上了那层薄纸，继续覆纸，继续泼水。叶潇然已经感觉到胸腔一阵难过的窒息感，怎么办？已经不能呼吸了，如果现在挣开枷锁破门而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而太子府中护佑的神灵应该也能躲过去的。可是，就这样走了吗？让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在这黑暗的皇宫里自生自灭了吗？
绝对不行，叶潇然在赌，虽然刘睿经历了三十世的尘世转换，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的灵魂是不可能变化的。当年他能不顾师父的责打而救我出来，今天他怎么可能如此草菅人命呢？
那一天，在丹山上他也怀疑了我的意图，可是不照样命人送我食物领我下山吗？想到刘睿赠与的食物，叶潇然笑了。
他就是这样充满了笑意被揭开面上的油纸，将满脸的笑展现在当今太子面前。刘睿在那一刻也是愣住了，生长在皇宫之中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真的笑容。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还能发出这样稚子一般笑容的叶潇然，难道真的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吗？
刘睿第一次动摇了。
“如果你不是被敌人利用的，那你为什么要进入太子府，为什么接进我？”
叶潇然虚弱地笑了，笑中还带着一分自得，自己的赌局真的赢了：“我不是说了吗？生计所迫进入太子府，还有，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今后或许能有个前途。”
“哦？留在我的身边吗？”刘睿扬起好看的眉，“可以，但是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或许我会试着信任你。”
“是——什么？”叶潇然满眼期待。
“成为我的男宠，接受我的宠幸。”
太子说这话时认真地看着叶潇然的眼睛，他想从那双美眸中看到恐慌和屈辱，可惜叶潇然没有如他所愿，只是轻巧地答了一句：“好啊——那样你就能信任我了吗？”叶潇然其实还不懂何为男宠，什么又叫宠幸。
“我说过‘或许’！”刘睿转身离去，心中不知为什么既窝火，竟还充满了一丝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拷问
